驚璽

第480章 禍不及你

“皇后娘娘,我想問你是怎么做到的?”

軒轅引歌微抬眼皮,輕輕看了他一眼說:“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無論你身上發生了什么,你要明白事有因果。可也有飛來橫禍,他們沒有死之前也都是人。”

“他們沒死之前也都是人……”

林瘋子重復著這句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一個什么答案,直至軒轅引歌已經離去,他一直還坐在偏殿想著這句話。

最后離開了京城,回到了那個他最開始的地方。

林瘋子看著這熟悉的故鄉,物是人非,這么多年他一直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看看高大的梧桐,看看蜿蜒的河流,看看依舊矗立著的樓閣,走過兩人共有記憶的地方。

“人生若只如初見,但愿禍不及你。”

走在大街小巷,那里的人早已沒有了關于他的印象,見到他都十分有禮貌地問候。

呵呵,他這一身道袍竟令人尊敬,他們何時對身邊的人有過一絲同情?若是他們給他一點愛,哪怕是一點,那只厲鬼也不至于如此。

可惜,人性如此。

也不能怪他人,若是換位思考他也不一定會出手相幫。

最后他走著走著就到了一處墳包。

那孤零零的墳包看上去是會有人打掃,可是如此孤墳,自然是更為凄涼。

他走近一看,就愣住了,當年自己親眼見到她離去并沒有做過多停留,只是想找到自己現在的師父,給她報仇,想著她家也算是小有成就的人家,不會虧待了她,可是沒有想到……

如今這座孤墳居然是她的!

走上前,摸著墓碑上的字,灰沾滿了墓碑,這上面的字都模糊不清了,若不是自己熟識,又怎會輕易認得。

他認認真真將上面的灰撣干凈,吹了幾口氣,看著墓碑心里好受多了。

抬手摸著上面的名字,說:“或許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喜歡上你,若是沒有我對你的動心,你也不會英年早逝,如今竟成了一座孤墳。”

說完,笑了笑,好似是累了,就沿著墓碑靠在上面,臉貼著墓碑溫柔地說:“是不是因為大家都說不好,怕是不吉祥吧,又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想了想拿出剛剛在鎮上買的酒,打開蓋子聞了聞說:“這么多年了,這東西我都未曾碰過。”

隨后喝了一口,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陽說:“我就怕我睡著了,老是夢到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就這么離開了,我希望你能好好陪在我身邊。我是多么想見到你,但又害怕見到你,所以我不敢醉啊,我怕一覺醒來,又是一個人。”

抬頭,眼淚已經盛滿眼眶,閉上眼,那淚水就像是一道水柱,似乎止不住一般,難受極了。

睜開眼,繼續看著太陽說:“曾經我們坐在一起看看那落日,現在我來了,是不是也算是我倆?”

他反問著,給地上倒了點酒說:“你也喝點。”

“呵呵……當初你還問我酒是什么味道,后來我給你喝了點,你最后還說比較喜歡果酒,今日我給你倒的可是烈酒,你可別嫌棄。”

林瘋子此時看上去就像一個瘋子一般,可是這一刻他是那么地安心。

“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累好累,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都是因為我,那厲鬼才會看上你,就是為了激怒我,可笑吧,我自己都不會原諒我自己,所以你還是不要原諒我了,這樣我還好受一點。”

拿起酒壺喝著,就是喝水一般,最后就變成了灌酒,那模樣愣是像酒鬼一般,誰能想到是一個長年不喝酒的道士?

很快,他就醉了,看著太陽都是好幾個的模樣,微微一笑說:“我好像喝醉了,這太陽都有好幾個。”

“恩,醉了也好,我許久沒有見你了,今日就跟你睡了。”

說著就從袖子中掏出一塊不大不小的毯子,蓋在自己的身上,說:“我想睡一覺,我太累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不用醒來。”

林瘋子就這樣睡著了,披著太陽的余暉,睡在這片林子里。

夜晚,孤墳的一旁飄出一個白衣長發的女子,她看著熟睡的男人,說:“你終于來了。”

見他睡得很香,她蹲下來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后說:“你竟然這么老了,有點丑,這么邋遢,這幾年怎么也不好好過。”

她仔仔細細看著面前的人就怕錯過什么,這么多年自己在這兒就是為了等他到來,現在終于來了,卻是十幾年,她等了太久已經成了一種執念,不過幸好……

他來了。

“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你可知我會心疼?”

女子溫柔的笑笑,臉頰上還漾起了兩個酒窩,看上去十分可愛甜美,眼睛里也盛滿了心疼卻又高興。

或許是吵到到了他,林瘋子轉了轉頭。

女子想去碰他,但是又怕碰不到,那伸出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不敢去碰。

最后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一般,去碰他的臉說:“峰哥。”

像是為了成全什么一樣,林峰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可是他知道這肯定是夢,可依舊伸手抓住姑娘的手道:“雖然我知道是在做夢,但是我也想跟你好好說說話。”

女子感覺到他手的溫暖,眼淚終于流了下來,泣不成聲。

林峰見心愛的女孩兒哭了,一下子坐了起來說:“婉兒不哭,是我不好,我不該這么遲才來看你,都是我的錯。”

婉兒聽到他的話,投進他的懷里,感受到他的體溫,她慢慢清醒過來。

“峰哥,我是婉兒,我想跟你說你不要再折磨自己,這么多年我就是想再見你一面,跟你說說話。”

“什么?你真的是婉兒么?”

林峰看著眼前有些蒼白的臉,看了看周邊的環境還有身后的墓碑,笑了。

“婉兒,你一直在這兒等我嗎?”

他想要那個答案,但也不想,他不想他的婉兒,在這兒孤獨了那么多年,而自己卻現在才來看她。

終究都是自己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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