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做什么?”
蟬衣離開后,一直不曾開口的柳無衣忽然出聲。
雖仍是淡漠,可總歸有了生氣。
趙明晏瞇眼,若有所思地朝柳無衣量了一眼,沒有應聲,只是轉向將詢問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崖香的身上。
崖香會意,徑直將先前檢查的結果說了出來:“倒是沒什么大問題,只是身上有些清淤傷,再就是身子有些虛弱。”
頓了下,崖香又道:“倒是那個蟬衣……”
崖香皺眉,似有些不知怎么形容。
“很麻煩?”趙明晏也跟著皺眉。
“倒也不是。”崖香略微思索了下,道:“只是婢子眼下尚未完全掌握她究竟中了哪些毒,雖說可以慢慢嘗試,但這個過程會很難,婢子擔心她會承受不住。”
“不試會怎樣?”柳無衣再次開口道。
“不試她大概還能活半年,且這個過程中她還將時常忍受毒發的痛苦。”
崖香有些意外,但見趙明晏似也不反對,這才又繼續解釋道:“先前我曾問過她,她現在有服一種能暫時壓制住她體內毒素的解藥,只是那解藥……怎么說呢,就好似另一種毒藥,說是能暫時壓制毒性,可實際卻也是加速她的毒發。”
乍聽之下似很矛盾,可事實就是如此。
聞言,趙明晏不由也皺起了眉頭:“那你先準備著吧,等我回頭先問過她……”
“不用問了。”柳無衣沉聲道:“不論如何,請你盡力救她!”
說著,柳無衣徑直朝崖香行了個大禮。
崖香頓時怔住,不由下意識地望了趙明晏一眼。
趙明晏凝眸,沒有作聲,只是抬眼朝崖香點了點頭。
崖香會意,不由連忙應下了。
見狀,柳無衣這才重新站定,而后又朝崖香道了聲,而后才又再開口:“說吧,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
這一句,卻是趙明晏說的。
“你能做什么?”趙明晏唇角微勾,涼聲道:“還有,你憑什么替蟬衣做主?”
“與你無關。”柳無衣神色不變,除了說及蟬衣,旁的時候皆是一臉淡漠,且隱隱還帶著幾分傲然。
初時趙明晏確是因著這份傲然而決定救他,可現在……
“你似乎還沒弄清楚你現在的身份。”趙明晏冷笑,徑直將才拿到的身契拿了出來。
雖說跟杜子騰另行約了時間,可實際杜子騰當即回去后便立時將柳無衣的身契及整個身份資料全送了過來。
若非如此,趙明晏也不會現在就想將他真的收過來。
“一個連身份都沒有賤奴,還是個見不得光的在逃罪奴,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說著,趙明晏直接朝大茴擺了擺手,道:“把他關到暗牢去,叫他好生想想自己究竟是誰。”
“是。”大茴應聲,神色有些古怪。
崖香也是一臉意味莫名。
無他,只因所謂暗牢當真就只是一座沒有任何光線的小牢房。
且此前趙明晏曾不只一次拿這個嚇唬他們,說若是他們誰犯了不可原諒的過失就將他們關到暗牢去,可那暗牢他們都去過,除了沒有光線跟小了點外,旁的也沒什么特別。
“回頭問一下他跟蟬衣什么關系,若是能將蟬衣的過往問出來,若是問不出來也沒什么,只是他自己的過往一定要問清楚了。”趙明晏道。
“是。”崖香古怪應聲,不明白趙明晏為何會如此篤定。
只是趙明晏不說,所以崖香也沒再多問。
頓了下,趙明晏又再交待了兩句,而后便徑直將崖香也打發走了。
而后,趙明晏也徑直離了書房,只是卻沒有回房,而是轉道去了蟬衣的房間。
只是還未真的進房便被蟬衣發現了。
“小姐。”蟬衣眨了眨眼,徑直起身將趙明晏迎了進來。
“你怎么知道是我?”趙明晏有些意外。
“腳步聲。”蟬衣道。
趙明晏的步子很輕,且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步調,只是蟬衣向來話少,所以并未真的具體解釋。
索性趙明晏也不是來糾結這個的,只是點了點頭便若有所思地盯著蟬衣,沉道:“你說殿下是叫你來保護我的,那么你是不是功夫很好?”
“不知道算不算好。”蟬衣想了下道:“不過如果有人想殺你我肯定能知道。”
不管是暗殺還是刺殺,只要對方敢當她面動手,那么她一定能提前察覺。
“那如果我想進宮,在不驚動侍衛的情況下,你能帶著我進去么?”趙明晏續道。
聞言,蟬衣不由又再想了一下,然后耿直地搖了搖頭:“不能。”
頓了下,蟬衣又再補了一句:“陛下的侍衛很厲害,且暗地里還有不少暗樁,如果小姐不想驚動他們,除非小姐也能像我這樣隱藏氣息。”
說著,蟬衣暗自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瞬間旋身轉進了墻角的暗影里。
跟著,趙明晏奇異地發現她感覺不到蟬衣的存在了。
雖然隱隱能看到她就在墻角,可如果房間里的光線再暗一點,亦或她沒有親眼見著蟬衣如何轉進墻角,那么很可能她就真的會以為蟬衣真的就不在房內了。
只是即便如此,趙明晏也仍有些不放心:“所以如果只是你自己的話,其實你是可以的?”
“嗯。”蟬衣點頭,跟著從暗影里轉了出來。
只是她不明白,趙明晏究竟想要她做些什么。
“崖香說你中毒了,解毒的話,不一定能成功,且解毒的過程會很痛苦,但是不解你最多只能活半年,且這半年也要經常忍受毒發的痛苦。”
趙明晏忽然轉了話題,道:“我已經叫崖香開始準備了,但是此前我還是想問問你,你要嘗試么?”
“要。”崖香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我要活!”
“殿下說,只有活著,才能吃好吃的,我想吃好吃的,我還想穿好看衣裳,我還想生個娃娃,我聽村子里的二丫說,女人這一輩子如果沒有娃娃就不能稱之為真正的女人,我想當真正的女人!”
“好。”趙明晏點,心下有些五味雜陳。
不過也只是片刻,趙明晏便又收拾好心情,而后重新開口,道:“回頭叫云苓給你做個專門裝糖果點心的口袋,這樣你走哪兒都能吃到好吃的,不過在此之前……待會你先進宮一趟,告訴殿下,齊王府當年可能有人逃了出來。”
齊王叛亂,除了生母端懿太后,府中上下不論男女全部問斬,便是府中仆從也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如果夏天無真的跟齊王有關,那么蕭煜便是此前不曾留意,想來也應該能查出些什么。
更重要的,經過白天的事,她總覺得蕭煜在謀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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