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調查過我,那你知不知道,趙明晏曾在四歲那年遇到場意外,而后驚厥高燒昏迷三天?”趙明晏莞爾,且刻意將自己跟趙明晏分開了。
蕭煜聞言不由怔了一下:“你是說……”
趙明晏默,沒有應聲。
見狀,蕭煜不由輕聲笑了出來:“原是個孤魂野鬼。”
“呃……你要這么理解也行。”趙明晏噎了一下,不過也沒多解釋。
“那你以前……”
“重要么?”
“不重要。”蕭煜抿唇,頓了下,道:“孤曾應你,此生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第一次,蕭煜在趙明晏面前用起了太子的自稱:“孤既說了此生非你不娶,那你即便是死,也只能葬進孤的墓穴!”
“至于緣由,或許初時確是跟那個人有關,可后來……我覺得你比她更合適。”
“合適?”趙明晏忍不住沉眼,僅僅因為合適,便敢許她生同衾,死同穴?
“對,合適。”蕭煜認真點頭:“此前我一直以為,我恨是因為命運不公,我不恨是因為我還有她,可后來她也死了。”
暗夜里,蕭煜的聲音越發顯得蒼涼,仿似穿越了時間與空間,讓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死的時候我很難過,難過到甚至沒能挨過那個冬天。”
“可是,我遇到了你。”
“忽然有些愧疚呢。”
守了他一世,可最后卻什么都沒得到。
“或許,她只是不得已呢。”趙明晏微瞇了眼眸,雖然不想想得那么惡毒,可還是忍不住想要開脫,只是也不知是為蕭煜還是為那個記憶里的趙大小姐。
“定國公位高權重,想要護住自家女兒不難。”
“除非發生了什么,叫他也覺得自家女兒即便是跟著你去吃苦也比繼續留在雍京好。”
“可是……”
蕭煜皺眉,可剛才開口便又聽趙明晏續道:“即便真的只是她自己執意要去,那么依著定國公的性子,即便明面上不會為你求情,可背地里至少也不會叫你的日子太過難過。”
“可事實上……你便是遠離雍京,你后來的日子也依然凄苦,甚至連累她早逝。”
也就是,當時必然發生了什么,以至趙福連自己的女兒都無法看顧。
“若真是如此……”
蕭煜擰眉,記憶中某些一直未曾明白過的點滴忽然都串起來了:“你大兄,是不是今年及冠?”
“還有四個月。”趙明晏應聲,聲音聽上去有些喑啞:“如果是守在眼跟前的嫡長子出事,那么定國公顧不上遠在天邊的嫡女似也就情有可原了。”
說著,趙明晏頓了下,而后直言道:“所以,究竟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蕭煜眉頭皺得更深,說話間徑直從軟塌上坐了起來:“我記得眼下你大兄在國子監擔了個閑差……”
蕭煜起身,徑直走向墻邊的書案,而后在案上翻找著什么。
趙明晏見狀,不由也跟著從榻上坐了起來。
只是正要起身便見蕭煜忽地從某本書冊中抽出封密信來。
“北地連日大雪,好些地方都受災嚴重。”蕭煜邊說邊將信件遞給了趙明晏,道:“因著北地的氣候向來不怎么好,所以眼下仍未引起什么重視。”
“可這跟我大哥有什么關系?”趙明晏不解。
眼下北地名義上仍是大胤領土,可實際上早就被北燕占領了。
“之后不久,郾城會因饑荒而涌入大批北燕災民。”蕭煜道。
郾城之外便是雁平關,災民既能涌入郾城,那么……
“怎么可能!”趙明晏大驚:“若當真雁平關失守,那我爹……”
“我不知道。”蕭煜皺眉,隨后挨著趙明晏坐下,頓了下,又徑直枕著她的腿挨著她側身躺了下來:“當時我被禁足了。”
說著,蕭煜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涼聲道:“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被禁止參與朝堂上的任何事物。”
“而等我可以重新自由行走時,你大兄已經去了北地。”
“可是他為什么要去北地?”趙明晏始終不明白,這事究竟跟趙明清有什么關系。
“說了我不知道啊。”蕭煜勾唇,輕笑道:“當時我就是聾子啊,又聾又瞎,什么都不知道。”
說著,蕭煜拍了拍床榻旁邊的位置,瞇眼道:“不早了,睡著吧。”
“放肆!”
迷蒙間,趙明晏似聽到有誰在扯著嗓子吼著什么,不由頓時驚醒。
而后,耳畔瞬間響起蕭煜略顯低沉的嗓音:“醒了?”
“你怎么在這兒?”趙明晏瞬間沉眼,而后余光瞥見蕭煜身后的屋子陳設,不由瞬間僵住。
“想起來了?”蕭煜眉眼含笑,看向趙明晏的眼神更是柔得像三月里的清風一般。
不自覺地,趙明晏拉了拉身上的錦被。
“竟連本宮也敢攔,你們的腦袋是都不想要了么!”
門外再次響起聲厲喝,趙明晏挑眉,下意識地往蕭煜面上掃了眼:“這是抓奸來了?”
話音方才落地,原本緊閉著的殿門便被人“砰”地一腳自外間踢開了。
蕭煜瞬間寒臉,當即一把將頂上的錦帶扯開,將床榻邊的帷幔放了下來。
而帷幔落下來瞬間,外間的人聲也徹底地傳了進來。
“你們這是要造反么?”
蕭煜施施然起身,跟著緩步繞了出去:“孤還沒死呢,你們便這般不將孤放在眼里……陳氏,誰給你的膽子?”
“殿下!”
陳湄又氣又委屈:“您還好意思質問臣妾,您可知臣妾一大早起來便被臨安她們笑了!”
“她們說您都厭棄了臣妾臣妾竟還不自知,還說您昨晚上還召了個卑賤的宮女來侍寢,您……”
“看來你這太子當得確是不怎么樣。”
趙明晏整理好儀容自里間轉了出來,而后圍著屋子四下掃了眼。
除了莊不復,蕭煜跟前還站著個欲泣欲訴地美艷少,且后邊遠點的地方還立著大堆仿似看熱鬧一般的宮人。
“賤人!”
見趙明晏竟自己站了出來,陳湄當即便寒了臉色,并瞬間揚手朝趙明安扇了過去。
只是尚未真的近身便被蕭煜一把抓住,而后順勢狠狠一把摔在了地上。
“孤說過,不準你來麗正殿!”蕭煜滿面陰沉,當即便踩著陳湄的裙擺上前,冷眼睨視著莊不復道:“孤看你這內監首領是不想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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