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有趣。“
蕭無衍聞聲跟著沉眼，不過只是一瞬便又立時微揚起了唇角“大小姐自己也說是這位夏先生吞了你的貨，可眼下你卻找上本世子，怎么，莫非是瞧著本世子面和心善，所以想趁故敲本世子一筆？”
“蕭世子若是不趕時間，我自然也是不急的。”趙明晏無所謂地低笑，話落又再親自拿了酒壺給旁邊的蕭無患添了一杯。
蕭無患暗自惶恐，連忙雙手將杯子舉起了來，顫聲道“小嫂子，您究竟有什么吩咐，能直說么？”
“寧王世子方才不是說了么，上等仙子釀，眼下只有宮里才有少部分供應。”
趙明晏噙笑，說話間抬眼意有所指地睨了蕭無衍一眼，而后才又再轉頭繼續朝著蕭無患道“我打算仙客來開業后公開販售，你覺得如何？”
“公開販售？”蕭無患不自覺地愣怔“什么意思？”
見狀，蕭無衍不由頓時白眼“蠢死你算了！”
說著，蕭無衍頓了下，而后徑直重新將探究的眼神落在了趙明晏面上“為什么是榮國公府？”
趙明晏此時將蕭無患叫來，又當面告知將公開販售仙子釀的消息，顯然是想將榮國公府也算上。
只是蕭無衍不懂，論實力定國公府不比任何世家弱，即便是底蘊方面有所不足，趙明晏也斷沒有放下昭慶帝而轉而與榮國公府合作的道理。畢竟榮國公雖為蕭氏族老，可跟皇室到底還是隔了一層。
甚至說得難聽一點，即便是他寧王府都比榮國公府要更為合適。
“蕭世子是聰明人，聰明人自該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趙明晏微微沉眼，說話間抬眼朝云苓使了個眼色，而后待云苓欠身退了出去后，這才又再重新開口，續道“太子說蕭世子已然跟他約定好了，既是如此，蕭世子又何必再跟我在這裝迷糊。”
趙明晏微垂著眉眼低笑，道“若是蕭世子覺得我趙明晏難堪大用，亦或是我趙明晏不可信，那么蕭世子大可繼續裝傻，只是蕭世子，煩請你此后便是改了主意也不要再來找我，畢竟我沒你這么閑。”
“這么說倒還確是本世子的不是了。”蕭無衍眉眼微沉，頓了下，似才反應過來一般，忽地抬眼緊盯著趙明晏的眼眸，沉聲道“所以眼下這一切都是大小姐說了算么？”
“我的生意，當然是我說了算。”趙明晏點頭，仿似當真沒有聽出蕭無衍的弦外之音。
見狀，蕭無衍不由再次沉眼，而后又再緊盯著趙明晏量了許久。
只是趙明晏仍舊沒有任何表露，反倒又撇下他轉頭跟蕭無患又再聊了起來“怎么樣，想好沒有，仙客來，仙子釀，要不要參上一腳？”
“這事我得回去跟老頭子商量一下……”蕭無患有些無措，甚至莫名有些心虛。
而趙明晏見狀也不強求，只是輕笑著再次解釋，道“隨你，不過這事跟你榮國公府沒什么干系，我找你來也不過只是以我趙明晏自己的個人名義。”
換言之，即便蕭無患同意，最終也一樣只是以他自己的個人名義，而不是他身后的整個榮國公府。
“那……要多少錢？”蕭無患有些心動，只是抬眼瞥了下當前這雅間里的布置，不由又有些慫了。
眼下榮國公府確是只有他這一個獨苗不錯，可許是他自己太過混賬，也許是榮國公太不放心，總之近幾年他能動用的銀錢越來越少，甚至超過百兩便要親自跟榮國公請示，也正是因著這樣，所以他才會第一時間想到先跟榮國公商量……
“這個也隨你，反正你有多少算多少，最終年底分紅都會給你詳細的賬冊，你能分多少到時候自己也能算出來。”趙明晏道。
聞言，蕭無患不由默了下，而后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好，那我明日便叫人送銀子來。”
“是直接送去定國公府么，還是……”
“送去清泉別院吧。”趙明晏道。
“皇后娘娘？”蕭無患聞言瞬間頓住，這事還跟皇后娘娘有關？
“嗯。”趙明晏點頭，而后輕扣著桌面，淡聲道“到時你直接送去就好，另外字據什么的也直接問皇后娘娘要。放心，皇后娘娘知道這事，不會為難你的。”
聞言，蕭無患不由再次點頭，而后默自在心中盤算要是榮國公知道這事他是不是能多要點銀子出來……
“趙明晏，你究竟想做什么？”蕭無衍久未出聲，眼下見趙明晏竟將赫連皇后也扯了進來，不由頓時忍不住皺眉，沉道“既是你自己的生意，你又為何……”
“難道蕭世子以為皇后娘娘就不能有自己的脾氣么？”趙明晏意有所指地道。
“你不要告訴本世子你是想借著皇后娘娘的名頭……”
“當然不會。”趙明晏抿唇，不等蕭無衍說完便徑直截了他的話頭，道“只是旁人若是愿意那么想，我也沒辦法。”
仙子釀是宮中特供御酒，一旦真的公開售賣，勢必要先跟宮里透氣，否則明面上或許暫時沒什么不妥，可私下里也肯定是會被昭慶帝暗自記恨上的。
除非這個將仙子釀拿出來售賣的人是赫連皇后。
即便昭慶帝真的跟赫連皇后不復當初，可只要赫連皇后還在，那么即便是為了她皇后的身份，昭慶帝也勢必不會真的太過為難于她。
換言之，即便昭慶帝真的有所介懷，最終也會因著赫連皇后而對仙子釀販售之事睜只眼閉只眼。
屆時，仙子釀的出現有了合理的解釋，而鄭家也到了該為他們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的時候！
“趙明晏，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蕭無衍沉眼，似沒料到趙明晏竟真的這般大膽。
“這話聽著有些耳熟呢。”趙明晏抿唇，腦中不自覺地浮現趙明清滿面寒霜可同時卻又滿是無奈的模樣。
不過也只是一瞬，趙明晏便自顧收神，而后正色道“先前我便說過了，這話該是我問蕭世子，蕭世子是否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說著，趙明晏頓了下，而后又再細量了眼蕭無衍的表情，道“我只想要回的銀子，而我最終目的也只是銀子。”
“至于那批貨，若蕭世子確是想留下，那這銀子也大可由蕭世子直接來出，不知蕭世子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