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錦

第四百三十九章 過程

這是一個繁瑣的工作,也讓南宮琛忙得有些手忙腳亂,好在,有馮奕山在一旁幫她把大部分的事接過去,包括肆染坊跟鸞繡坊的事。

而馮奕山才也發現,南宮琛在肆染坊跟鸞繡坊上真的費了很多心思,可以說很多規章制度都十分完善,給他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要知道每一個商行都會有自己的規章制度,大同小異。

但南宮琛所制定的卻是他從未見過的,而且制定得非常詳細,雖然一開始執行起來會有一定的難度,但等實施之后,優勢也展現出來。

最起碼從實施到現在,肆染坊跟鸞繡坊里的人都十分盡心盡責。

只要不是那種心思不正、造謠生事的人,在這樣的規章制度下干起活來都十分賣力。

按勞分配,這種制度在這里是多么不可思議的存在?

但想要達到南宮琛所預想的效果,負責這一切的就必須是一個公平公正的管事,而余霜正好滿足這個條件,倒是暫時負責鸞繡坊的顧芳心思有些高傲跟偏激,但礙于她之前犯的錯,所以她現在十分克制自己的本性。

馮奕山知道顧芳在短時間內或許不會做出傷害鸞繡坊的事,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在接過手后便將高蘭芯調上來,跟顧芳形成一種制衡。

相比于人的自制力,他更相信在有所顧忌的情況下,這種相互制衡的管理會給鸞繡坊帶來到更好的效果。

漸漸地,南宮琛就發現肆染坊跟鸞繡坊在馮奕山的管理下,比在她手里時更規范、每一件事也都井井有條,讓她不禁松了好大一口氣。

同時她隱隱的就有一種想將生意上的事都交給馮奕山負責的想法,只是礙于他身上的功名,跟她們目前的情況,南宮琛也只好把這個念頭往心底里壓了又壓。

另一邊,南宮玨在南宮璟被轉移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地窖,隨后她也找到了那輛運走南宮璟的馬車,然后經過她地毯式的搜索,終于發現了那根被南宮璟做了標記的絲線。

南宮玨想了想,然后拿過了地圖仔細的做了對比,這才終于找到了南宮璟被帶往的地方,只是當她去到那里時,南宮璟已經又被人帶走了,而她也找到了南宮璟留給自己的暗號。

第二個地方的東西很多,足以讓南宮璟留下只有她們三人才明白的暗號而不被別人發現,而她也將自己的想法和計劃都簡單的刻畫下來。

等確定了南宮璟的安全,南宮玨就稍松了一口氣,然后將消息傳給南宮琛跟南宮玥,讓她們兩個人馬上就趕過來跟她匯合。

接著,她們三人就先安排好那些被拐走的小孩,受傷較輕,并且對拐走一事陰影較低,能記得自己家里的,由樸策作為官府代表,將他們送回家里。

而精神、心靈跟身體都受到了傷害的小孩,則先由南宮玥進行治療,根據他們的真實情況,再決定去留。

畢竟像這樣受到了極大刺激的小孩子,一個處理不當,可能會帶來比人口販賣更大的麻煩,所以她們寧可多費些心思,將他們全都治好,也好過后患無窮。

至于南宮玨則按照南宮璟所留下來的暗號,安靜的等著她傳來下一個消息。

南宮璟在被帶到第二個地方后,除了她之外,其他四個表現最好的人都會發生變化,一直到第四輪,她才終于被這些人帶到新的地方去。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以啞巴的形象被抓,那些人早就在她留下來的第三輪就將她帶到別的地方去了。

也正是因為南宮璟從被抓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說過半個字,甚至沒發出過任何聲音,才會讓暗中觀察的人對她降低了一些防備之心。

那些人萬萬想不到的是,他們每帶南宮璟離開一個地方,之前的那個地方就會被人端掉的原因是因為南宮璟在離開前都會給那個地方的人跟地方身上撒上藥粉。

用量不大,但散發出來的味道實在是難聞。

再加上有南宮玨那超乎常人靈敏的嗅覺,以及南宮璟留在她被人裝著帶走的馬車上的絲線,里應外合下,他們自然就一個又一個的端掉這些窩點了,然后再順藤摸瓜,把跟這些窩點有關系的地方給清了。

也正是因為其它有牽連的窩點都被端掉了,又是前后腳發生的事,所以那些人雖然惱怒,但卻找不到緣由,只能加強運輸過程的保密,加快試驗的速度。

可惜,效果甚微。

差不多二十天的時間,南宮璟所去過的地方的窩點就都被端掉了,而她也終于來到了自己走這一趟的最后一個地方。

那是一艘船,而且是即將遠航的船。

許是因為要離開了,所以那些人并沒有遮住南宮璟等人的眼睛,讓他們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寬廣無邊際的江面,心底里自然不敢升起逃走的心思,否則被那些人抓住了,為絕后患,用麻袋一裝,扔進江里,任你水性再好,那也是難逃一個死字。

南宮璟當即就從腦海里調閱了一些地圖,在寧省的范圍內有兩條江,但一條較小,當即就被她剔除可能性。

另一條則直通大海的,再根據船艙的大小跟吃水的深度,她就確定了這條船所在的地方,一旦開船,不用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就會駛到大海。

船艙里只有不到十個小孩子,有男有女,而他們身上的衣服跟南宮璟一樣,都是統一制式,臉上的神情也十分相似,淡漠、疏離。

看到這一幕,南宮璟就知道他們都是被精挑細選出來,即將被當做貨物販賣的存在。

根據春雨所說的,不管有沒有被販賣成功,他們在離開這艘船的時候都會被烙上奴隸的印記。

成,那就是暗中跟這些人有合作的達官貴人的奴隸;敗,那就會落得像春雨之前一樣的下場,或是淪為礦場礦工們發泄的對象,或是被賣到外族去,過著永無天日的日子。

總之,沒有最慘,只有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