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起床后,梳洗一番后,她便帶著雨潤去霽月堂,給鄭氏去請安了。
剛走到半道上,她便見到高氏領著程嬤嬤,也朝這邊走了過來,身后跟著一位身著水紅衣裙的年輕女子。
不用說,這定然就是長房的側室柯氏了。
舒眉沒有停下腳步,上前跟高氏打起招呼:“大嫂這么早就來請安?”
高氏莞爾一笑,答道:“可不是,柯姨娘剛進門,嫂子得把她帶來,省得母親心里牽掛。”
說著,她側過身子,對柯姨娘說道:“不用多作介紹吧?!你們反正以前早就認識。”
柯姨娘忙上前朝舒眉行了一禮:“給四夫人請安!”
舒眉頷首示意,不由打量起眼前這女子來。
不得不說,婆母鄭氏能接受她作長子的姨娘,心里應當仔細掂量過。
柯氏長得雖不能歸于美人之行,卻是長得珠圓玉潤的。皮膚白皙細滑,眉眼間也了幾分少婦的風致,跟去年第一次見她時,那些怯弱的氣韻有大相徑庭,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高氏見妯娌這表情,心里冷笑一聲:“等著看本夫人的笑話,到時有你們哭的時候。”
她不由想起昨天的情景。
沒想到那次自己交出中饋時,留在松影苑的東西,昨日卻發揮了作用。只是老天沒眼,怎會讓她逃過一劫的?
等得到消息,派人趕到那兒時,卻見剩余的東西皆不見了,像是有人拿走的痕跡。聽守院子曾婆子講,自那女人離開后,并沒看見再有人出入過。
那東西到底是誰取走了呢?
就是用了也只會是一根,哪能全都不見了呢?
想到這里高氏不由蹙起眉頭。
她也沒再作多想,腳下不停地進了霽月堂的院子,舒眉緊跟其后也帶著人進去了。
鄭氏見兒媳們都來了,不由喜意掛上眉梢。招呼高氏和舒眉趕緊坐下。
高氏在旁邊恭敬說道:“知道母親心里著急。這不,大清早的,媳婦就將妹妹帶得一起來請安了。”
說著,就把柯氏推上前來,后者跪下朝鄭太夫人磕頭請安。
鄭氏讓身邊的范嬤嬤扶起她,又命人拿出兩件首飾。賜給了對方。
柯氏千恩萬謝地道了謝,之后便規規矩矩矩退到高氏身后,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高氏嘴角微翹,掃了一眼舒眉后。便沉默下來。
鄭氏想到她大兒子齊屹,一大清早就被宮使,急匆匆叫走的事情,不由滿面愁容。
只見她轉過臉來,朝高氏打探道:“怎會那般著急,難道屹兒沒有跟圣上請旨休假。”
高氏眉峰微挑,心里不覺冷哼了一聲。暗道:“納個小妾而已,還好意思跟人請假。真當高家都不中用了嗎?”
可是現在時機未到,她還得敷衍著婆母。只見高氏臉上堆起笑容,似在安慰她道:“母親不必擔心,陛下這般著急宣他,定是有緊急任務。上回離京不也走得匆忙,府里半點音信都沒得到……”
不提上次的事件還好,一說起來鄭氏就滿腹牢騷。
兩兒子都不在府的日子,可把她擔心壞了。況且那時府里被封。人心惶惶的。
想到這里,鄭氏扭過頭去,問柯姨娘道:“國公爺起身的時候,可跟交待什么沒有,昨日他歇在你那兒。”
聽到鄭氏提起這事,柯姨娘雙頰飛紅,嚅嚅道:“爺倒沒多什么,只是囑咐妾身好生歇著。”然后,她抬起頭來。朝高氏脧了一眼。對鄭氏道,“母親應該問問夫人。要交待也是跟她才是……”
說到后面,她的聲音如同蚊蚋,有些幾不可聞。言罷,她臉上還露出幾分討好高氏的獻諂。
鄭氏一怔,臉上有些僵硬,訕笑兩聲掩過尷尬,便不再做聲了。
高氏看她們這副做作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柯氏那嬌羞的神情,她不由想到昨晚,齊屹應該跟對方圓房了吧?!
一想到自己十六歲起,就心心念念要得到的男人,自己不由要把不用的女人送到他床上。到如今連伺候他的人選,自己都控制不了,她心底那個恨啊!
尤其是這女人還是婆母鄭氏娘家遠親,她還不能隨便處置,連住居都另行安排,頗有跟自己分庭抗禮的意味。
高氏心里的郁結,別提有多深了。
只見她緊攥雙拳,身子有些發抖。臉上的神色也不由猙獰起來。
舒眉感覺不對勁,忍不住抬頭朝她望了過去。
這一看不打緊,就見到了高氏這副扭曲的表情。
心不由駭然。
心里暗道:原來之前自己的猜測沒錯,對齊屹有癡念的,高氏這副表情,分明是滿腹忌恨的怨婦表情。
看來,柯氏絕對討不到半點好。
不知齊屹有無安排人,在暗中護著她沒?!雖真是懷上了,只要讓高氏自己,鐵定逃不掉小產的命運。跟她之前的那幾位姨娘一樣。
想到這里,舒眉不由替柯姨娘捏了一把冷汗。
鄭氏見高氏那兒問不出什么子丑寅卯,忙把話題轉到舒眉身上,問起昨日的事來:“聽峻兒說,你夢魘了,后來有沒感覺有一點?昨日派人送過去的薏米,施嬤嬤有沒熬給你喝下?”
舒眉忙起身行禮,恭敬地謝道:“母親勿需擔心,都喝下了,沒什么大礙的。”
鄭氏神色緩了緩,嘆息了一聲,說道:“哎,這事都怪我,以前搬出來后,應該請個師傅做做法,畢竟你公公在那里走的……”
她的語氣中盡是自責,想來是聽信雨潤和齊峻的說辭,以為是陰魂纏身的緣故了。
舒眉忙安慰她道:“母親不必為舒兒擔心,想來是最近太過操勞的緣故。后來晚上一醒睡到天亮,倒沒有發生什么異狀。”
鄭氏這才收起擔心,說道:“咱們府里這幾年頗不平靜,希望有喜事沖一沖。希望長房早有子嗣,你們的公爹就不會總是舍不得離開了。”
說到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對高氏囑咐道:“眼看著七月半快到了,你趕緊安排一下,到時做做法事,讓他們早日飛升了才是。”
高氏應答了下來。
聽婆母提些這些,舒眉想起逝去的親人,不由跟鄭氏請命道:“聽施嬤嬤提起,兒媳生母的祭日就在七月初,我想到廟里去給她也做場法事,盡盡為人子女的孝道。”
鄭氏聽聞,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親家母也是個苦命之人,年紀輕輕就走了。你是得好好拜祭。讓峻兒陪你一道去!你父母遠在嶺南,他做人家女婿的,還沒盡到一份孝道。”
舒眉忙朗聲謝過鄭氏,婆媳幾人說了一會兒話,鄭氏見舒眉心不在焉,以為她沒休息好,忙把人打發了回去。
高氏見鄭氏沒多余的交待,算是帶柯氏來走了過場,她也不耐煩呆在霽月堂這地方,跟著也起身告辭了。
出了霽月堂的大院門,高氏遠遠地就見到舒眉,朝枕月湖的方向走去。不知是前往荷風苑,見她的好友芙太姨娘,還是去碧波園找優曇那丫頭。
想到昨日發生的事,她心里有幾分忐忑,忙給身邊的丫鬟豐兒使了眼色。后者心領神會,微笑以后回應。
高氏忙對跟在身后的柯姨娘道:“安也請了,妯娌也見了。你自己好生回去歇著,我這里不用你伺候了。”
柯氏聞言一喜,忙屈膝就要告辭。
高氏突然裝作想起什么,對柯氏開口說道:“你在碧波園那邊,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如,我把這丫鬟送給帶回去,她從小在寧國府長大,府里的里里外外沒有她不熟,不如你帶回去使喚吧!”
聽了這話,柯姨娘神情一凜,面上頓時緊張起來,她在娘家備嫁時,就見過鄭太夫人身邊的蔡嬤嬤的小孫女來串過問,聽聞過府里的一些往事。
聽她話中的言外之意,好似長房的妾室曾懷過不少子嗣,只是沒有誰難順利生產下來。當時她的姨母鄭家三太太就告訴過她,進府后千萬要離這主母遠一點。
后來,柯氏還聽說,為了保證她的安全無虞,鄭太夫人還特別把她的小院,安置在碧波園里,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這種時候,她哪能掉以輕心,讓高氏安插人手在她身邊?!
想到這里,柯氏福了一福,謙讓道:“哪些奪了姐姐身邊合用的人?賤妾院子里侍候的,聽說也是府里家生子,應該沒問題。若是有什么不主便之處,到時妹妹定會叨擾姐姐。謝謝您一片心意。”
高氏瞅了她一眼,知道定是齊屹和鄭氏,在私底下早有過交待,也不強求,跟柯氏分手后,便帶著丫鬟婆子回到了丹露苑。
一行人剛跨進院門,姜元家的便迎了上來,在主子耳邊嘀咕起來。
“你說什么?就已經安排妥當?不日他便會離京去邊關?”高氏顧不得周邊的環境,不由失聲問道,“不是說明年才出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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