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怔住了。
舒眉忙要爬起來,卻被齊峻箍得緊緊的。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他啞著嗓子悶聲說道。
她本來還要掙扎的,此時卻敢再動彈半分,也不敢出聲。她怕一動作,反倒刺激了他。
只聽得齊峻深吸一口,在她耳邊喃喃道:“娘子還不肯接受我嗎?”
舒眉聽了,心頭一個激靈,頓時渾戒備,身體僵硬起來。
懷里的溫香暖玉在片刻間,就成了硬木頭樁子。齊峻嘴里雖然沒說什么,心里還是有些挫敗感的。
他訕然地垂下頭,沒有再做聲,松開抱著舒眉的臂膀,愴然地朝后挪了挪,眼看著就要光著上身鉆進被子里去。
舒眉目光倏然黯談,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前不久,齊峻當著她的面,發的那個毒誓。
有個聲音在心靈深處勸她:“或許,可以試著信他一次,之前那般糊涂,畢竟是他兄長隱瞞內情,再加上小時候被帶歪了。”
另一種聲音卻跳出來反駁:“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不是他自詡風流,不知避忌。人家呂若蘭怎會跟他牽扯那么些年?”
開頭那聲音反駁道:“浪子回頭金不換,要不是高氏心機深沉,背后唆使,呂若蘭哪里有機會。這時空男女大防甚嚴,不會再有那種事發生了……”
“你沒聽說一句話嗎?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沒有拆不散夫妻。況且三妻四妾是正當的·若是哪天又跳出一個王若蘭、張若蘭,你傷心得過來嗎?還不如找機會出府,過自己的小日子。他不是你的良人。”
兩種聲音在她心底激烈地交戰,舒眉捧著腦袋,痛苦地俯下身子,將頭埋進被衾里。
“你怎么啦?”齊峻見她的異狀,忙掀開被子,將她重新拽進自己懷里。
舒眉手腳冰涼,渾身瑟瑟·面上盡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齊峻見了,以為她又想起那個噩夢,自責道:“你今晚心緒不好,為娘不該迫你的,只是·……”他頓了頓,最后一咬牙,將藏在心里多時的話,終是倒了出來,“大哥臨行曾說過,若想他從邊關順利活著回來·就得穩住京里的局面。四皇子成事與否,直接關系到邊關將領的站位。現在亟需一個帶著齊文家族血脈的孩子······”
舒眉猛地抬起頭來,反問道:“難道你就不怕萬一成不了事,帶著文氏血脈的孩子,高家能容他活下來嗎?”
聽了這話,齊峻先是一怔,隨后會過意來,一臉嚴肅地對她說:“你以為,大哥把暗衛交到你手里,是做什么用的?萬一有危險·咱們不能逃之夭夭?天下之大,難道就找不到一塊山清水秀的地方,容咱們一家隱居過活的?”
原來·他早考慮得如此明白。
舒眉一時倒沒什么好說的了,她垂下頭來,把將來可能的遭遇,在腦海中思前想后,又過了幾遍,最后她抬起頭:“若是還沒生下來,就遭了她毒手呢?你是不知道,秋姨娘那次······我親眼看到那血流了一地……”
說到后面·她不禁打了哆嗦·不敢再說下去。
感知她的戰栗,齊峻將她箍得更緊·安慰道:“若是你懷上了,就悄悄把你送離齊府·不跟她住在一個屋檐下。等孩子生下來后,再把你們母子接回,這樣可好?”
這倒不失一個辦法,舒眉猶豫了。
逃避這么久,她好似再沒理由拒絕眼前這男人。
利益聯姻,男女間的情愛本就要靠邊站,況且這男人近半年的表現,似乎也沒想像中那么差。
到底哪一面是他?
舒眉抬起頭,歪著腦袋,就是床頭微弱的燭光,怔怔地望著他。
齊峻只覺得撞進自己眼簾的那雙眸子,無比清亮澄澈,有如兩顆流光溢彩的星石,有著奪人心神的吸力。連呼吸渀佛片刻間都要停止了。
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捧起舒眉的臉龐,對著那點嫣紅的櫻唇就印
后面一切好似水到渠成。
他灼熱的雙唇,像是施了魔法一般,在她裸露的身軀上四處惹火。到后面她幾乎經受不住他唇和手指的挑調,攤軟得快成一泓泉水。
舒眉正意亂神迷間,身下突然傳來鉆心刻骨的痛疼感。
她緊咬牙關,咽喉深處發出一聲悶哼。身子不自覺得蜷成一團,手腳并用本能地要推開身上的男人。
齊峻怔了一下,只停頓了片刻,隨后就在她耳邊輕聲哄道:“很快就好了,再忍忍,過一會就不疼了。”
他一邊哄著她,一邊含住她的耳垂,開始啜吮起來,身下的動卻沒有半刻停止。
舒眉只覺得痛感如同潮水般,一波緊接一波。她拼命咬緊齒根,才沒讓自己痛呼出聲。
什么時候結束的,她只惦記著疼痛了,倒沒怎么留意。好像最初的那次,他很快就出來了。
后來,這家伙好似食髓知味上了癮,竟在她耳邊低聲下氣輕聲哄道:“娘子,若想要盡快懷上,一回可不成,得多試幾次。你看,母親每次見到咱們,都要嘮叨一次,你想不想耳根清靜一點······”
舒眉聽到這里,怒極反笑,正要舀話反駁回去,又是一陣疼痛襲了過來。
到后面,兩人都是大汗淋漓。
雖然舒眉此時累得渾身快要散架,可身上黏嗒嗒的,她實在睡不下去,執意起來叫來丫鬟,最后進了凈室清洗了一番。
第二日到霽月堂請安時,她明顯感到婆母臉上不同尋常的笑意。
舒眉見狀,心里暗自懊惱,昨晚動靜實在鬧得太大了,她就是想隱瞞,都沒分身乏術。
她沐浴完后來回去時,就見到齊峻指揮丫鬟桃葉,正在換榻上的床單。頓時一張不知往哪里擱。
鄭氏見她來了,忙把拉到暖炕上坐下,輕聲細語地問道:“近來天氣冷,晚上沒著涼吧?!要是太累了早上起不來,不用到為娘這里來侍候。好好養著才行……”
這話聽在耳中,怎地這么曖昧呢?
舒眉抿了抿唇,尷尬地回道:“母親說哪里話,咱們年紀輕輕都起不來,傳出去定會讓人笑話。”
鄭氏將身子往后一倒,笑道:“管別人笑不笑話,為娘沒那么規矩。只要咱們府人丁興旺,比你們到跟前盡孝,更讓母親高興。”
舒眉聽到耳中,沒有立刻接話,心里沒來由地暖意一片,慶幸自己運氣不錯,遇上一位好婆婆。此時誰也沒能想到,就在不久的將來,一切都變了。
到了年底,大戶人家通常都會很忙,如今代為管家的舒眉也不例外。在霽月堂沒坐多久,她就請辭回了竹韻苑,開始處理府里的內務。
到天幕將黑,陪鄭氏用過晚膳回到竹韻苑,齊峻才姍姍來遲。
舒眉一見到他,想起昨晚沒來得及打探的事,正要開口相詢,只見齊峻把她拉到自己的書房里。
“送你一樣禮物······”他故作神秘地在她耳邊說道。
舒眉滿臉疑惑地抬起頭,怔忡地望著夫君,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齊峻也不做聲,將她帶到院子東邊的小書房里,又命人給妻子斟來香茗。
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舒眉更加好奇了。
只見齊峻從他的書架子,取出一副卷軸,親開展在妻子面前。
舒眉仲過頭去,朝藏畫上頭望去。
只見那上面畫的一處山谷,旁邊幾株杏樹。就兩只看著有些眼生的鳥兒,歇在樹枝上。那兩只鳥兒交頸而立,情態親密,相擁凝望著遠
舒眉有些不解其意,心里不由嘀咕,是不是他酸文假醋的毛病犯了?!
把自己拉到這兒來談詩論畫?
舒眉望了望齊峻,又垂頭仔細觀察那幅畫,實在弄不懂,他的這番舉動的背后的意義。
齊峻見她這副不知所謂的表情,恨得牙癢癢,忍不住舀手指在妻子額頭上輕敲了兩下,道:“朽木不可雕也!娘子難不成現下還沒瞧出這幅畫的來頭?”
舒眉忙朝畫的右下角望去。
“哎呀,原來是前朝秋澗先生的《繁杏錦鳩圖》!”她忍不住叫了起來,隨后,一臉興奮地望著齊峻,問道。“相公,你是從哪里得的?爹爹以前常提起他的作品,可我一直無緣得見。爹爹說,我可以研習他的風格……”
說著,她舀起畫軸獨自欣賞起來,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齊峻抿嘴而笑,沒有立即答她,只是指著畫角下題詞,暗示于她:“我早瞧出你學是這種畫風。不過,為夫收藏這幅畫作,只因愛這幅畫的意境和題詞。”
舒眉聞聲,忙朝下望去,那里題的兩句是——“盡堪活色生香里擁顧雙棲過一春”。
她腦海轟然一響,渀佛抓住了什么。
書河高速,本章節是第一百八十一章食髓知味地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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