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得從頭說起
尚書府壽宴那日,因文執初一時意氣,跟薛家的小少爺動上了手而這位薛少爺的母親龐氏,不是別人,乃南楚小皇帝原先在王府的乳娘龐氏原先是陳王妃的陪嫁丫鬟,后來放出府后,陳王妃作主,幫她說了門親事誰知生了孩子沒多久,那男人便意外故亡了這龐氏只能回到陳王,當起項昶的乳娘
后來,建安侯的庶子,接連死了幾任老婆,年近四旬膝下還無一子
已過六旬的建安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索令他的老妻,替五兒子張羅一門親事
而侯夫人跟這五子素有心結,挑來挑去都相中合意的,回稟侯爺時卻說,相師給他兒子看過相,說他八字太硬,不僅克母,還妨妻克子,得找個生養過的,才能借著別家的名頭,將來載得住孫子
建安侯一聽這話,頓時傻了眼
要知道,薛家乃世襲罔替的公卿之家雖是庶子續弦,也得找個身家清白的,總不能娶個寡婦進門吧?!
本來,此事因建安侯不甚滿意,被人壓了下來
誰曾料想到,這話不知怎么,被傳到陳王妃的耳中
王妃聽王爺曾經提起,說是建安侯一族,將來或許有得著的時候,她便把主意打到龐氏身上
想著這些年來,龐氏對自己算是忠心耿耿,她少不得得替對方終身再操心一回,為她找個好的歸宿
最后,在陳王妃極力主張,這龐氏誤打誤撞,被抬進了薛府
沒想,這女人還真是副好生養的身子,第二年年底沒到就給薛府五爺生了大胖小子
這孩子便是跟文執初打架的薛杰華
他母親是寡婦再嫁,父親又是被嫡母記恨的庶子,原本,這一房無論如何,根本沒被建安侯嫡系放在眼里
沒想到燕京之變后,大楚朝格局發生了變化后來,陳王幼子被南遷的文臣武將,擁立為主龐氏因撫養過新帝,搖身一變,成了炙手可熱的貴婦
她進薛家前后生的兩兒子自然成了小皇帝的奶兄弟,自此被薛府的人另眼相待
薛杰華在文府口無遮攔說的話,立刻便惹毛了小執初他也不得對方是客兩人扭打到了一起
小孩子打打架倒沒什么,對方是小皇帝身邊的紅人,事情發生在自己府上,考慮兒子的前來,文曙輝覺得還是應防患于未燃遂來了兒子女婿親自上門致歉
建安老侯爺早已不在了,如今薛府當家的,乃是薛杰華之父的嫡兄薛博遠
得知在大楚朝頗具影響力的曦裕先生來訪,薛博遠拉著五弟薛博青迎出了二門外
待他倆聽聞文曙輝說明的來意,薛大將軍哈哈一笑:“小孩子之間打架,都是常有的事曦裕先生何必勞師動眾,如此多禮”
說罷,他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朝自己的庶弟望了一眼
薛博青在旁邊唯唯稱喏
見對方豁達明理,文曙輝不好再說些什么,只見他一抱拳頭,朝對方道:“能得廣騖兄諒解,實乃曦裕大幸執初這孩子自從他母親去世后,弟憐他年幼喪母管教方面都教給了他大姐沒想到小女一個疏忽,他便在府里頭闖了禍”
薛博遠聽了他的自謙之辭,頗為同情地點了點頭:“難為曦裕先生了不過,如今先生身居高位,府中可否想過,再娶進一名女子,代為主持中攬”
見他問自己的續弦之事,文曙輝微微一怔,感到有些意外/
今日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交淺言深,就談到此等層面上來,這讓他心里有些不適
不過,畢竟久在官場歷練,文曙輝面對此情此景,應對起來游刃有余
只見他一抱拳,跟薛博遠道:“多謝廣騖兄關心拙妻過世后,弟早就斷了這方面的心思,不打算再續弦,只想將這孩子好生養大成人,故此……”
薛博遠一聽這話,忙擺了擺手,一臉鄭重地說道:“曦裕先生此話差矣,當初你這樣想,固然是為了好生教養令公子你如今整日在朝堂上忙碌,府中大小事情雖交由令媛掌管可她不過只有這般年紀若是她想再嫁,先生你難道就忍心,讓她因教弟之責,而錯過了不錯的良人?”
文曙輝一怔,之前他倒沒想那么深遠此時被對方一提,猛然間神色便凝重起來
薛博遠見火候到了,朝五弟薛博青望了一眼,便再沒有說下去了
第二日,宮內就派人來宣旨,文曙輝被拜為太傅
之后,在這位中年鰥夫身上打主意的,不在少數
就在舒眉準備離府之際,官媒突然上門,說是她父親對建安侯最小的庶妹有意薛家特意遣媒人上門,說與文太傅為填房的
這則消息,驚得舒眉目瞪口呆
這是唱哪出戲?父親什么時候,對人家侯門小姐有意了?
他不是一直對他們姐弟說,自己無意再續弦嗎?
知道此事定有蹊蹺,舒眉把冰人送出府門后,便讓府里的家冬到宮門口過著等爹爹一出來,便讓他速速回府同時,她又派人給雨潤送了信,想托她去打聽,關于建安侯府里的情況
文曙輝出了皇宮,聽到仆役的傳話,不知府里發生了什么事,拉過自己的坐騎,連官轎也顧不上坐了,拍著馬尾匆匆就趕回了太傅府
他剛跨進前院,一眼就看見女兒立在堂上,在屋內不停地來回走動
“出了什么事?可是執兒又闖什么禍了?”很少見到女兒這副神態,文曙輝一坐下來,便跟女兒問了起來
見他滿頭大汗,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舒眉忙吩咐丫鬟們下去準備巾帕
屋里沒人后,她湊近父親,將事情的始末迅速地講述了一遍
文曙輝先是愕然,隨后他一張白面,頓時漲得紫紅色,輕咳了兩聲,對他女兒辯解道:“為父……你是知道的,何曾起過這樣的心思我從來都是守禮慎獨之人,哪里見過他的庶妹就連他府上,也是上次帶你弟弟和蔣勇道歉,才去過一回”
舒眉點了點頭,全然相信這話
不說她爹爹這等年歲早過了毛頭小子的沖動時期就是他身處的位置,也容不得他邁出差池的一步
更何況,對方還是侯小姐?!
舒眉大感頭痛
又仔細反復思量了一番確實沒請過什么建安府的小姐進府來做客
他們是怎么扯到自己父親身上的
舒眉還沒琢磨出里面的子丑寅卯,丫鬟便捧著銅盆進來了
“爹爹還是先擦擦額上的汗滴吧!”說完,舒眉讓到一旁,讓丫鬟帶父親進里面,去潔面清洗一番
文曙輝擰著眉頭依言在使女的伺候下,開始洗臉
怔怔地望著父親的動作,舒眉心思百轉
父親平日經常出門,跟朋友同僚把酒言歡難道是在外面喝醉了,他自己都忘了
不會的,以她對父親的了解知道他一向是個謹慎之人對他們姐弟,也經常用“慎獨”來教導
那會是在哪里著了人家的道呢?
舒眉苦惱地搖搖頭
既然父親并無續弦之意,那么這件出整出來,背后之人定是有意為之了
不知想干什么?
父親已經官拜太傅,為南楚朝賣命了,難道連他的后半生也要惦記上?
舒眉這樣想著,那邊文曙輝已經清洗完畢帶著丫鬟出來了
“在想什么?”見她擰著眉頭,文曙輝以為女兒的自己續弦了今后在府里處境尷尬,忙安慰舒眉道,“放心,爹爹不會續弦,給你們找什么后娘的……”
聽他這樣一說,舒眉忙抬起頭,表態道:“女兒并不操心這個若有合適的女子,爹爹您自己鐘意,女兒跟小弟還巴不得有人來替我們照顧您……”
聽女兒如此通情達理,文曙輝備感欣慰,他想了想,再次解釋道:“爹爹其實想過,還是先緊著你的事要緊執兒都好說,他是個乖覺的孩子,這一年來,你把他照顧得很好……”
想到舒眉如今終身無靠,他不禁傷感起來,心里早將齊峻連帶他的好友竹述,又狠狠地罵了數遍
不想聽他扯到自己身上,舒眉忙挪開話題:“爹爹,您是不是在別處見過薛家小姐,自己都忘了,不然,那冰人怎么說您對她有意呢?”
聽了她這話,文曙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丫鬟剛斟來的茶盞,輕啜了一口,然后扭頭望著女兒,說道:“為父平常一言一行,你還不了解嗎?哪會出現此等事情?”
舒眉抿緊嘴唇,一臉無奈的神情
文曙輝見狀,拍了拍她的肩頭:“今日你應付得不錯哪有小輩替長輩張羅親事的以后若還有人上府糾纏,都以這由頭打出去的如今為父上無父兄母嫂,看誰還敢擅作舉張……”
舒眉的的倒不是這個,她最怕對方在哪個地方,讓爹爹著了道
畢竟,他如今身居高位,又是一單身男子
幸虧小皇帝年紀還鞋宮內只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太后,不然,像爹爹這樣經常出入宮闈,指不定會發生什么事
對了,后宮……
該不會是在宮里,著了別人的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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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些忙,第二更可能上得有些遲,明早起來再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