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個關節,舒眉心里豁然開朗。
是了,邵將軍自立的話,名不正言不順。若是拿到了玉璽,自然可以增加不少資本。
可他們萬萬沒料到,南楚君臣手里,也沒那樣東西。
隨即,她又想起幾次葛曜對她的出手相救。
跟文家,這位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說葛曜一路將她護送回來,就是那次馬車失事,若沒他的出手。自己肯定又得遭受一番苦楚了。
后來,葛曜被人追殺,又被文府護衛所救,之后還在府里養過一段時間的傷。
舒眉頓時猶疑起來。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父親呢?
若是他出于對陛下忠誠,將葛將軍交出去了怎么辦?
舒眉心里一時拿不定主意。
文曙輝見女兒目光閃爍,以為她在宮里時被嚇住了,忙安慰她道:“此事因禍得福。這樣一鬧,宮里面倒不敢留你了……正好,你跟執兒早些離開金陵……”
舒眉倏地抬起頭來,望著父親問道:“您的意思,趁現在早些離開?”
文曙輝點了點頭:“本來就是要走的,出了此事更要加快了。”
“可是……”舒眉想起嚴太后對她的懷疑,怕事情弄巧成拙,讓父親在朝堂上為難,忙提醒他道。“太后娘娘似乎……對賊人的來歷,有所懷疑……”
接著,舒眉將嚴太后詢問她的話,還有當時的表情,一一描述給了父親參詳。
文曙輝聽后,不禁蹙起眉頭。
“你是說……她懷疑到你身上了?”
舒眉點了點頭。
文曙輝沒有再說什么,跟女兒囑咐道:“此事你不必理會,待為父跟你林叔叔商量后,自會出面處理。你也累了幾天了。還是早些歇著去吧!”
接著,他交待幾句后,便告辭離開了。
舒眉回寢臥,將兒子哄得睡著后,命人悄悄將番蓮叫了來。
“您是說,那位擊暈奴婢的,是葛將軍?”她有些不可思議。
舒眉點頭解釋:“應該是他沒錯!現在我回想起來,露出黑面巾外頭的雙眼,還有聲音,都像極了他。你是不知道。從山東回來的路上,我跟他相處了一個來月,自是再熟悉不過了……”
聽到對方跟她坦然地言明一切。番蓮既驚且喜,還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惆悵。好似心底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一起涌上心頭。
看來,四夫人是真把自己當心腹待了。可她的態度……似乎對這位葛將軍頗有好感,四爺那邊……
番蓮不禁替齊峻捏一把冷汗。
留意到對方臉上的表情。舒眉不動聲色,跟她商量起后面的安排。
“爹爹的意思,叫咱們趕緊動身……以免夜長夢多……”
末了,舒眉將玉璽的事,也一并告訴了她,打探道:“上次回京你去見你們家爺。還有前些天,他趕來金陵,可曾聽過什么玉璽沒有?”
聽她說起這個。番蓮不禁駭了一跳,忙擺了擺手:“這等大事,爺哪會跟我的提及……不過,當年派去宮里守在四皇子身邊的兄弟們,一直沒有再出現過。奴婢覺得好生奇怪……”
提到那些暗衛。舒眉眼前一亮,她當即想起那時跟齊峻問起此事的情景。
“你們暗衛私下里。應該有特別的聯系方式吧!他們后來也沒有跟你聯系?”舒眉心里頓時燃起了一絲希望,忙不迭地追問起她來。
番蓮抿著嘴唇,搖了搖頭,答道:“以前,一直是朱統領在張羅。自從他不在后,暗衛差不多散了。現在估計只剩下四爺帶到西北去的幾個和奴婢了……”
聽到齊氏一族暗中勢力,人才調零至此,舒眉心里一陣內疚:“都是為了我,朱護衛他才……將來,條件允許了,我要再去一趟蒙山,把他的遺骨接回來……”
聽了她的許諾,番蓮心下感動,忙朝舒眉拜了下去:“夫人,您千萬不要這樣說,當初國公爺離京時,對咱們兄弟姐妹就有過交待,誓要拿性命護著您。”
舒眉擺了擺手:“以前的事莫要再提了,國公爺一片心意,我又如何不知?”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接著道,“你們四爺已經作出了選擇,我不怪你……都是命運愛捉弄人。”
聽她如此說,番蓮忙替齊峻辯解道:“四爺也是逼不得已,他不知有多疼愛小少爺……”
舒眉沒有繼續跟她討論齊峻,忙轉過身朝窗邊走去。
外面,一輪明月掛在半空中,雖是極為明亮輝眼,到底還是殘缺了一點。
“我知道,他有他的為難之處。可有什么事,他好歹事先給個信,或者找我商量商量?難道我不會理解他?”
再次跟她談論起齊峻另娶的事,舒眉早沒當初的忿然,語氣里盡是淡然和倦意。
“或許,他覺得為報恩,為救母,多娶一個沒什么。可他何曾將咱們文家放在心里?當初竹韻苑失火,你們太夫人還將咱們遭難的消息瞞得死死的,連通知親家的基本禮數都沒有,他們母子,何曾將我放在眼里過?”
對于鄭氏的做法,番蓮也感到無語,心里不覺戚然,她剛想開口勸導,便見舒眉轉過身來,盯著番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即便娶的是篷門小戶的媳婦,人沒了也該派個人去報喪吧?!文家再落魄,咱們好歹也曾是大楚名門旺族,讓天下人來評評理,有見過這樣做法的嗎?”
番蓮羞赧地垂下頭,替鄭氏母子感到內疚。
舒眉嘆了口氣:“你可以說,這是太夫人做下的,不關你們四爺的事。可是,這次他到金陵,可曾有過半句歉疚之語沒有?”
話說出這份上,番蓮便是再渴望他們倆破鏡重圓,也無濟無事了。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是沒法子復原的,尤其是心上的創口。
想到這里,番蓮神情跟著悲傷起來。
舒眉重新轉過身,望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們姐妹一路護著我和小葡萄,是為了國公爺生前的交待……總歸這孩子,是國公爺生前一直盼望的。是以,我也沒難你……若有哪一天,秦姑娘那里有了好消息,你就可以回京,畢竟,她生的孩子,才是你們正常小主子……”
這句話仿佛一道驚雷,在番蓮頭上狠狠敲了一擊。
只見她連忙擺手:“奴婢就守著小少爺,哪里也不去。國公爺當年交待,可是要咱們姐妹倆跟著您的,其他人管她是公主還是郡主,統統不關奴婢的事……”說到這里,她頓了一頓,“況且,四爺不會那樣做的,畢竟,他心里還是……”
她正想說齊峻還盼著夫妻破鏡重圓,轉念一想,上次四爺抽風的那一頓挑釁,讓她把剛想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真在搞不懂他們兩口子,明明孩子都有了,硬是互不相讓。
這讓她這種身份的人,著實難以選擇。
舒眉不知番蓮心中所想。
她拋開跟齊峻的糾葛后,便開始琢磨今后的打算。
“咱們此去,可能一時半會不能回來。既然山東邵將軍派人出手了,這兩邊將來少不得也會生起磨擦。咱們正好避開一陣子,等南楚朝局穩定下來了再回來。”
番蓮哪里不明白她的苦衷,忙安慰她道:“姑奶奶您就放心吧!奴婢曉得的。咱們留在這么,您的親事少不得再得被人惦記上。可是,這樣一來,若是太傅大人被迫娶了新婦,您豈不是又得趕回來?”
舒眉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會再娶了,鬧出這樣一出,傳面傳爹爹克妻的名聲,恐怕更上一層樓。”
番蓮開始沒回過味來,待舒眉提醒她那日在太后那兒的一番說辭,她才恍然大悟。
“可這樣的事一出,恐怕建寧侯那邊,得把文家記恨上了……”番蓮在旁邊提醒她。
舒眉苦笑著搖頭:“那也是沒法子的事!誰讓咱們點子低,恰好遇到這樣倒霉的事情。”
想到前晚的變故,番蓮主動請纓:“姑奶奶,要不要再潛進薛府打探一番,奴婢總覺此事有些古怪。”
舒眉聽后一怔,隨后問道:“你也看出來了?說說看,都哪些地方透著古怪了?”
番蓮抿了擺嘴唇,跟她分析道:“若是邵將軍真有此心,他們派的人多好直接了解,何必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法子。不是授人以柄嗎?”
舒眉點了點頭,道:“你所說的不錯,確實如此,他們此時派人過來,實在讓人想不通,舒眉苦笑著搖頭:“那也是沒法子的事!誰讓咱們點子低,恰好遇到這樣倒霉的事情。”
想到前晚的變故,番蓮主動請纓:“姑奶奶,要不要再潛進薛府打探一番,奴婢總覺此事有些古怪。”
舒眉聽后一怔,隨后問道:“你也看出來了?說說看,都哪些地方透著古怪了?”
番蓮抿了擺嘴唇,跟她分析道:“若是邵將軍真有此心,他們派的人多好直接了解,何必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法子。不是授人以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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