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人生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白田印章

“嗯,這事你抽空了解一下吧。樂文小說。しωχ520。”

劉老點了點頭,他現在的精力全都放在了蔡建軒這個團伙的身上,光頭男的事情他并不在意,于是馬上換了個話題,問道:“阿琛,你先前說的那對案缸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楚琛點了點頭,隨即就把那對案缸從盒子里面拿了出來。

劉老連忙把東西拿到手中仔細觀察,看了不到二十分鐘,他才長嘆了口氣,感慨道:“蔡建軒這伙人確實厲害啊!”

楚琛點頭道:“是啊,這些人居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能研究出這樣的作偽方法,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辦到的。”

“你想錯了,這樣的技術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研究出來的,不然咱們古玩界早就已經亂套了。”

劉老說道:“根據以前抓到的蔡建軒的手下交待,早在去年十月份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研究包漿的作偽方法了,現在這個應該就是研究出來的成果。再說了,賈宇強買這對案缸是什么時候?如果他們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能研究出成果,那可不光光是厲害,而是仙法了。”

楚琛聽了劉老這番話,不由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在這件事情上有些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光想著這是蔡建軒為了應對自己等人而研究的方法,忘記在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實施。

劉老呵呵一笑,隨即表情變得嚴肅,語氣之中也帶著一絲急迫:“我以前還以為沒有把改進型的包漿液配方傳到蔡建軒手上,暫時可以高枕無憂,沒想到他們居然早就想到了未雨綢繆,這對咱們來說時不可待啊!”

劉琴舒聽了這話,連忙說道:“爸。這事您也別急。咱們按部就班,該怎么查就怎么查,不然反而容易自亂陣腳。”

劉老笑了笑:“沒辦法,年紀大了,總覺得時間越來越少,有些等不及。”

“呸呸!”劉琴舒嗔怪道:“爸,您這是說的什么話啊!”

楚琛也說道:“師傅。您這些年大風大雨都過來了,還怕搞不定蔡建軒啊!”

“行了行了!生老病死也是自然顧慮,我都不急。你們急什么?”

劉老揮了揮手,接著說道:“可惜阿琛你沒有把那只小杯買下來。不然到可以化驗一下相關的物質,說不定能夠憑此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楚琛有些慚愧的說道:“師傅,真是抱歉,這事我當時真沒想到。”

“沒關系。”劉老擺了擺手:“其實這種可能性其實不大,我也是想盡可能的找到線索,而且大不了我一會找人去買下來不就行了。對了,另外兩只盒子里是什么東西?”

“您老看看就知道了。”說著。楚琛打開了盒子放到了劉老面前。

“咦。”劉老首先看到的是那方印章。他把印章拿到手中,就輕咦了一聲。隨后仔細看觀察了一下,笑道:“沒想到這居然是一方許容雕刻的素章,而且作用的田黃還是上好的白田,實在難得啊!”

“白田?真的假的啊?”劉琴舒聞言立馬就一臉好奇的湊了過去。

壽山田黃石現在可是名聲顯赫、眾所周知的“寶貝”了,正所謂“黃金易得,田黃難求”。然而,它的姐妹品種,田白(或叫白田),即出產于壽山田坑中白顏色的石材,至今還不大為人所知。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白田的產量確實太少了,據說僅占田黃的百分之一,一般的人很少能一睹其“尊容”。但究竟何為白田?它的真實面貌究竟是怎樣的呢?卻連一些專門介紹印石收藏的著作,提到白田也是見仁見智、各執一詞。

至于白田的定義,某些書中將其說成是“白如凝脂”、“似玉非玉”,而且其中必有“紅筋如血絲”一說。而有的專家著書卻又認為,如此之說“其實是一種誤導”,白田“也不是純白,多少得帶有一些淡黃或微青……”

劉老聞言笑道:“你這話說的,如果不是白田,阿琛能將它買下來?再說了,你應該還記得我以前那方白田印章吧,你對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楚琛聞言有些好奇的問道:“師傅,您老的白田印章到哪去了啊?”

劉老笑著回道:“送人了,我有位好友一直想要一方白田印章,卻一直找不到,我就把自己的印章送給他了。”

楚琛恍然,這才明白怎么師傅這么多藏品,怎么連一方白田都沒有,原來是這么回事。

劉老接著問道:“阿琛,你以前應該也沒看過白田吧,你是怎么判斷它是真品的?”

“其實,我主要靠的還是猜測。我記得有本書里說過,上品的白芙蓉(白壽山)和質優的水坑白凍可以勉強和白田相比。”

楚琛笑著解釋道:“但白芙蓉僅在顏色、濕潤度和‘白田’接近,卻缺乏上品白田的細膩、凝潤等完整的‘六德’。而水坑凍石則又過于通靈而欠缺白田的濕潤、柔滑。正好,我之前看過賈宇強那方用白芙蓉仿制的白田,兩者一對比,很自然的就能看出優劣之分。我就覺得這方印章很可能就是大家說的白田。”

“而且,既然白田也是田黃中的一個品種,那么除顏色和質感之外,最應強調的是和田黃一樣,必須具備田坑石的典型特征‘皮’、‘格’、‘紋’。”

“如果拿上品的白芙蓉和質優的水坑凍石與一般的白田相比,也許這類白田的質感、顏色會稍遜于它們。但是,芙蓉石、水坑凍石等即使質地再佳,也絕對不會具備田坑石才有的‘皮’、‘格’、‘紋’,因為它們沒有產生這些特征的生存條件。”

“我看這些特征這方印章都有,而且比賈宇強的那方白田偽印好太多了,就覺得它很可能是件真品。再說了,就算不是白田,光憑許容雕刻的邊款,也都值我買下來的價錢了。可笑的是。丁老怪居然不認識許容,還以為是哪個無名的工匠雕刻的。”

許容為清代篆刻大家,字實夫,號默公。早年師從邵潛,得六書秘旨,工于篆刻,精心鉆研。刻意創新。篆刻印章,多用漢朝印法,功力深厚。刀法老練,字畫整齊。印面有靜感。或師明人,布局故作松散,韻味無窮。善刻竹木印,且通詩能畫,與林皋、吳先聲等齊名,為一時名家。

像這樣的名家,丁老怪居然都不認識。也難怪會讓這件寶物蒙塵。從而便宜了楚琛。

當然,社會上不少人。包括古物市場的一些販子,不精于鑒別印章之道的也不在少數,有些近代名人大家的篆刻作品偶爾被他們低價出售這樣的情況也并不少見。

別說精于撿漏的劉老了,連劉琴舒都從古物市場的一個小攤上花了幾十元買到一方價值十幾萬的清代篆刻家鄧石如的篆刻作品。因此,劉老和劉琴舒對此并不覺得奇怪。

劉老聽了楚琛的講解,笑著肯定道:“不錯,不錯,講的很好。”

接下來,劉琴舒把印胚欣賞了一番,就贊嘆道:“還真是一方非常難得的上好的白田石啊!”

既然為白田,那么其顏色應該越白越好。清代的賞石名家高兆在《觀石錄》中就曾將白田喻為“梁園之雪,雁蕩之云”。

楚琛的這方印胚以白色的基調為主,只是透出微微一點金黃色點綴,雖然比不上那種極品白田的內芯如羊脂白玉般,通靈細潤,但看起來也別有一番韻味。當然,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真是一塊極品白田的話,丁老怪也不會就這么便宜楚琛了。

而楚琛的這方印胚,除了在材質上沒有那么極致之外,本身可以說堪稱完美。

一般來說,從形狀上觀察,白田和田坑中所產的所有石材一樣,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即均為隨意卵石形狀。而白田在古代就非常珍貴,因此除部分小件古印外,很少裁成正方形的。

同時,如果是成品印章或擺件,絕大部分都會有精致的薄意浮雕。這是由于白田的特征必須“因材施藝,巧掩瑕疵”所決定的。同時,也只有好的白田質地才能在雕琢中展示技藝,體現出效果。

而楚琛的這方印胚,也是一方隨形章,形狀就像一座氣勢磅礴的山峰一般。而且一句素章就說明了一切,表面除了“實夫容”這個三字邊款之外,其它地方都沒有經過人工處理,完全是自然雕琢而成,這正是這方印章的珍貴之處。

其實,仔細觀察,這方印章到也不是沒有瑕疵,而是被“實夫容”三字巧妙的掩飾掉了,而且正是這份巧妙增加了這方印章的價值。

“大自然還真是奇妙!”

劉老見此十分感慨,接著,他一邊把玩著印胚,一邊道:“我覺得許容應該是舍不得在這樣的印章上刻字,要不然,他很難會留下這么一方印胚。這么珍惜的東西,你可要好好保存它。”

看到師傅對這方印胚非常喜愛,楚琛就說道:“師傅,這方印胚我就是送給您的,怎么保存,您自己看著辦吧。”

劉老聞言哈哈一笑,高興的說道:“阿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年紀都這么大了,難不成還在這上面留個自己的名號?那不是糟蹋寶貝嘛!這方印胚還是留給你自己用吧,”

“可……”

楚琛還想再勸說一下,劉老不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笑道:“好了,這事就這么定了,不過,得讓我欣賞幾天再給你。”

見師傅說的堅決,楚琛也就點頭同意了。

劉老接著說道:“對了,這個星期天你的四合院搬家,我也有個禮物給你,也算是我提前送給你和小可的新婚禮物吧。小舒,你到我房間里去拿一下。”

楚琛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這多不好意思。”

劉老瞪了他一眼:“我是你師傅,送你新婚禮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要感謝,那你就快給和吳可生個孩子。哎,對了,你和吳可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吧,怎么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楚琛紅著臉,弱弱的說道:“我覺得她挺著肚子結婚有些不太好,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才沒有采取措施,孩子的事估計還要等段時間才行。”

劉老哈哈一笑:“那我就等著抱徒孫。”

楚琛對這種事情實在有些招架不住,好在劉琴舒抱著兩只看上去頗為喜慶的錦盒走了進來,讓他長舒了一口氣。

“好了,你自己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楚琛窘迫的模樣,讓劉老覺得非常好玩,不過他也并沒有接著打趣,就讓劉琴舒把盒子放到楚琛的面前。

楚琛打開第一個盒子一看,里面放著一面青銅鏡。

青銅鏡呈菱花形,圓鈕,鈕側各一對共銜同心綬帶的展翅鴻雁,對稱又呼應,饒有情趣;鈕上一朵盛開蓮花,兩側蜂蝶飛舞,鈕下一枝蓮花盛開,露出蓮子粒粒。鏡緣處花紋與雀鳥銜枝紋相間排列。

自古就有婚禮用雁的傳統。比如,唐代婚嫁禮儀中的“納采”是男方送彩禮去女方家里求婚,此事由媒人出面。禮用雁,雁是候鳥,候陽而動,秋去春來,行為有序,暗喻婦女一切行動要以男子為中心,期以正道事君。

雁又忠誠,與配偶終身廝守。即為孤雁,也不再擇偶。鴻雁不離不棄,終身相伴的習性,受到人們的贊賞。

所以在六禮中,除納征時用到彩禮外,其余五事皆用雁為禮。因為活雁不易得,因此身世顯赫的家族會用帶有鴻雁紋飾的銅鏡,這是檔次較高的婚姻聘禮。

楚琛從這面銅鏡的種種特點來看,應該就是一面唐代的鴻雁紋飾青銅鏡。古詩《追昔行》中有句“嫁時寶鏡依然在,鵲影菱花滿光彩”用在此鏡上再合適不過了,形象生動的描述了此鏡的形狀和紋飾,同時也證明了雁結同心鏡為盛唐時期的婚嫁用鏡。

此類鏡流行于盛唐時期,處于大唐最輝煌的百余年間,是當時社會經濟、思想觀念和工藝美術的一個縮影。此鏡通體銀光,富麗堂皇,充滿了生機活力,體現了盛唐氣象。

再加上紋飾寓意富貴祥和,喜慶美滿,天長地久,拿來當作是新婚禮物是再適合不過了。其中也表達了劉老對楚琛和吳可美好的祝愿,因此,楚琛連忙對劉老表示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