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拉畫廊是米蘭市的一座著名畫廊。(W.Guan.)原為基督教會學校,由建筑師里基尼于1651年設計擴建,由其子最后建成。整個大廈共分為40個房間,收有各種名畫。
吳迪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覺得還是有不少的精品,不過要么是非賣品,要么是貴的離譜。在歐洲,油畫的地位和國內的古董不可同日而語,這其實也說明一個現在被很多人刻意遺忘的道理,東西,還是自己的好。
大畫廊只適合參觀,不適合淘寶。宋影領著吳迪東轉西轉,來到了一個小畫廊,只有三個展室,布置的也很簡單,人流量卻不小。
吳迪在左邊的畫室里看了一會兒,就笑了起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在這里,居然可以看到一些國內近現代畫家的作品展出,有意思。
能夠展出的國內水墨畫都不是什么名家之作,不過有些還是值得稱贊,有一幅署名西風瘦的風景畫,像極了吳迪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價格才五百歐元,他也懶得還價,直接讓店員包了起來。
中間的畫室展出的全部都是油畫,吳迪從價格看起,一直看到一幅標價兩千萬的,才停下來,仔細打量起來。
因為吳迪很隨意的就購買了一幅作品,所以一直有店員注意著他的表情。看到吳迪關注那幅標價兩千萬的油畫,就走過來,介紹道:
“這是本店的鎮店之寶,是梵高的真跡,專家們一致認為是向日葵的草稿,僅用絢麗的黃色色系組合繪成的《向日葵》,堪稱梵高的化身,也可說是他的代表作。他的向日葵具有非同尋常的想要突破畫框的一種奔涌而出的力量,和一種難以克制的自我表達的,令人震撼。梵高筆下的向日葵,不僅僅是植物,而是帶有原始沖動和熱情的生命體……”
那店員激動地開始了一篇長篇大論,開始時還是英語,到后來就換回了意大利語,還好宋影都應付的來。
吳迪搖搖手,打斷了店員的介紹,笑道:
“你這介紹和我背的資料一樣!不過,從這幅畫上,我只看到了頹廢、混亂和掙扎,和梵高名畫向日葵的意境完全相反,如果是真跡,也不過是梵高先生的隨手涂鴉罷了。”
“哇!先生,像您這么會鑒賞油畫的東方人真的不多,這幅畫從表面上看確實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但這種掙扎恰恰代表了梵高先生當時的精神狀態,而他正是克服了這種精神狀態,才創作出了后來那幅名傳千古的向日葵。”
“呵呵,忽悠的有道理!生如夏花般燦爛,其實代表的也是一種枯萎,我能檢查一下這幅畫嗎?”
店員有些為難的看了兩人一眼,說道:
“請您等一下。”
片刻,一個足有一米九高的消瘦中年人跟在店員身后,來到了吳迪的面前,他就是這家畫廊的老板,和意大利著名的足球前鋒佐拉同姓。客氣的和吳迪打過招呼后,中年人問道:
“年輕人,這幅畫確實是梵高先生的真跡,我們店里有多名大師的鑒定證書,請問您確定要購買它嗎?”
“如果是真跡,我想我會的。不過,不可能是這個價格,因為這幅畫如果像你們剛才那位小伙子介紹的那樣,我想,它等不到我來看它。”
佐拉笑了笑,安排店員小心翼翼的將畫取了下來,招呼吳迪向店內的貴賓室走去。
這幅畫長99厘米,寬76厘米,和梵高最富盛名的那幅向日葵一個尺寸。吳迪并不欣賞油畫的畫法,但他感覺到這幅畫不同,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幅畫時,就感覺到畫面上那垂死的向日葵仿佛在向他訴說著什么。可細細看去,又沒有發現什么不同。可以看出,這幅畫絕對是畫家的隨手之作,而且當時作畫的心理充滿了焦慮和急迫,以至于有些地方畫的甚至有些潦草,可為什么第一眼會給他那樣的感覺呢?
吳迪戴上店員給他的白手套,輕輕扶起畫框,沿著水平面觀察畫面的布局,畫面的起伏稍微有點大,用料似乎多了點。看過平面后,他放平畫框,伸出左手食指,輕輕的按在了畫面的左下方。
瞬間,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仿佛決堤的洪水,沿著他按在畫面上的食指,瘋狂的向他的體內涌入!
吳迪剛剛感覺到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幾乎將他的左手凍僵,體內一股更加浩大的清涼的氣息就展開了強大地反擊。兩股氣息在吳迪手掌無聲、無形猛烈的碰撞,讓他的手失去控制,一下被甩上了半空,差點打到站在他身邊的宋影。
手指一離開畫面,兩股氣息即時消散,吳迪也恢復了對左手的控制,他一邊驚駭莫名的閱讀天書的提示,一邊想著該如何解釋剛才的動作。
“荷蘭,文森特·威廉·梵高,凋零,又名死亡之花。珍品。”
電光石火之間,吳迪已經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借著手臂揚起的勢頭,指揮著左手在空中劃了個半圓,落在宋影柔順的長發上,輕輕的撫了撫,笑道:
“我感覺到了這幅畫的力量!不好意思,有點激動了。老板,這幅畫多少錢?”
無論是畫內蘊含的冰寒氣息,還是天書顯示的珍品,都讓吳迪起了勢在必得的念頭。收購藍夢珠寶后,他并沒有將身上的錢還給鐘棋,所以現在還有一億六千多萬人民幣,想必應該夠買這幅畫的了。
佐拉奇怪的摸了摸剛才吳迪摸過的地方,似乎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這個年輕人在搞什么鬼?不管他,想買這幅畫就好,畫已經掛了一個多月了,每一個有興趣的人聽到報價后都是掉頭就走,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外國的冤大頭,到底該報多少呢?
“一千六百萬歐元!先生,梵高的畫只報價一千六百萬,真是天大的便宜!”
“如果是梵高小時候的涂鴉,幾萬歐元可能都無人問津。梵高的畫價格是高,但最貴的《加歇醫生》也才八千多萬美元吧?那幅可是公認的精品!”
“所以這一幅才會這么便宜,先生,才一千多萬歐元,還不到兩千萬美元!你到哪里都買不到梵高的真跡!”
“我覺得一百萬歐元足以代表這幅畫的價值,還是看在這么大的尺幅上邊。”
老板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液,這個價格和專家的估價差不離,但他絕對不會以這個價格將畫賣出,如果沒有人出到合適的價格,他寧愿一直等下去,反正他又不缺這一百萬。
“N,N,先生,你沒有誠意,我最后的價格是一千五百萬歐元,如果先生不能同意,就請再看看其他的畫吧。”
“八百萬,我想我已經表達了足夠的誠意。而且老板,這幅畫我只會收藏,不會出售,所以才會出到這個價格。”
一番討價還價,雙方最終以一千一百六十萬成交,佐拉還奉送了三幅華夏新銳畫家的力作。宋影作為翻譯,已經由驚訝變為麻木,數百萬歐元,就在這些人的嘴里隨意的加減,似乎和幾張廢紙沒有什么區別。此刻,她深切的感受到了窮人的悲哀,這些人嘴里的數字,哪怕只是個零頭,已經夠治好她爸爸的病,并且讓她們一家過上無憂的幸福生活了。
抱著裝畫的大紙筒,吳迪離開了畫廊,他沒有心情再逛,他要馬上回到酒店,仔細的研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夠和唐伯虎的《寒江送友圖》一起被天書鑒定為珍品,這幅畫一定有它特殊的地方!尤其是那股冰寒刺骨的氣息和吳迪從其他寶貝中感受到的都不一樣。死亡之花,似乎還真的有一種死亡的味道!
房間里,宋影陪在吳迪身邊看畫,片刻就沒有了興致,在她眼里,這些印象派的畫實在是沒有什么好欣賞的,他怎么會那么專注,還那么嚴肅?
宋影站起來喝了口水,看到吳迪還是沒有動靜,暗暗給自己鼓了鼓勁,貼著吳迪坐下,小心的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了吳迪的身上。吳迪正在思索,這樣一幅畫作無論如何也稱不上是精品,甚至可能不如一個油畫學院的學生,可是為什么天書會有那么高的評價?難道,畫里還藏著什么自己沒有看出來的東西?
鼻端忽然傳來一陣淡淡的幽香,一個軟軟的又富有彈力的身體靠了過來,胸前的凸起輕輕地壓在他的上臂,讓他心中一蕩。扭頭看到雙目迷離的宋影,吳迪一笑,幫她扶正身體,說道:
“不用陪著我,困了就去睡一會兒,待會兒吃過飯還要出去逛呢!”
宋影懊惱的跺跺腳,賭氣般跑到里屋床上躺下,
“你這個木頭!怪不得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她輕撫著自己發燙的臉頰,突然驚醒,
“宋影,你到底怎么了?他是一個要靠錢來奪走你貞操的人,你怎么能……”
宋影的心里充滿了糾結,在床上反復的斗爭。
吳迪的心里也充滿了糾結,他想起了在畫廊觸摸畫面時的感覺,猶豫著是否再用天書去試探一番。簡單的一番掙扎,他下定了決心,不管了,今天一定要看到死亡之花的真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