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和七月又是求神又是拜佛,只希望進宮面圣的秦王主子,別正好趕到現在這會兒功夫回來。
她們兩個倒是想一直在宮殿門口好生守著,以恐原主子冷不丁真的回來了,去沐浴時撞上池玲瓏,弄的兩邊尷尬。
但是,有池玲瓏交待給她們的任務要去辦,手中又沒有可以使喚的人。六月和七月在好生糾結憂慮又焦躁了片刻后,到底抱著僥幸的心理,跺跺腳都忙活自個兒的去了。
再說此刻正在偏殿沐浴的池玲瓏,除卻身上所有的衣物,墊著腳尖踏進池水,將已經凹凸有致的身子,整個都泡在熱氣騰騰的溫泉中后,池玲瓏當真愉悅的有些樂不思蜀了。
這浴池說是浴池,倒不如說是個小型的游泳池,面積大的足有百十平米見方不說,整個浴池還奢侈的竟是由上好的漢白玉鋪成的。
浴池的四周都雕刻著栩栩如生,盛開的灼艷妖嬈的蓮花,那蓮花一朵接一朵,有含苞待放的,有羞怯欲綻的,花苞上帶著晶瑩透明的露珠,好似隨時有可能滑落下來。
池玲瓏一邊深嗅幾口,這浴室內隱隱浮動的蓮花香氣,心情大好之下,整個人也甩開了黑亮如綢緞一般及腰的墨發,像條躍入了大海的魚兒一樣,歡快的嘻嘻笑了兩聲,便扭動著身子游開了。
池玲瓏上輩子唯一喜歡的運動,便是游泳。
她泳技很好。幾乎每天都要在家里的露天泳池中沐浴。
然而,自從到了大魏朝后,她日常沐浴用的。都是窄小的木桶。別說去游泳了,就連把腳丫子伸到家里的荷花池中玩玩水,池玲瓏都唯恐,冷不丁的突然有人從某個花木后邊蹦出來,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一句“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池玲瓏是真的很高興,她清脆的笑聲宛若黃鸝啼鳴一般,在浴室中朗朗的回響起來。
池玲瓏現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她只顧著迫不及待趕走阿壬,又交代了六月和七月為她辦事兒了。卻完全沒有更深一步的考慮過,裝修的如此奢華,還勞民傷財的引進了活的溫泉水,那這溫泉浴池原本應該是誰享用的?
誰也不會在花費了那么大的人力財力和物力之后。就把這溫泉池子晾這兒當擺設了。
盡管秦王府的建造規制已經遠遠超過了親王制,但是,這么大手筆的開辟了這么大的溫泉浴池,也不是誰都能享受得了的。沒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秦王府的人,興許要知道這里有活水溫泉都很難。
池玲瓏在痛快淋漓的游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后,便也舒舒服服的找了個可以靠的愜意的地方,坐了下來。微闔著一雙水潤瀲滟,濕漉漉黑漆漆的美眸,忽閃著長長的。宛若小扇子似地睫毛,想起事情來。
她剛剛被喜意沖壞了腦子,以至于忘了詢問阿壬。這宮殿原來居住的是哪位主了。
雖然說現在這宮殿是她的,這溫泉也是她的,但是,若是以前這里居住的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的話,她心里不僅會介意,還會非常膈應的。
池玲瓏微撇著嘴。懊惱的咬著水光飽滿的紅唇,開始努力思考起。這致遠齋之前的主子,可能是哪位起來。
然而,她思來想去好一番功夫,最后的結論還是無果。只是,雖然沒有想出個具體的所以然,池玲瓏卻也得出了一個結論:不管如何,現在這里就是她的地盤了!
喜上眉頭的池玲瓏,即便是敲破了腦子,也絕對不會想到,這致遠齋的原主子根本就沒搬走呢!
任憑她挖空了心思去大膽的猜測,也絕對不會想到,阿壬竟然會狗膽包天到這個地步!
在沒有和她商量過之前,便一意孤行的一邊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一邊就差恨不得再動動他的熊爪,親自把她送到他主子的榻上了。
池玲瓏對于自己想不通的事情,通常都很少去糾結,這次同樣也是這樣。
她泡了足有一個時辰的溫泉,昏昏欲睡的功夫,終于想起來要起身了。
溫泉水雖然美容養顏,還可以舒筋通絡、緩解疲勞,長泡對身體有好處。但是,泡了這么長時間,她的皮膚都皺了。
池玲瓏踏出了浴池,一邊裸著身子,一邊邁著蓮花步,慵懶散漫的走向,浴室內擺放的,一道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
那屏風上搭著干燥的毛巾,白色的浴袍,還有一套月白色的中衣,可能是方才七月送進來的。
池玲瓏正暗自思索著,七月只把中衣送進來了,怎么沒有給她送束胸的白布?是忘記了么?
雖然她現在胸前的饅頭還沒有升級為包子,但是,上京的這一個月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來了月事,身體就真的開始發育的快速了,胸前這兩團軟肉雖然沒有見風就長,但是也像是發面饅頭一樣,膨脹的快的不得了!
現在保守估計,最起碼也有個b了吧?
可她這身體過年也才只是十三歲啊十三歲!
池玲瓏懊惱的一邊抿緊了水潤潤的唇,一邊伸出嫩如青蔥似地指尖,小心翼翼的,在胸前,白嫩嫩、俏生生挺立的兩只小白兔上各戳了一下。
這里最近漲的疼的,她晚上都睡不著覺,池玲瓏真害怕它再繼續毫無顧忌的胖下去。
到時候她苗條玲瓏的身段上,胸前掛上了兩個尺寸絕對不對應的籃球,那場景想想她就想哭。
池玲瓏想著這些沒有邊際的事情,自己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正抿了唇,好笑著自己最近怎么越來越幼稚了,尖尖的、透明的耳朵卻不由往上聳動兩下。她好似聽到了從偏殿門口走來的,清淺的幾乎不可能的腳步聲?
是七月給她送衣服來了吧?!
池玲瓏沒有在意,一邊拿起了屏風上放置的毛巾,也就細細的擦起了自己的身子來。
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遠聽還有些模糊不清,近了聽卻覺得,好似比一般女子的腳步聲要重上些許。
然而,可能也是她聽錯了。不然,她怎么好像又聽到了脫衣服時衣料摩挲的聲音,以及衣袍落地的聲音?
是七月沒有拿穩衣服么?
池玲瓏心倏然一緊,她覺得,情況好似有些不對勁了。
池玲瓏幾乎是下意思的便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揪緊了手中的干毛巾,無意識的捂在了胸前的部位,繃緊了修長白皙的雙腿。
她豎起耳朵努力聽那腳步聲到底是不是她熟悉的,只顧著想辦法去警惕了,這個時候卻完全沒想到,要出聲去喊一聲“七月”,去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
也許是慌亂的心神都焦躁了,也或許是越來越近的那腳步聲越聽越熟悉。那步伐邁動的頻率,落地的清淺,那腳步清冷的就像是他的主子一樣,淡漠又無情。以至于竟然讓池玲瓏覺得越發的手足無措起來。
那步子像是踏在了她狂跳不已的心田上一般,竟讓她略有些窒息的,覺得呼吸困難。
終于,意識在某一刻終于覺醒,池玲瓏幾乎是在當即,便急不可耐的啞著嗓子,驚慌不已的大喊了一聲,“七月”。
一室寂靜,只有她的聲音,撞擊到墻壁上的音波一圈圈回蕩開來。
良久之后,音波的震動也停止了。池玲瓏耳畔只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和完全亂了節奏的心跳聲,卻聽不到方才腳步聲傳來的地方,有任何一點動靜。
沒有了腳步聲,也沒有那人的呼吸聲,室內寂靜的詭異的,就好像剛剛只是她聽覺出了誤差一樣。
但是,池玲瓏可以斷然肯定,絕對是有人進來這浴室了。
是……秦承嗣。
池玲瓏大著膽子,向屏風左側跨出一步,捂著胸前的毛巾,探出腦袋往外觀看,從哪里可以看到偏殿入口處的景象。
然而,盡管池玲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在看到那光著腳掌,身上只著一身白色中衣,冷峻的面頰上,五官線條在此刻,好像更增添了些許言之不盡的肅殺和凌厲,嘴唇也壓抑似地抿的死緊的秦王時,一顆心在跳的更加狂烈的同時,竟也詭異的慢慢安定了下來。
看來,只是誤闖?!
池玲瓏當即又看向那少年黑的深沉不見底的眸子,而后也“死里逃生”一般迅速回身拿起中衣,手忙腳亂的準備穿上。
屏風外又傳來熟悉至極的男子腳步聲,池玲瓏無暇顧及,那少年主子是不是正轉身往外走,她哆嗦著手指先把上衣穿在了身上,來不及去找肚兜,也來不及去系中衣上的帶子,卻是趕著去穿褲子。
誰知,褲子才剛拿在手里,身旁的光線倏然一暗,她微一側頭,便猛的發現身旁竟然出現了那身材頎長筆挺又瘦削的少年。
池玲瓏驚駭又吃驚之下,不僅手中的衣服沒拿穩,自己踉蹌后退的時候,也踩到了剛才身后留下的一灘水漬,一個不小心,腰往后一閃,腦袋就要和身后的白玉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池玲瓏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閉上眼,“啊”一聲驚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