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寵

188 送“禮”

既然這次真的下定了退親的決心,池玲瓏便也真的開始計劃和思索起來。

她在考慮這件事情實施的難度,和其中可能有的故障,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讓九公主和穆長堯成功的搭上線,最后,那啥……

這問題打算盤的時候,覺得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但仔細思考起來,當真讓人頭痛。

若是“陰謀”成功,可能釀成的后果,以及各方的反應,池玲瓏先且不考慮,但是要把九公主和穆長堯送做堆,池玲瓏便覺得,這簡直難入登天。

九公主兩個嫡親的兄長,一個大皇子,一個十皇子,她的母妃為弘遠帝盛寵的幾十年的衛淑妃,外家為京城的衛國公府。這勢力夠雄厚的,不然九公主也不可能那么囂張的整天跟個二代似地,打街罵狗,尋釁滋事兒。

可九公主脾氣大事一會兒,背后勢力雄厚也是一會兒事兒,最重要的一個信息卻是,九公主她明顯就是大皇子派系的人。

而穆長堯,他的嫡親姑姑乃是宮里的穆賢妃,生有五皇子,明顯就是之詞五皇子的中堅力量,也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一股力量。

讓九公主和穆長堯結親,嘖,那這是要策反安國公府加入十皇子陣營啊,還是要策反衛國公府加入五皇子陣營啊?

這關系牽扯不斷,稍微動一下根基,便可能讓京都各派系的勢力都重新洗牌。當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池玲瓏越想越頭疼,便也決定先擱置下來,等秦承嗣回來了。再問問他,可不可以把九公主換成別的青睞穆長堯的貴女。

畢竟,要攻略皇宮的公主,這困難委實有點大了。

倒是換成別的家世比不過皇家,但又和忠勇侯府差不多的姑娘,倒是正好。

只是,這樣的人實在太難尋了。

池玲瓏想著事情。手下的動作卻也沒有停止。她正在給秦王爺做一件寢衣。這是繼前一天她給秦承嗣做完中衣后,另一套比較大件的衣服。虧得這寢衣上不需要太多刺繡,她倒是做的很快。

當那熟悉的少年的腳步聲,一點點接近內室的時候,池玲瓏也將寢衣上的線頭打了一個結。而后低下頭,將繡線咬斷。

少年在她身側站定,池玲瓏一手揉著略有些僵疼的脖子,一手也將寢衣拿起來,抖了兩下,便笑著對那少年道:“做好了,要不要試一試?”

這是一件領口繡著柳葉紋素白寢衣,看起來遠沒有秦王府的繡娘們制作的手藝精良,然而。卻是池玲瓏親自選了料子,親手裁剪,親刺繡。親自制作的。

少年挨近他一些,腦袋在她裸.露的頸項處埋了埋,蹭了蹭,隨后才嘶啞著聲音說,“好。”

寢衣做的很合身,穿在這少年身上。池玲瓏卻總覺的太過素凈了。看起來也有些別扭。

追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這少年慣常穿的衣服都是墨色的。那顏色深沉,尤其趁他的氣場。白色中衣或是寢衣秦王爺雖然到了晚間也穿,但是,到了夜里要安置的時候,秦王爺卻總是會將衣服全都脫下來,裸著上半身入睡。

因而,盡管和秦承嗣寸步不離的相處這么長時間了,池玲瓏看著這人穿著白色的衣裳,還是覺得又哪里不舒服。

不過,因為人長得好,又是個衣架子,秦王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就是了。

只不過,穿黑色錦衣的時候,他的氣質是雍容,莊肅,華貴而又高高在上,讓人只能仰望的王爺;穿著白色的衣袍,倒是更多了幾分不然霜雪的味道,倒像個清冷的美少年。

池玲瓏嘴角輕抿,在那人嘴唇上印下一個濕吻,隨后,便又笑著說一句,“很合身,不錯。”

一陣耳鬢廝磨之后,秦王爺抱著懷里的池玲瓏,喑啞著嗓子,在她耳畔輕喃道:“收拾行李,我們去城外莊子上住幾天。”

“嗯?”

馬車晃晃悠悠的出了京城,往西邊秦王府的莊子趕去。

駕車的是墨丁,而車廂坐著的人,照例只有池玲瓏和秦承嗣,六月和七月依舊跪在角落,一邊侍候著火盆,一邊努力裝作隱形人。

“為什么非要到現在去城郊莊子上住?”池玲瓏問某個心血來潮,非要出京的少年,“不是再過不久,便要無給八公主送親了?”

秦王爺抱著池玲瓏又“嗯”了一聲,繼而,卻不再說其他的話。

池玲瓏看見少年這無賴的耍賴的,只往她頸窩處蹭,也不由癢癢的,一邊往一側躲,一邊也笑著道:“別鬧,癢”

再被少年羞惱的又狠狠的把身子禁錮住后,池玲瓏也不反抗了,卻是又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既然不日你就要去給八公主送親,這幾日不是正忙的時候?現在過來京郊,你不怕御史們再參奏你一個瀆職懈怠之名啊?”

側一側身子,如青蔥一般白皙瑩潤的手指,往少年英俊冷冽的面孔上,造反似的一戳。

秦王爺臉上當即凹下去一下塊兒肉,池玲瓏被都的又輕笑起來。她這邊玩的高興,跪在地上的六月和七月不慎瞄到方才的情景,全一個個都縮了縮脖子,眼皮子猛跳了幾下,繼而,掩飾性的,把腦袋幾乎都垂到胸口處了。

秦王爺對池玲瓏的犯上作亂卻不以為意,只是又隨手嫁給她作亂的小手拿下來,窩在手心里。似漫不經心的,又似壓抑著血腥暴戾的,對池玲瓏解釋了一句讓她暈頭暈腦的話,“不去了。”

不去了?

什么意思?

是他不用去送親了?

還是……這親事兒成不了了?

他們不用再來回往翼州折騰了?

池玲瓏理解不清秦王爺的意思。便也不庸人自擾,卻是直接將小腦袋往秦王爺懷里鉆了鉆,繼而又捂著嘴打了個秀氣的哈欠。一邊閉上眼就要睡覺,一邊也撒嬌似的,抱著秦王爺就是一句,“困了”

馬車直晃悠了足有一個半時辰的功夫,才終于進了秦王府在京都近郊的別院。

說是別院,其實遠比京城許多勛貴家里的府邸也小不到哪里去。畢竟是秦王府的東西,不能落了秦王爺的臉面。

當池玲瓏在別院門前。下了馬車的時候,已經睡了一覺了。而此刻。她也一邊捂嘴輕打哈欠,一邊任由秦王爺將她抱下馬車,兩只小手窩成拳頭,嬌憨的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也還問到:“到了么?”

“嗯。”

“讓我下來吧,做了一路馬車,腰都酸了……”

池玲瓏這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六月和七月卻不由再次一邊聳著肩膀,一邊極力壓制著胸腹中的笑意,將腦袋埋的更低一些。

兩人身板立的很端正,其實現在心里簡直快要笑死了。

六月和七月同時腹誹:虧得姑娘好意思說腰酸,嘖嘖,她睡著以后。可是主子為了把馬車顛著她,特意把他抱坐在他腿上,嚴嚴實實的護了一路的。

這人。當真是……

六月個七月簡直一個字兒也不想說了。

這處位于京城近郊的秦王府別院,占地面積也不小,期間的布置雖說不上多新型雅致,倒是讓池玲瓏看的眼睛一亮。

和京城修建的恢弘肅穆的秦王府比起來,這里簡直就是另一種風格啊。

小橋流水,盛開的四季花卉。河邊植著垂柳。道路兩旁種著紫薇花樹,當真是一副田園恬淡的風景圖。

冬日的陽光暖暖的打在人身上。池玲瓏這兩天在這莊子里,日子過得別提多愜意。

早起照例睡到陽光曬屁股,賴床賴的心安理得;不僅她賴床不起,秦王爺也陪著她。

兩個少年少女,就這樣醒了之后交頸相依的或淺語低喃,或是一句話都不說,也覺得歲月靜好。

到了午時,便是搬出一張美人榻放在外邊陽光下,他抱著她,她則拿著話本或是游記,亦或者別的雜書,讀給他聽。

日子過得悠閑自在,池玲瓏險些都不想回京城了。

這一日下午,池玲瓏照例拉著秦王爺的手,讓六月和七月給他們搬了小杌子,去河邊釣魚。

這莊子里,有一處從旁邊的山坳中引來的溪流,溪流的水量不大,然而,養活一個小湖泊卻是足夠的。

陽光有些發白,那處小湖泊邊上,早已經被墨乙等人放好了魚餌,釣竿兒,水桶,和其余別的東西。

池玲瓏拉著秦承嗣,讓她在她左邊坐下,順手將魚竿兒遞給他,“喏,你給穿魚餌吧。”

秦王爺默不作聲將事情做好,而后,便坐在旁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著她垂釣。

池玲瓏貫來耐性不差,釣魚的時候一張嘴卻總是閑不住。一會兒給秦王爺說,“今天我們做全魚宴。”一會兒又說,“你不是也喜歡吃魚么,到時候我親手給你做。有紅燒的,跺椒的,清湯的,……”“可惜這湖里沒有螃蟹,也沒有蛤蜊,海瓜子,海螺之類的海產品,不然,你今天可就有口福了。”

嘮嘮叨叨好大一會兒,卻是一只魚也不上鉤。

池玲瓏臉上有些尷尬,也知道是自己不停的說話,把魚兒都嚇跑了。細思己過,決定為了下午的全魚宴,好歹要努力一把,當即也就在六月和七月背過身聳肩的功夫,靜下心來專心致志的釣魚起來。

池玲瓏打得好算盤,倒不想,她這邊才剛下定了決心,不一會兒功夫,卻是又聽到外邊有急匆匆的腳步聲,正朝著他們這里過來。

池玲瓏回頭一看,卻是一臉啼笑皆非之色的墨乙。

墨乙在池玲瓏的注視中,對她頷首一笑,繼而又走到距離秦王爺三步遠處停下,“王爺,二皇子和十皇子過來了。”

池玲瓏眼瞅著秦承嗣。聽了墨乙的回報之后,俊臉上神色不變,下頜線條卻繃得更緊一些。他冷冷的回道:“不見。”

聲音干脆利落。麻木無情,不見一絲的遲疑和停頓,卻是滿滿的厭惡。

秦王爺記仇又小氣,對那一天在美食居掃了他的興,又耽誤了她和他用膳的,包括五皇子,十皇子。世子等等諸人,心里厭惡的緊。

墨乙想來也是早知道他們主子會有此回復的。當即也便灑然一笑,只是,那笑容看在池玲瓏眼里,怎么就這么……幸災樂禍呢?

池玲瓏托著下巴看墨乙。墨乙卻是又恭敬的對秦王匯報說,“主子,依屬下看,您要不還是親自過去一趟吧。十皇子和二皇子,屬下也推辭過了,說是主子身體不適不見客。然而,十皇子和二皇子今日過來卻是送禮的……”

“送禮,送什么禮?”池玲瓏在此刻開口問道。直覺告訴他,墨乙之所以推辭不掉二皇子和十皇子。根源興許就出在這個“禮”上。

果然,池玲瓏這一開口,墨乙接著嘴角狠狠的抽搐兩下。到嘴的話,在看到池玲瓏一臉好奇和揶揄之色看著她后,也便閉嘴了。

那禮物,別怪他見識少,總而言之,他實在開不了那個口。

不然。呵呵,不被主子踢成內出血才就怪了呢。

池玲瓏看墨乙為難的一張儒雅的面孔都快扭曲了。當即也便“善解人意”的朝旁邊的少年說道:“要不,你過去看看?”

“你想去?”

“還……當然想去。”池玲瓏回答的干脆極了。

秦王爺聽了池玲瓏的回話,再有不喜的皺著濃眉片刻后,便也直接將池玲瓏拉起身,隨后,吩咐墨乙,“去蓮韻閣。”

蓮韻閣中,池玲瓏坐在一道屏風后邊,身影被遮掩的嚴嚴實實。

秦王爺則兀自坐在花廳的主座上,一邊漫不經心的用茶蓋抿著茶沫子,一邊微垂著頭,好似在思索著什么。

遠處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繼而,是十皇子有力的吆喝和命令,“停停,都要給本殿下在這兒等著,一會兒喚你們再進去,都給我挺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一群或忐忑或惶恐,或驚懼不已,或亢奮激動的稚嫩的少年聲音。

十皇子之前因為和南詔二皇子爭奪一個小倌兒,從艷月樓上摔下了,以至于斷了腿,到現在還沒好全,因而,現在無論十皇子走到哪里,都有人抬著軟兜供他驅使。去美食居是這樣,這次來秦王別院也是如此……

外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繼而,響起墨乙恭敬的引領的聲音,“二皇子,十皇子,主子就在里邊等著兩位皇子,里邊請。”

“走,走,都給本皇子快這點。”十皇子的聲音罵罵咧咧的,一點正形都沒有,“不然,讓本殿下的三表哥久等了,你們吃罪的起么?哼,一群飯桶。”

十皇子所的軟兜終于被抬進了蓮韻閣,在屬下和二皇子的幫襯下,十皇子坐在了座椅上。

看見上首坐著的,一臉面無表情之色,偏偏還長相英俊的天۰怒人怨的秦承嗣,十皇子心里罵了兩聲娘,開口卻是諂媚又討好的一句,“三表哥,你可是會躲清閑啊。京里因為八妹要遠嫁的事兒,簡直忙的都快要翻天了,還是您這里清閑啊……”

見秦承嗣仍舊垂手看著手里的茶,那雙修長白皙、骨節勻稱的手也攆著茶盅蓋,劃著茶水,卻是至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來看他一眼,十皇子的臉色可是不好看了。

可是,他的臉色不好看又能怎樣,莫不是,還能讓秦王給他賠禮不成?呵呵,前日回宮還將喊秦承嗣“三表弟”的五弟好一頓嘲弄謾罵,為了那個位置,自己現在不也是垂下頭,可憐又可悲的來添秦承嗣的腳丫子?

二皇子心中嘲弄的泛上來冷笑,面上卻仍舊還是那副淡漠的神色。

他坐在十皇子對面,接過丫鬟端上來的茶水,便也直接對秦承嗣道:“今日我與十弟本是要去惠郡王府,參加乾世子的生辰。不想臨出宮前,十弟又想起有禮物箱贈與令則。因此,我兩便又周轉來到秦王府京城別院,還望令則勿惱我與十弟前來打擾才好。”

這話看來是將十皇子好一頓夸獎。言他心系你秦承嗣,這才連惠郡王府乾世子的生辰都來不及去參加,便巴巴的來給你送禮了,表面上理解是這么個意思,其實仔細在深究一下,卻未免又沒有,這事兒純粹是十皇子自己腦抽犯賤才來找你的。我是被逼無奈才跟著他過來的,所以。不管你是因為我兩的突然到訪生惱,亦或者是待會兒看了那“禮物”動怒,都請直接朝著十皇子發,他純粹就是個無辜的。

池玲瓏聽懂了二皇子的言外之意。當下心中一樂和,更好奇十皇子此番給秦承嗣送了什么禮物了。又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禮物到底有什么了不得,這才讓貫常中庸和保全自身之道,不去參合“奪位”之爭的二皇子,開口便唯恐避之不及的,先將自己和十皇子的關系拋開來?

十皇子的問話秦承嗣沒有回應,同樣的,二皇子言閉。秦王爺仍舊還是之前那副姿勢。仔細觀察一下,器是秦王爺從始至終,連唇角緊抿的弧度。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十皇子不能從秦王爺一張冰山臉上看出喜怒哀樂,當然的,也更不可能猜測到,秦王爺現在的心情是多么的不耐。

他只是還把秦承嗣當成之前那個對外界發生的事情,完全無動于衷的美少年,當下眉梢一抬。壓下心中的不舒服,便又諂笑著打哈哈的。對秦承嗣道:“三表兄,小弟今日來可是給你送禮來了,現在就讓你過過目怎樣?”

不等秦王爺開口說什么,也不看二皇子現在已經微闔著眸子,嘴角直抽搐,十皇子卻是興高采烈的,接連拍了三下巴掌,口中還興奮的嚷嚷道:“快快,挨著號排好了隊,一個個按著你們干.爹教好的規矩,老老實實的給老子進來。”

十皇子話落,便見蓮韻閣的門口光線倏地一暗,接著,便見有一連串姿色各有千秋,年紀大約都在十二、三歲左右的稚嫩童兒們,乖巧的從門口走了進來。

這十多個小倌兒,都是京城最好的艷月樓剛培訓好的一批新貨,原是準備在今年過年的時候,拿出來當招牌使的。

倒是不知道,十皇子從哪里聽來了風聲,昨天傍晚時分竟然親自跑了艷月樓一趟,將這十幾個童兒,全都訂了下來。

十皇子腿上了,不好行走,就只能坐在椅子上,雙眸色色的欣賞各個小倌兒的風情。

嘖,左邊第一個屁股挺翹,右邊那個也不錯,那小嘴兒小的,嘖嘖,不知道要多銷.魂;還有左邊第三個,哎呦,那小腰兒細的,怕是生生繞上幾圈都不是問題;最后那個,哎呦喂,那個媚眼兒飛的啊……

十皇子狠狠打了一個激靈,繼而,很可恥的,他竟然起反應了……

池玲瓏坐在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后邊,隔著刺繡,可以影影綽綽的將外表的景象看個一清二楚。而外邊的人,因為光影關系,卻是看不見她。

卻說此刻的池玲瓏,看見外邊上演的這一幕場景,雖然十皇子還沒有多說別的話,她心里也已經非常非常清楚,十皇子此來要送給秦承嗣的“禮”到底是什么了。

池玲瓏一手捂著嘴,一手卻捂著肚子,笑的肚子疼。

十皇子這人,簡直了!

池玲瓏笑的不能自已,眼淚都出來了,還是止不住。她就想不通,十皇子怎么就這么“識時務”,這么“會辦事兒”,這么“有心眼兒”呢?

前天才知道了秦王爺領著她出去吃飯,今天就給他的“同好之人”,送來這樣貴重的禮物,娘啊,這簡直就,就太貼心了!

池玲瓏直笑的腸子都抽筋了,才不得不停止下來。

她好不容易止了笑,卻不想,也正是在這會兒功夫,外邊的十皇子,已經迫不及待給秦王爺獻寶了。

“三表兄,小弟前幾日才知道你也是同好之人,這不,今日就給你送來這一批好貨色。”看到秦承嗣的眼光,終于從他手中的茶盞上移開,轉而看向了他,十皇子炫耀的心思更強了。

“不過,三表兄可是別多想,這十幾個小玩意兒可是都還干凈著呢。小弟斷不敢那那些不好的貨色來糊弄哥哥,挑的可全是上等的尤.物,嘖嘖,哥哥看看他們那小腰,那屁股,那小嘴兒,……”

十皇子獻寶顯得更亢奮,根本就沒有注意道,現在這花廳中的氣氛,冰冷的簡直可以和極低冰川相提并論了。他還想再贊嘆的嘖嘖兩聲,倒是不想,倏地一陣冷風朝他襲來,繼而,“啪”一聲脆響響起。

十皇子一怔神,繼而,便聽到一道極力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冷冰冰的在花廳內響起,“全都給我滾出去!”

十皇子絮絮叨叨的嘴巴還沒有闔上,他神情還有些恍惚,還想要條件反射的掏掏耳朵,問問剛才說話的那人,他說的是什么。

不想,一扭頭,看見秦承嗣面上暗沉的,幾乎要擰出墨水來的神色,以及他那雙深邃冰冷的眸子中,此刻麻木又無情的,宛若冰刀子一般冷冽的神情,十皇子當即別嚇的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繼而,腦子一蒙,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二皇子看了一場好戲,雖然也被嚇得不輕,此刻回神之后,卻是迅速的揮手,讓一幫十二、三歲的小童兒趕緊都滾出去,繼而,又喚了十皇子的貼身侍衛進來,“快,快,還要趕緊去惠郡王府,給乾世子送賀禮,你們趕緊動手,把你們主子撫上軟兜。”

蓮韻閣的花廳中,一群人來來去去都很是快速,不一會兒,花廳中便又恢復了寂靜。池玲瓏訝異的笑聲,在此刻再也控制不住,卻是捂著嘴,在六月和七月不認同的眼神中,快速的從蓮韻閣偏廳中跑出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大笑去了。

池玲瓏看了一場熱鬧,笑的不能自已。

秦王爺仍舊端坐在花廳的主位上,臉色冷的要下冰刀。

再說此刻,仿佛身后有鬼再追一般,狼狽逃竄出秦王府的二皇子和十皇子一行人,個人面上的神色也都不同。

十皇子回過神之后,暴跳如雷。

在馬車中將“不識好歹”的秦承嗣罵了個狗血噴頭。

罵他“天煞孤星命格”,克父克母克妻,純屬活該。命中無子,孤獨終老,純屬報應;不近女色,連送上門來的小倌兒都不使喚,活該他活活憋死!!

十皇子一張臉都氣的猙獰起來,卻說此刻的二皇子,微闔著眸子斜倚在車壁上,卻是在想著,之前在秦承嗣發怒時,從他身后那張屏風后邊傳來的一聲“男子”的輕笑聲。

二皇子早在秦王府入住第一個小倌兒的時候,便知道這不是個簡單的。畢竟,能讓秦承嗣這種鬼畜“愛”到骨子里,那小玩意兒肯定有過人之處。

他一直派人時刻關注著那小玩意兒的動靜,也知道,他隨秦承嗣來了近郊別院,倒是沒想到,秦承嗣連他們的對話,都敢讓“他”偷聽,看來,他有必要對那小玩意兒更重視一點。

也或許,他可以從他身上下手,和秦承嗣搭上關系,興許,會有意外之喜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