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寵妻日常

129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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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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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燕王竟然會逼宮,燕王的發難來的猝不及防,以致于皇帝毫無準備。

皇帝目眥欲裂,難以置信地瞪著燕王,“孽障,你想弒父!”

燕王兩只眼睛亮著驚人,“不是兒臣想弒父,而是父皇不給兒子留活路,老七是個什么東西,憑他也配跟我爭。父皇偏心老七,可曾想過我,待老七做了太子,哪里還有我的容身之所,這些年兒子兢兢業業,憑什么要被老七后來居上。與其等他上位對付我,兒臣只能選擇先下手為強。”

“一派胡言,老四,朕對你寄予厚望,抬舉老七不過是想磨礪你,念你初犯,朕不與你追究。”

“哈哈哈哈哈,”燕王笑得猖狂又諷刺,“不追究,是父皇的天真還是以為我這么天真,我今日既然來了,就不可能這么離開。”

燕王抬了抬手,王保帶著兩個小太監抬著一張案幾走來,上面放了圣旨和玉璽。

“王保!”皇帝狠狠瞪著自己的大總管。

王保瑟縮了下。

燕王一扯嘴角,“良禽擇木而棲,父皇,識時務為俊杰。”鋪開圣旨,面朝皇帝,“還請父皇速速寫下禪位詔書,父皇放心,兒臣繼位之后,您就是太上皇,兒臣定會一如既往地好好孝敬您。”

“孽畜!”皇帝一巴掌掄過去。

燕王扣住他的手腕,臉色陰沉,“父皇,您不為自己想想,也為這我那些弟弟妹妹想想。”

皇帝勃然色變,聲若冷雨,“你威脅朕!”

“父皇要這么想的話,兒臣也沒辦法,”燕王強行塞了一支筆給皇帝,“請父皇下筆。”

恰在此時,再次響起兵戈碰撞之聲,燕王臉色驟變,皇帝面露希望。

蕭琢帶兵平叛,燕王逃出西苑,蕭玉鏘帶兵追擊。

臉色蒼白的皇帝靠在龍床上,溫御醫神情凝重的扎針,皇帝臉色略略好轉,“寧王如何?”

蕭琢回道,“燕王派兵攻擊寧王,幸而寧王府侍衛精悍,五城兵馬司又及時趕到,眼下已經安全。”

皇帝神色變幻不定,沒有傳召之意,剛剛出了燕王這個逆子,現在他對寧王也生出戒備來。只令人好生保護寧王,無他令任何人不得進出寧王府。

接著皇帝下令傳內閣眾臣見駕。

陸徵應召趕往西苑,他與去年加封文冤閣大學士,入主內閣。

剛進殿,傳來噩耗,燕王在追擊過程中不幸中流矢身亡。

皇帝聞言,臉頰抽搐幾下,忽然眼皮一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陛下!”殿內文臣武將猛然跪下。

溫御醫急奔上前,扎下金針,額上滴下冷汗,被邊上的小藥童連忙擦去。

溫御醫臉上冷汗越來越多,殿內眾人凝神屏息,一眨不眨地看著面無人色的皇帝,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良久不見皇帝醒來,束手無策的溫御醫跪倒在地告罪,“陛下幾番受激,微臣實在回天……乏術。”

諸位大臣如遭雷擊,哽咽出聲,“陛下。”

站的最近的蕭琢揚聲,“陛下似乎想說什么?”

龍床上的皇帝嘴唇開合。

陸徵向前垮了一步,跪在床前,傾身傾聽,雙目含淚不時點頭,“老臣遵旨。”起身沖到西墻,掀起一張駿馬圖,打開墻上機關,取出一卷圣旨。

期間,皇帝的嘴角一直在顫動,似乎還有話要說。

俞閣老心念一動,就要湊上去。

蕭琢比他動作更快,俞閣老一個文臣自然不是久經沙場的蕭琢對手。

蕭琢俯首,后背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眼中擔憂換成刻骨銘心的憎恨。

皇帝一怔。

蕭琢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了一句話,“清猗我的妻子,阿蘿我的女兒。”

皇帝兩只瞳仁幾乎要蹦出來,渾身的血涌上頭。清猗,阿蘿!奸夫□□,他被耍了十七年。

瞬息之間皇帝想通了一切,就憑老四怎么可能調動這么多兵馬還輕而易舉拿下西苑,是蕭琢,只有他才有這么大的能耐。

還有陸徵,溫御醫,他們坑瀣一氣弒君。

鬢角的筋不斷抽搐,皇帝想咆哮,他要揭穿他們的真面目,將他們碎尸萬段。

蕭琢冷冷看著他,師兄親自出手,狗皇帝怎么可能還有機會再開口。

“陛下放心,臣定當竭盡所能輔佐新君。”

皇帝五臟俱焚,極力想說什么做什么,可眼前一陣白蒙蒙,連蕭琢的臉都變得模糊不清。

呼吸越來越困難,皇帝大張著嘴,窒息中,她聽見陸徵影影綽綽的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八皇子李昀鐘靈敏秀,甚肖朕躬……”

皇帝慘白的嘴唇劇烈一顫,大睜著眼,徹底沒了動靜。

溫御醫伸手一探,“陛下駕崩了!”

幾個對陸徵手中圣旨有異議的大臣暫且放下疑慮,放聲悲哭。

方皇后就是在這如喪考妣的痛哭聲中抵達的,怔怔望著了無生息的皇帝,方皇后心里一片迷茫,無悲無喜。

被大宮女推了一把,方皇后才撲過去失聲痛哭,“陛下!”

慟哭片刻,方皇后彷佛才想起正事,看著陸徵手上圣旨,眼角不覺緊繃,“這是?”

陸徵雙手奉上遺詔,“陛下遺詔,傳位八皇子。”

八皇子,八皇子好啊,只要不是燕王寧王便可,暉兒,你聽見了,老四老七都輸了。

方皇后隱晦地掃了一眼蕭琢,八皇子嫡親的姐夫正是蕭琢義子,沒有兵權的寧王翻不了盤,方皇后送了未來的新君一份大禮,“陛下早前便時常夸贊八皇子秀外慧中,有乃父之風。”

跪在下首的宋閣老一驚,“可八皇子年僅十……”

方皇后將圣旨遞給宋閣老,“不是還有諸位大臣們在嗎?有你們輔佐新君,何愁少帝不能開創盛世。”方皇后一眼掃過去,豈不知有人心向寧王,更知道消息傳出去之后,肯定會有人議論紛紛。畢竟所有人都以為新君會在燕王和寧王之中產生。

可眼下,掠一眼蕭琢和陸徵,一文一武,尤其蕭琢控制著京師兵權,天時地利人和。

方皇后哀哀一嘆,“燕王不提也罷,寧王自幼體弱多病,陛下常恐他,”方皇后又是一嘆,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道,“主少國疑,陛下何嘗不知,只陛下對諸位大人寄予厚望,這才敢立幼主,還望諸位大人莫要讓陛下失望。”

“臣等萬死不辭。”以陸徵為首的文臣和以蕭琢為首的武將鄭重叩拜。

宋閣老瞪著眼企圖在圣旨上造出一絲作假的痕跡,然而……頓時面如死灰,方皇后、陸徵、蕭琢,還有圣旨為證,大勢已去,宋閣老頹然叩頭。

難道燕王和寧王只是皇帝推出來的擋箭牌,因為八皇子年幼,所以推出二人打擂臺,等待八皇子長大成人。說來皇帝對八皇子的確疼愛有加。

漸漸的,私底下越來越多人如此議論。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皇帝遺體被運回皇宮,進宮哭靈的陸夷光望著一張張悲不自勝的臉,覺得一切都顯得外不真實。

女眷這邊,兩位皇太后都在悲痛之下倒了,老來喪子的傅太后是真病。鄭太后的病則是假的,她滿心以為寧王會是太子,外孫女凌素云會是太子妃,不曾想居然是八皇子上位。鄭太后身份尊貴,恐她在靈堂上鬧出亂子來,便被病了。

女眷以方皇后和德妃為首,方皇后讓德妃與她并列跪在前方,德妃自謙一番,與方皇后錯開了半個身子,已示恭敬。

對此,方皇后是滿意的,德妃可比傅太后好相處多了,她這個母后皇太后應該比鄭太后當得容易吧。

陸夷光斜對面是寧王妃凌素云,左邊是昭仁公主,說句心里話,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想過新君會是八皇子。

哭靈回到府里,半夏服侍陸夷光沐浴去掉一身寒氣,陸夷光歪在暖洋洋的踏上,等著陸見深歸來。

新舊交替,陸見深很忙。

八皇子半路殺出來,殺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得在對方反應過來前讓一切塵埃落定。

從宮里出來,陸見深沒有直接回府,而是隨著陸徵回了公主府。

父子二人細細說了會兒話。

“阿蘿那,暫且不用告訴她,日后再看。”陸徵再一次叮囑。

陸見深頷首,“父親放心,兒子明白。”

陸徵點點頭,“回去吧,早點歇著,且有的忙呢。”最后一聲化作低嘆。

陸見深行禮告退。

陸徵盯著角落里的燭臺,燭火搖曳,他的眸光也跟著明滅不定。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陸徵竟成了謀權篡位的佞臣。陸徵重重往后一靠,捏了捏眉心。

直到蕭琢拿著清猗寫給他的找上他,他才知道,清猗的意中人原來是蕭琢,清猗還準備還俗與他成家,可這一切都被先帝毀了。

蕭琢不甘,要為清猗討回一個公道,倒是個癡情的,自己這個兄長反倒沒蕭琢這份心,他要顧慮的太多了。

真正打動他愿意鋌而走險的是無論燕王寧王與他們陸家都無交情,尤其是思行和最有希望即位的寧王關系微妙。

阿蘿的身世也是個不安定因素,一旦爆發,整個陸家都難逃覆滅。

加上作為兄長對妹妹憐惜。

種種因素加起來,才有了今日。

幸好,目前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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