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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茂默了默。
“有些事,便是我不說,你也明白,”袁寶兒語氣有些沉,“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親近。”
說完這話,她眼眸一閃,想起顧晟。
她側過臉,將那抹無法忽視的臉揮開,沉聲道:“原家所圖為何,張兄定比我清楚。”
“朝廷的想法,張兄過來之時,應該也有所耳聞。“
張茂眼神閃爍了下,垂下眼。
袁寶兒道:“我知張兄心里對我多有揣測。”
“我也承認,我在戶部并不是那么春風得意。”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不論戶部如何待我,其本心與我終究一致。”
“張兄,朝廷和原家,你可要想好取舍,萬萬不要一時糊涂,葬送多年寒窗。”
袁寶兒鄭重一禮,轉頭往外去。
張茂下意識的起身,然而手沒等伸出去,就聽內衙傳來一聲呼喚,孫三娘疾步奔出,越過堂前,她還狠狠瞪了張茂一眼。
“妹妹且留步,”孫三娘怕袁寶兒真的不管,揪著她袖管不放。
袁寶兒明白她的擔憂,也由得她揪著。
“還愣著干嗎,還不過來,”孫三娘見袁寶兒沒動,心里略微松了松,知曉此事并非沒有轉圜,便轉頭厲聲喝道。
張茂抖了抖,快步過來。
“袁大人,此前是張某糊涂,還請袁大人莫要與我一般見識。”
在孫三娘的虎視眈眈下,張茂長揖到底。
袁寶兒忙虛扶他起來,笑道:“張兄可莫要折煞我了。”
張茂見她眉眼舒展,似乎并沒有怨懟,便道:“聽君一席話,如當頭棒喝。”
“實不相瞞,昨天我已跟娘子保證,此一次,我定全力助你,將田畝之事查清。”
袁寶兒微微挑眉,孫三娘微微握了握袁寶兒的手,露出溫柔的笑。
袁寶兒也跟著勾起嘴角,點頭,“如此定會與原家為敵。”
張茂一笑,“身為父母官,便要為轄下子民做主,便是為敵又如何?”
袁寶兒這才露出真心的笑。
兩人拱手見禮,袁寶兒帶上卜學文直奔原家田產。
張茂目送她離開,輕輕嘆了口氣。
原家在京都或許算不上什么,但在這地界,卻是地頭蛇一般的存在,便是他這個地方父母官也要被轄制。
不然早在之前,他也不會因為忌諱,收了那娘子。
只是而今他想明白了,原家固然不好惹,但袁寶兒比其更甚。
且不提袁家本身,就說她那個外祖就不是吃素的。
原家根深葉茂,生意無數,根本不指著那點田畝過活。
想來也不至于為了這個就跟程立對上。
與袁寶兒相比,他跟擔心的是自己。
袁寶兒辦完差就可以走,他卻最少要留在這里三年。
他此番幫了袁寶兒,在原家那里便是眼中釘,只怕這三年的日子不會好過。
孫三娘心思靈透,見他愁眉不展,便明白他的憂心。
她嫣然一笑,拉著他的手道:“榮華固然好,可平安更重要。”
“若真如袁大人所言,那原家和洪家定然討不得好。”
“兩家實力大損,正是你發揮的時候。“
“但愿吧,”張茂低嘆著道。
孫三娘嫣然一笑,安撫的靠著張茂。
兩人你儂我儂,誰也不曾留意內衙的門口咯出一抹裙擺。
裙擺只一晃便隨著輕巧的腳步消失。
另一邊,袁寶兒雷厲風行的丈量開來。
因著要搶時間,大家速度遠比之前還要快。
然而不論怎么快,都沒快過原家。
對上一干拎著幫子虎視眈眈的佃戶們,袁寶兒叫了衙役們回返。
管家盯著眾人走遠,眉頭緊鎖。
總覺得袁寶兒著反應很不對勁。
袁寶兒將記錄的田畝數跟賬冊上的一一對照,幾乎跟賬冊上的相差無幾。
她算了下時間,笑了笑。
應該是差不多了。
她返回客舍,讓翠心把東西收拾一下。
翠心驚訝,“娘子,咱們這就回?”
袁寶兒點頭,“順利的話,應該差不多了。”
翠心一懵,“還差什么?”
袁寶兒笑,“外祖送來的援兵。”
她顛了顛賬冊,“我已經把洪家和府衙的都兩碗,又把原家該有的田畝劃出來,等到來人,直接圈出,余下的不急都是朝廷的。”
翠心眼睛卡巴卡巴,擊節叫好。
“娘子,你太聰明了。”
袁寶兒笑著搖頭,不過是原家沒有想到罷了。
而此時,原家家主聽了管家來報,果然也如袁寶兒想的那般不解。
但他到底當家主多年,經歷過的風浪不知多少。
他只擰眉想了會兒,便站起來道:“不好,”他急急擺手,“趕緊叫呂三他們去客舍,務必把她手里的賬冊搶回來。”
管家還一臉懵。
但見家主臉色都變了,忙叫上人出去。
這廂袁寶兒和翠心正在拾掇東西,遠遠瞧見有人鬼鬼祟祟的過來,袁寶兒暗叫了聲不好,忙讓翠心知會樓下的衙役,讓他們趕緊去府衙。
她叫上張大去套車。
管家帶人才剛靠近客舍,就見衙役護著馬車沖了出來。
管家大急,忙讓攔下來。
然人哪里抗得過疾馳的馬車。
接連被撞翻幾個,眾人便不敢在往前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子走遠。
管家又氣又急,帶著人緊隨其后。
眼見馬車進了府衙,他眼睛一亮,叫了個人過來,耳語一番。
那人點頭,快步跑去另一邊的角門。
很快,安仁便從角門鉆了進去。
正堂里,袁寶兒將情況與張茂說明,又道:“此番怕是要連累張兄了。”
張茂早在之前便已有覺悟,只是沒有想到這么快就需要他下決斷。
孫三娘見他好一會兒沒吭氣,便道:“妹妹放心,我與郎君定與你共存亡。”
袁寶兒卻是一笑,“沒有那么嚴重。”
她淡淡的道:“如果真到了生死關頭,兩位把我交出去便好。”
孫三娘擰眉,“妹妹可是不信我夫妻?”
袁寶兒搖頭,“非也,我不過是知曉原家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樣。”
張茂眼神微晃,想說什么。
孫三娘卻道:“妹妹實在天真,你當田產是何物?那是傳承綿延的根基。”
妹妹要掘他們的根基,斷他們后世榮華,他們豈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