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冬官

第一百一十六章 婚事

范家主自覺辦成了件事。

不想夫人聽完,卻很發愁。

“那牛氏可不是好相與的,若是嫁給大郎,到不打緊,一來顧大忙于公務,顧不得內院。”

“二來那牛氏拿了我等好處,不會為難暖暖。”

“可若嫁二郎,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樁親事,牛氏一準頭一個不答應。”

“便是侯爺應允了,之后的日子也定不好過。”

“咱們家暖暖如今都離不得床榻,若被牛氏苛待,只怕半年的日子都活不過去。”

范家主嘆氣,“事到如今,說這些何用?”

“若不是結了這么親,又怎會惹到那煞星?”

“若不是自家行事不斷,也不必被人抓著手腕要挾。”

“好在若事情成了,暖暖就有夫家,便是去了也能有個墳塋。”

一聽這個,夫人哭的越發傷心起來。

然而,不論如何傷心,親事該操辦也還得操辦。

等到收拾的差不多,范家主請了顧知溪喝酒。

幾杯黃湯下肚,加上范家主刻意吹捧和珍品古玩的襯托,顧知溪很是好脾氣。

沒堅持兩個二回合,便答應二兒子娶范家女。

待到回去家里,他醉醺醺的把結果告訴牛氏。

牛氏一聽就呆住了。

“你說什么?”

“那個病秧子要嫁二郎?”

“不行,我不同意,”她聲音尖利刺耳。

顧知溪本就醉得迷迷糊糊,聽得很是煩躁。

他一甩袖子,不耐煩的道:“你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同意了。”

“這是婚書,”他隨手把婚書撇過來。

牛氏急急接住,打開來,上面果然是自家二郎的名字。

她眼前一黑,直接撅了過去。

等到醒來,跟前早已沒有顧知溪的身影。

牛氏瞪著承塵,只覺得腦子空空。

好一會兒,她掙扎著起來,“來人,給我按品大妝,我要進宮。”

珍珠和玲瓏過來,低聲道:“夫人,馬上就要落鑰了,此時去怕不大好。”

“顧不了那么多了,”牛氏道:“明天婚書就會去府衙落契,到時反悔也晚了。”

“我必須在那之前請來懿旨,我已經沒了一個兒子,萬不能把我這一個也毀了。”

她嘀嘀咕咕的捏著發簪,示意兩人趕快。

黃昏時分,皇后正命人準備膳食。

皇帝才剛派人遞了信,晚上她要過來用膳。

這段日子,皇帝忙著朝政,后宮都不怎么涉入,而她的朝鳳宮更是近一個月不曾見皇帝了。

皇后吩咐人做幾樣皇帝喜歡的小菜,自己親自下廚做了道羹。

正看著火候時,便收到牛氏過來覲見。

“這個時候怎么來了?”

皇后皺起眉頭,問了下皇帝在哪兒。

得知還在御書房,便道:“讓她過來吧。”

內監轉出去請人。

皇后凈了手,慢吞吞的去正堂。

沒多會兒,牛氏便急急過來。

她先是見了禮,抬眼見皇后神情淡淡的,便哭了起來。

“娘娘,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皇后皺眉。

皇帝今天要過來,她就在這里嚎,實在晦氣。

“有事起來說,”她抬了抬手指,立時有宮女上前。

牛氏順勢起來,坐在圓凳子上,帶著哭音道:“侯爺實在離譜,竟把個快要入土的病秧子許給二郎。”

“這不是擎等著二郎當鰥夫嗎?”

“二郎才那么點,這,這不是生生毀了他嗎?”

皇后一聽這事,冷笑了聲。

“這會兒說是病秧子了,早前不是說端莊嫻雅,是個好娘子,是門好親嗎?”

牛氏一梗,這才想起來,她怕范家女嫁過來這事激怒大郎,特特過來皇后這里報備過。

牛氏眼珠一轉,哀哀哭了起來。

“我這也是聽大郎說才知曉,歸根究底,是那范家不地道,瞞騙了我。”

皇后冷笑,“騙不騙的,我不管,不過既然你已決定結親,那就老實受著,別跑我這兒來找什么公道。”

牛氏一呆,“娘娘,那可是您的親侄兒,您就忍心看他年紀輕輕就做鰥夫?”

皇后冷笑,“大郎二郎都是我侄兒,你忍心看大郎做鰥夫,我為何不忍二郎如此?”

話罷,她擺手。

“以后沒有傳召,你就不必入宮了。”

“娘娘,”牛氏傻眼了。

宮女和內監齊齊上陣,把牛氏的入宮腰牌收了,請她出去。

走在夾道上,牛氏還不敢相信。

宮女想著都是一家人,保不齊哪時候娘娘心情好,又親厚起來,便賣了個好。

“此時怪不得娘娘,昨兒陛下特特命人過來申飭,責備娘娘不理子侄意愿,亂點鴛鴦譜。”

“那會兒還有好幾宮的娘娘在,娘娘這心里頭堵得狠。”

“可這宮里頭都是眼睛,娘娘便是生氣了也不敢如何。”

“夫人是娘家人,娘娘待您一向親厚,而今也請您多多擔待,莫要往心里去。”

牛氏一聽,心里怒火中燒。

合著你受了氣,你就找我出氣。

我招誰惹誰了。

不過不管心里怎么破口大罵,牛氏面上還是很溫柔的。

“自是這個理,”她摸出個水頭極好的玉佩塞給宮女,“多謝姑姑解惑,我這里多謝了。”

宮女送人出宮,回來時皇帝已經到了。

外命婦入宮,皇帝沒可能不知道。

皇后先把事說了,又道:“你說說,她這也太偏心眼了,把人許給大郎就歡天喜地,換做二郎就尋死覓活。”

“都是我侄兒,我可是哪個都心疼。”

皇帝不動聲色,“你要如何做?”

皇后撇嘴,“我什么都不做。”

皇帝挑眉。

皇后道:“苦果子是他們幾個折騰出來的,如今大郎不吞,那就他們自己吞好了。”

“也讓他們知道知道,莫要那么過分。”

皇帝輕輕一笑,握住她的手,“多日不見,梓潼通透許多呀。”

皇帝已經許久沒有如此親和的待她,皇后的臉瞬間暈紅。

皇帝心里一動,想起了當年兩人初見之時,他也是如此一握,而她也這般羞赧的別開頭。

當年的他雖有皇子名頭卻不如個尋常小子。

但她卻看中了他,寧可跟家里鬧翻,不要嫁妝,也要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