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哼。
冒犯就是冒犯,她才不管什么理由。
她只要個能名正言順處置了這個孽種的理由。
內監過來扯人,袁寶兒不看。
她力氣大,只要她不愿意,就沒誰能拽得動。
很快,御花園周圍便有幸見到一群內監被動的拖著團團轉的盛景。
皇后氣的腦袋發暈,指著人群,“給我一并送過去。”
說罷,她擺駕回去。
“送去哪里?”
皇帝的聲音悠悠傳來。
皇后腳下一頓,緩緩轉頭,只見皇帝自花徑闊步而來。
皇后忙轉回來,彎下腰肢,娉婷見禮。
皇帝溫文爾雅的把人扶起來,又問:“送什么,袁卿是在表揚力士相撲嗎?”
袁寶兒站定,用力一甩,內監們四仰八叉的摔了出去。
眾人忙抿住嘴,忍了笑。
袁寶兒護著元哥兒跪下。
元哥兒才剛站穩,就想告狀。
袁寶兒一把把他拽回來,按著他跪下來。
元哥兒很不服氣,但他力氣沒袁寶兒大,只能被動的跪著。
皇帝瞧著兩人互動,嘴角微勾。
“既然表演完了,那邊回去吧,元哥兒的功課要緊。”
袁寶兒答應著,拎著不肯依的元哥兒走了。
皇后眼見兩人走遠,心里有些惋惜,不過能見到多日未見的皇帝,還是讓她欣喜。
“陛下,妾新釀的桃花酒好了,”她淺笑吟吟的邀請。
“改日吧,朕還有國事要處理,”皇帝打斷她,直接走了。
看著頭也不回的背影,皇后忿忿救下手邊的香花,用力捏成碎末。
福澤湊到近前,小聲道:“娘娘,晚些時候奴送過去一些?”
皇后冷睨他一眼,甩了袖子,“擺駕。”
內監們隨著皇后很快離開。
熱鬧的御花園頃刻安靜無比。
袁寶兒拎著元哥兒回去寢殿。
才剛進去,元哥兒就蹬蹬的跑去內殿。
內監知曉才剛袁寶兒一定是為了元哥兒好,但見元哥兒如此,頓時心生忐忑。
袁寶兒笑了笑,吩咐他去準備吃食,她一個人進去內殿。
元哥兒正窩在床上,落下簾子,一副拒絕模樣。
袁寶兒笑著撩了簾子進來。
“真生我氣了?”
元哥兒氣呼呼的轉頭,用屁股對她。
袁寶兒摸了摸他腦殼,溫聲道:“我知道,你想要陛下給咱們做主。”
“我也相信,陛下英明,一定會為我們做主。”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陛下裁決完之后呢?”
元哥兒眨巴兩下眼,還是不肯轉過來。
袁寶兒道:“皇后娘娘的舅父是戶部尚書,掌管天下錢糧。”
“如今邊關正在備戰,幾十萬大軍的糧草都在戶部那里調配。”
“我自然信尚書大人的品行,不會因私廢公,但大戰將起,我和你都沒必要去考驗人性。”
“陛下心里其實明白怎么回事,他還是護著你的,不然他也不會來的這么快了。”
元哥兒微微轉頭,小聲道:“真的?”
袁寶兒問他:“你想問哪個?”
元哥兒小臉一沉。
袁寶兒笑,“自然只真的,不信你等著,晚些時候,陛下一定會過來看你的。”
兩人正說著,外面傳來問安聲。
元哥兒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袁寶兒抱他下了床榻,把帳幔挽好。
皇帝信不進來。
“天色尚早,你不做功課,怎么還跑來睡覺?”
皇帝沉聲問道。
元哥兒大眼轉了下,音調有些軟,“先生講的有些難,我沒弄懂。”
皇帝立刻看袁寶兒。
袁寶兒微笑,“陛下,我的官怎么來的,您應該比我知曉。”
大皇子當年是看過她試卷的,確實很不錯,但論底蘊,確實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哪兒不會,拿來給我看看。”
元哥兒很高興,顛顛跑出去。
皇帝這才道:“你今天做得不錯。”
“謝陛下贊賞,”袁寶兒躬身。
元哥兒拿著書冊過來,袁寶兒知趣離開。
皇帝這一教就教到月上梢頭,直到把元哥兒哄睡,皇帝才踏著夜色離開。
隔天,袁寶兒起來,就聽見元哥兒的聲音。
出了側殿就見元哥兒在朗朗背書。
“殿下答應陛下,要把這篇文章背下來,晚些時候陛下要考教的,”內監給出解釋。
袁寶兒笑著退到外面,吩咐內監上早膳。
元哥兒又朗誦兩遍,才喝了口茶,瞥見袁寶兒起來,又跑過來。
“父皇答應,今天要教我功課。”
袁寶兒摸了摸他頭,“高興嗎?”
元哥兒用力點頭。
“高興就好,”袁寶兒不忍見他失望,將話頭咽下。
接下來的一天,元哥兒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格外有沖勁。
然而到了傍晚,皇帝始終沒有來。
袁寶兒跟內監打聽了皇帝還在御書房,便趕了過去。
才剛上御書房游廊,袁寶兒便聽到里面雷霆震怒。
她站到一旁,聽了會兒,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大軍此時已跟雅庫交戰兩次,每一次都惜敗。
聽著朝臣們的推搪,袁寶兒心亂如麻。
顧晟還在那里。
她好似游魂,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去了哪兒。
一陣窸窣聲音驚動了她。
她抬起頭,發現自己站在一處十分荒僻的地方。
正想回去,就聽有人道:“如今戰局不利,朝臣意圖逼迫陛下撤軍。”
“他就是個廢物,自小到大都是,就他能做成什么。”
這聲音,袁寶兒并不陌生。
這是昔日的二皇子,如今的庶民。
袁寶兒立刻站定,一動不動。
“不過奴聽說,顧大郎如今手握好些兵馬,殿下,此時機會正好,不如我等就此起復。”
二皇子沒有回答,很快一陣腳步聲后,周圍變得安靜下來。
袁寶兒很著急。
二皇子可不是什么好鳥,舅舅的死和外祖的死都跟他脫不開干系。
這樣的人要是當了皇帝,整個王朝也就交代了。
她很想知道二皇子到底應允沒有。
偏偏兩人什么都沒說的走了。
袁寶兒魂不守舍的回去,元哥兒巴巴看過來。
袁寶兒這才想起她早前去干嗎了。
她摸了摸元哥兒腦袋,溫聲道:“陛下這幾天事情太多,咱們再等等好不好?”
元哥兒眼睛里的亮光漸漸暗淡下來。
他悶不吭聲的回去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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