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哼,“此事由不得你狡辯。”
“來人,給我把袁寶兒拿下。”
門外一早有兵卒候著,聞言齊齊喝聲進來。
“你們干什么,不許帶走他,”元哥兒見勢不妙,跳起來阻攔。
內監們怕傷了他,急忙跟從。
然而,兵卒粗莽,毫不憐惜的把內監撞開,拎小雞一眼的把元哥兒扯開,架起袁寶兒就往外去。
林曉桐擔憂的看了眼元哥兒,朝與她接觸最多的一個內監示意。
讓他趕緊去找陛下。
內監明了,趁著兵荒馬亂,急急跑出去。
元哥兒還沒留意,正拽在兵卒后面。
內監急急將他攔住,把他生扯了回去。
皇后冷眼瞧著,嘴角勾笑。
而今皇帝自顧不暇,小崽子的護身符也沒了,正是動手的時候。
她慢悠悠的叫了聲來人,才要發號施令,就見皇帝闊步而入。
她神情一變,忙屈膝跪地,“妾恭迎陛下。”
皇帝冷哼,“你這個陣仗,真還以為是要宮變了呢。”
皇后臉色一變,忙道:“妾惶恐,妾此番乃是事出有因,還請陛下明察。”
皇帝哦了聲,“那就說說,適合因有,你竟敢調兵入宮?”
皇后忙拋出才剛的說辭,又道:“那袁寶兒的夫婿心懷叵測,袁寶兒與他相交多年,定然知曉。“
“但她卻狀若沒事人一般的陪在元哥兒身邊,實在讓人不能不憂心。”
皇帝挑眉,似笑非笑。
皇后見他沒有降罪,心里略微安定幾分,復又上前兩步,柔聲道:“妾無所出,可卻有著一顆慈母心。”
“元哥兒雖不喜我,我卻想著他是陛下唯一子嗣,一心善待。”
“袁寶兒居心叵測,我實在不放心把這樣的人安放在元哥兒身邊。”
“所以你便私下調兵入宮?”
皇帝淡淡的問。
皇后聽著他就揪著這個不放,心里有些不耐煩,心說等到秦王打回來,看不要他好看。
面上卻是一副委委屈屈,“妾知道錯了。”
“還望陛下念妾一片慈母心,不要怪罪臣妾了。”
皇帝低低一笑,“慈母心啊,”他玩味的充分一遍,起身道:“皇后,你還是在你的朝華宮好生帶著吧。”
“近三個月,我不希望這別的地方看見你。”
“陛下,”皇后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帝。
皇帝微微的笑,“朕給你留了臉面,你好自為之。”
皇帝闊步出門。
在游廊碰上元哥兒。
皇帝腳下一頓,牽著元哥兒的手,去了御書房。
天牢里,袁寶兒嫌棄的看著滿是稻草的牢房,想起當年身陷牢獄時的情形。
同樣都是坐牢,此時的她遠比那個時候鎮定得多。
她掃了塊干凈地方坐定,靠著墻出神。
皇后身居內宮,卻知曉千里之外的戰況,看來戰事遠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
以她對顧晟的了解,他絕不可能叛國。
更大的可能是戰亡,或者陷入哪里,一時出不來。
不知不覺,袁寶兒睡了過去,夢里滿是血雨腥風,她是在一片慌亂之中醒轉過來。
睜開眼,她赫然看到面前站著個人。
她下意識的防備,那人忙蹲下來,“大人是我。”
來人是一直服侍她的那名內監。
“陛下口諭,帶你回去。”
袁寶兒坐靠了不知多久,腿腳都麻了。
她扶著他起來,慢吞吞往外走。
“元哥兒沒事吧?”
內監笑著點頭,“陛下帶著小殿下在御書房溫書。”
“奴瞧著,小殿下高興得很。”
袁寶兒微微的笑。
高興是必然的,畢竟他是那么渴望陛下的疼愛。
寢殿和側殿早已經恢復原樣,袁寶兒泡了個熱水澡,便睡下了。
元哥兒回來,本想過來尋她,聽說她睡了才作罷,只是叮囑內監把羹在灶上溫著,以免袁寶兒起來餓肚子。
不想袁寶兒這一睡就到了天亮。
醒來后,她伸了個懶腰,瞇著眼看著殿外透過來的陽光。
一夜的睡眠治愈了她的憂慮。
就從陛下此時對她的態度,袁寶兒覺得,陛下還是相信顧晟的。
又或許,顧晟自己另有安排。
畢竟他這個人一向是做比說要多得多的多。
吃過早飯,袁寶兒叮囑元哥兒,“路上一定要走的路,跟前一定不能少了人。”
元哥兒不大理解她的緊張,但內監明白。
聞言頓時緊張起來。
兩名內監陪著元哥兒去上課,余下的留下來問袁寶兒。
袁寶兒笑了笑,不好跟他們說自己的猜測,只道:“殿下是陛下唯一的子嗣,慎重點總是好的。”
這個袁寶兒之前也不是不知道,但那個時候她可從沒有這么主意。
內監們一百個不相信,奈何袁寶兒不肯透漏,他們也只能抱著惴惴的心,小心服侍。
當天中午,元哥兒回來,就只一個內監跟著。
其他人趕緊湊上去問怎么回事。
得知是掉進水里去了,眾人都沉默了。
能派來服侍皇子的就沒有個是真的傻的。
如此明顯的行徑代表著什么,他們心知肚明。
窗邊,袁寶兒微笑的看著游廊,跟一旁的元哥兒道:“今天嚇著了?”
元哥兒搖腦袋,小聲跟她說,“我會泅水的。”
“小時候,我一個人可以閉氣十個呼吸,至少。”
“這么厲害,”袁寶兒瞪大眼。
元哥兒笑瞇瞇點頭。
袁寶兒摸了摸他小腦袋瓜,低聲道:“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你決不能跟別人說。”
元哥兒連忙點頭,“我跟顧大人也不說。”
袁寶兒就笑了。
一晃又是十來天,顧晟遲遲沒有消息。
朝堂上開始出現暗流涌動。
即便是身在內宮,袁寶兒也感覺出了不對。
她開始每天都跟著元哥兒同進同出,除開睡覺,兩人多數都在一起。
然而,即便這樣,元哥兒也還是差點從假山上掉下來。
袁寶兒把驚魂未定的元哥兒扶好,摸了摸他飛起來的呆毛,溫聲道:“沒事了,別怕,有我呢。”
元哥兒依偎的靠著她,小手緊緊抓住她的。
那模樣就好像依靠著救命的稻草。
袁寶兒心里一軟,攬著他肩膀,低聲道:“越這樣,越代表著他們慌了。”
“只要我們穩住,前面有陛下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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