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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陰陽調和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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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勿插樓

趙永牧穿著薄薄一層的石青色長袍,帶著人來到安國寺。他一來,便有安國寺主持日常事務,地位極高的法一接待,趙永牧淡笑道:“今日是來找法明禪師的,還請安排一番。”

法一聞言,忙吩咐小沙彌,“去看看法明禪師是否有空。”

其中一個小沙彌剛好知道法明禪師有客,道:“師叔他在望山亭,有一位女客過來問疾,想必如今還沒走。”

女客問疾,趙永牧心中微微一動。

法一聞言,便要請趙永牧入室品茗,聊作等待。

趙永牧推拒,道:“不勞煩大師相陪,我聽聞山中桃花開得盛,且去看看,回來后再看看法明禪師是否有閑。”

法一道:“那也好,世子自便,請恕怠慢之罪。”

趙永牧含笑點頭,“無礙。”

說著帶著侍從直奔后山,卻不是去看桃花,而是來望山亭所在。

他來時,正好聽到芷嫀問法明丹藥之事。這才知道,他傷口好的這般快的原因,以及自己會渾身發熱,夜間炙熱難眠的因由。

那一句低低柔柔的“便是讓我將整顆藥送與他,我也愿意”,讓趙永牧無端的心疼了一下,又是感動又是嘆息。

法明禪師正在建言,道:“……最好能以上好花崗巖砌一間密不透風的房間,里頭建一沐池,以玉石有為料,先將藥浴煮透,稍涼之后入池泡半個時辰,其間還需服用少許烈酒……堅持兩三年,定有效果,但何時能夠徹底溶解你體內淤積的丹藥,卻不能肯定……”

芷嫀邊聽邊搖頭,這根本不可能。興師動眾建單獨的浴池,還需要用好石料,在京中不知花多少錢才能建好。而那藥浴,其中紅景天,木通,桑枝等幾十味普通的藥材好說,但是諸如五百年以上的老參,天山雪蓮的蓮子,名貴御用的皇家香料……都不是市面上買得到,她能想法子弄得到的。

她沮喪的低著頭,失望的對法明禪師道:“大師的方子雖好,卻不是我一個普通女子能用得起的,今日又勞煩您一趟,實在過意不去……”

法明禪師頓了頓,看她如此模樣,倒多生了幾分不忍,尤其想到她是為救別人而至于這般困境。想了想,猶豫的說道:“其實,還有一個法子……”

芷嫀眼睛一亮,道:“還有法子?”

法明禪師點頭,道:“不知姑娘所救的那人,是男是女。”

芷嫀微微一怔,“這法子跟他有關……”她看著法明,不確定的說道,“是女的如何?”

法明禪師笑,“是女的便與她同起同臥,時久天長,也有一些幫助。”

“若是男的?”

法明禪師靜默一刻,隱在樹中的趙永牧由來豎起耳朵傾聽。

“是男的,比女子更好……只需結為夫妻,便可解了二人冷熱淤積的困厄。”

芷嫀的臉騰的紅了,她羞臊無比,道:“這不可能,此法比之藥浴更為難辦。”

她說著,拿了法明為她寫的日常煎服方子,起身告辭。

法明讓小沙彌送她,自己也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李容柏等四方無人了,才不可思議的上來說道:“難道世子您是被方才那個女子所救,她口中的另一個丹藥,是被您吃了?”

趙永牧點點頭,神色復雜難言。

美人青睞,他自十多歲開始便受過無數。但是還是頭一次,有女子愿意以性命相關的藥來救他,甚至不肯跟他透露一句,以此邀功。

李容柏連連頓足,“那怎么辦,世子你已經幾日睡不好,一點點帶熱氣的食物都無法下咽,長此以往……這哪里是救命良藥,分明比毒藥還可怕。”

這藥能維持人健康,百病難生,但是世子要面對的卻是無法安然入睡,享受不了人世間的美食,穿上一點衣服都會熱的汗流浹背等等諸多真正影響生活質量的問題。

徐正義搖著房子,忽而笑道:“其實不然,只要世子納這位葉姑娘入府,如法明禪師說的陰陽冷熱調和……咳咳,也是美事一樁。”

李容柏連連點頭,“如此也好,我馬上回去找人上門說,即日就抬進門來。”

趙永牧還在思考,聞言頓時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斥道:“胡說些什么。”

說罷往前走,準備去見法明禪師。

徐正義跟上來,神色微微嚴肅了一些,但還是帶笑說話。

“世子,您看那位姑娘容貌絕美,對您還癡心一片,又與你有救命之恩,你納了她入門,既報了恩又治了熱癥,豈不是美事一樁。”

李容柏也插嘴相助,“正是,再說世子你在府中一個貼心人也沒有,府內正缺一個人打理,宮中時不時的無事探問。若是你現在將這位姑娘抬進門,想必宮中也會知曉您無意思柔公主……”

雖然駙馬不一定都無妾,但是絕沒有駙馬敢在內廷屬意他時,還明著納妾的。趙永牧算是顯貴中極為潔身自好的,與女子方面并無多少風流韻事,宮中皇后娘娘才如此中意他,即便他幾番推拒,還是不肯放棄。若是他也能如別個豪門老少爺們一般,后院女子一個并一個的,皇后可能還會考慮一下別的駙馬人選。

趙永牧眼似冰錐,掃了二人一眼,道:“都住嘴,餿主意一堆。”

二人見他竟然是真的動怒了,馬上噤聲不言。

但趙永牧心中,卻并非全然為怒,只是所思之事太過難以處理,二人又不停的說,叫他有些煩惱。

葉姑娘救他之時,是將他藏在被子之中。二人雖沒有真正的肌膚相觸,可若是叫人得知此事,姑娘家的名節也就毀得一干二凈了。

他回府之后曾經想過如何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其中納她為妾自然也一閃而過,可是卻覺得委屈了她,甚至是玷污了她。但若是娶她為妻……他心中不由思量開來。

這個想法,與他來說并不難接受,但若是付諸行動,卻會帶來軒然大波。并不是不可行,只是需要花費許多功夫,而為了娶一個女子,用如此多的時間花費這些功夫值不值得,他并不能馬上下結論。

他不由在心中暗暗長嘆,若葉姑娘身份再高一些,他不用如此艱難,畢竟到了一定標準,便是他人注目甚至親族抵觸了些,他也根本不會在意,娶她為妻便是。

而若是她身份再低一些,或者說,更少的觸動他一些,他也就不用為之思索,覺得難辦,隆重納她為妾,寵她便好。

這已經不僅僅是身份的問題,而是她這個人,已經如夏日的出水菡萏,仿佛在他心中伸出小觸須緩緩扎根生長,雖然是細小的一條根,卻在逐漸深入深入……

趙永牧回來,等待他的小沙彌只道他賞花歸來,忙帶笑迎他入室,“師叔等了一會兒,世子請進。”

法明禪師只消一眼,便驚訝的知道,原來趙永牧便是葉姑娘贈藥之人。

趙永牧開門見山道:“大師,可有辦法緩解我所受的熱癥。”

芷嫀歸家,找了葉葵過來想法子配煎服的藥。普通的藥材外頭店里就能買到,而一部分珍貴的藥材葉家就有收藏,上回霍家攔截過來的嫁妝里,就有好幾大箱子的藥材。另外一部分,就需要慢慢尋訪才能得了。

“……你直接去找誠伯,讓他到倉庫開了箱子看看有沒有這單子上的藥,有就取了來,不用跟二嬸說,免得麻煩……”

葉葵點頭應是,拿著藥方去了。胡媽媽則是滿面擔心,神神叨叨的念:“姑娘這寒癥來的古怪,我看不能就聽山上一個和尚的話。這藥方也古古怪怪,里頭好些藥材性質相沖,怎么能混一起煎呢,還是要找大夫來看看……”

芷嫀對家里人只說是突來的寒癥,她本來病的就多,家中康氏并高氏關心了一陣,讓人送了點藥來,便完事了。倒是葉大老爺忙中仍然叫人請了大夫過來,可普通的大夫能看出什么毛病來,只開了一副以補為主固本之方。

門外,一個小丫鬟進來了,道:“姑娘,黃橘姐姐請你過去南邊倒座耳房一趟。”

芷嫀聞言大喜,正愁不知如何打發胡媽媽,這就現成一個理由躲避胡媽媽的噪音穿耳。

“就來。”說著,她起身對胡媽媽道,“媽媽,你幫我守著屋子,我先出去一趟。”那就是不許胡媽媽跟著了,只帶了傳話的小丫鬟就走。

胡媽媽話語一下子斷了,心里還空落落的。可知道東西兩廂住的四姑娘五姑娘都不是善茬,經過以前那回被搜刮走所有東西,她是有些怕了,因此無二話守在屋里做活計。

芷嫀到了這間門上帶鎖的耳房,黃橘聞聲來迎她,滿面又憂又憤的神色,低聲道:“水蕹她說了些胡話,我本來不想做甚理會,可是越聽越有些不對,姑娘您來聽聽。”

說罷,她讓小丫鬟守著門,讓路請芷嫀先行。

只見小小一間耳房,水蕹披頭散發坐在小小一張單人睡的床上,消瘦卻仍舊美麗的臉上帶著冷笑,看著芷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