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吃醋
行隨心動，澹臺忘機伸出手來想摸一摸寶白嫩的臉頰，一聲急促的喝止。
“別仲手。”
她愣住，抬頭只見芷愛惜的從淑儀郡主手里抱回寶，抬頭給澹臺忘機笑一笑，“小孩子肌膚嫩，受不得些許搓摩。”
淑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夫人說的，難道我們竟然粗糙到這種程度，摸摸都會傷到孩子？”她心中認為這是芷對她的挑釁，自生起薄怒。
芷一笑，淡淡擋了回去，“郡主不用憤怒，我不過小心些，沒別的意思。”
眼見二人爭執起來，澹臺忘機有些不知所措，正好芳尊遙遙走來，她借口避出去。
見她一走，淑儀猛地想到母親的吩咐，那心中的怒意如碰冰一般降了下來。眼睛一轉，她施施然坐下來，接過迎夏盆來的茶，對芷意有所指的笑道：“說起來，方才給夫人介紹的不仔細，那位澹臺姑娘，可是我們府里今天的‘貴客，。”
芷道：“郡主要說什么？”
淑儀抿嘴而笑，“夫人對我冷淡也就算了，對澹臺姑娘該熱情點，日后進了門做姐妹，那是天長地久的交情，現在不留個好印象，以后王兄后院豈非不得寧靜？”
聽了這話，芷心中一凜，面上卻是波濤不興，冷笑：“郡主關心的太多了，要不要我把這話轉述給王爺聽聽，讓他也曉得郡主這個妹妹多關心哥哥。”
淑儀臉色一變，“我是關心夫人，不領情便罷。”她站起身，“我去尋澹臺姑娘，本是要帶她去賞木蓮的，走岔路，多叨擾夫人，就此別了。”
她重重放下茶杯帶著丫鬟就走。
卻沒有看到帷幕側后方一顆柳樹下的澹臺忘機，她輕淡的臉上若有所思，芳尊低聲道：“姑娘，郡主要走遠了我們快些過去。
澹臺忘機搖搖頭，想了想，抬步繞道前面亭子來。她自然的走入亭中，四目一看只有芷，驚訝道：“出去了一會兒，郡主呢？”
芷正自想著心事，不提防見到澹臺忘機澄澈的眸子不自覺的轉深轉暗，沉住聲道：“郡主前一刻已經走了，說是要找澹臺姑娘，難道姑娘沒有看見？”
澹臺忘機略皺眉頭，“沒有碰上，莫不是方才我走岔了路？”而后笑著看芷懷中的寶，輕輕說，“我看夫人眉間含愁心中仿佛有心事，不過若是為了本不會發生的事煩擾，那就沒必要了。
言罷笑一笑又道：“方才不過是領略王府一角，其富貴是小女生平僅見，可惜這等繁華富貴，只有夫人這等人才享受得，小女這樣的，可不敢妄想。”說著告辭，“多說了幾句，夫人莫嫌污耳。”
芷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幾眼，忽然吩咐迎夏，“去送送澹臺姑娘免得她又迷路。”
迎夏趕緊跑出去追上澹臺忘機，“澹臺姑娘，我來帶路。”
芷也吩咐人拉來車子，回荷香院。
她心頭思索著，原來這位澹臺姑娘竟然是王妃人選。她看著其貌不揚，氣度卻清華出塵人品亦是不錯，竟然拿話暗示自己她無意于王妃之位，安自己心。
讓乳母帶著寶下去，芷讓人去請趙永牧過來。
今日是休沐，趙永牧偷得浮生半日閑，上午焚香練字。直到芷派人來尋他，才放下筆，回荷香院。
暖閣中擺了一張梅花桌，芷親自安著，見到丫鬟喊一聲“王爺來了”，抬頭就是一笑。
已經做了母親，但是芷的神態，笑容，仍如少女一般溫柔清麗。趙永牧進來沒看到寶，問：“小寶呢？”
芷嗔道：“你只知道寶，哪里還看得到我？”
芷吃女兒的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趙永牧忙笑著哄她，“哪里，你這么大個人站在那里，我不是已經瞧了好幾眼，瞧夠了才問我們小寶。”
芷睨了他一眼，道：“寶睡了，我讓乳母帶她下去，免得你又忍不住吵醒她，最后哄她的還不是我。”
趙永牧好脾氣的笑笑，不否認。
二人坐下用飯，芷不過隨便夾幾筷子，多半給趙永牧斟酒。吃過一半，芷問他，“我看王爺這兩天閑了許多，是淑女人選都定下來了？”
趙永牧頷首，神色流露出些許不快，“只是淑儀的事，姨母竟拿著父王的手書，讓人將淑儀也添了進去。”
芷道：“王爺還是不想讓郡主入宮待選？”
趙永牧道：“皇上若是盛世之君，我自不會阻止淑儀入宮，可是如今局勢詭譎，難說得很，■要得個安穩，還是不要沾上王姓皇族為好。”
芷低眸略一思索，抬頭道：“既如此，我有個好辦法，可以解王爺的煩惱。”
趙永牧一怔，道：“你有辦法？”
芷點頭，狡猾的笑道：“太夫人雖然已經讓郡主入冊，但是此事卻是由王爺與另外幾位大人統協辦理，王爺只說報錯了人，將上面的人改過來，那幾位大人想必不會不賣王爺的面子。”
趙永牧搖頭失笑，“這辦法是簡單，但是我去哪里尋個合適的人，總不能將那些身份低賤之人填上去，這可是后妃之選，不是普通宮人
芷眼睛光芒一閃，淡淡道：“王爺怎么忘了我們府上寄住了一位身份清貴的適齡小姐？”
趙永牧動作頓了頓，眼睛一瞇，看向芷。
芷也不怕他，徑自含著笑把人說出來，“衛華妍，王爺的表妹，也是世家名門之女，難道沒有資格入選后妃？”
自鲺有資格，可是這衛華妍，卻是老王爺和衛太夫人明著推給他做側妃的······
趙冰牧臉色神色莫測，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
連喝了三杯，趙永牧笑了，道：“好，就按你說的做。”
芷反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
趙永牧無奈的微笑，“你呀，也別太小心眼了，這么不相信我
芷裝傻，“我知道王爺不會娶衛姑娘的，所以要給衛姑娘謀個好前程，免得在王府里一日一日過去，不知不覺耽誤掉姑娘家的大好時光。”
趙永牧嘆氣，“前陣子，蘇老大人還找我，沉默半日，他老人家也沒說出什么來。”
芷不滿，“難道王爺是后悔了，不該將蘇姑娘嫁給戴侍衛，應該自己娶回家里來，這樣才不愧對蘇老大人是不是？”
趙永牧眸中含笑，水光瀲滟，望著芷，“醋桶，只要提到女人，你就往這個方向想，我的本意，是能給蘇六姑娘再尋個更合意的，免得她三天兩頭回娘家哭，倒惹得老師也不得安寧。”
芷這才破嗔而笑，二人親昵的到榻上躺著私語。
芷解決完心頭一件大事，便將心思都放在了另一樁事情上。
盛京被俘的官員女眷泰半已經被汝寧候尋到，并分批次帶回來。可是前日到的已經是第三批了，卻還沒有葉家人的消息。
芷不由心懸，害怕他們已經遇害。
也就是這一段時間，上京鬧出一件軼事。
蕭柯氏的妹妹，程大奶奶上門來，跟芷說起這件事的始末。
“…···姐姐是好意請誠國公曹夫人來做客，誰知道，那曹姑娘在園中見到那歌姬月仙就愀然作色，說是她舊日的丫鬟要帶走。我姐姐雖然不待見月仙，可是若是就這樣讓曹姑娘帶走，像什么話，怎么跟姐夫交代？自然不肯。那曹姑娘竟然就動起蠻來，硬是拉著月仙出二門上車，內院里那些丫鬟哪見過北蠻人這等陣仗，一時不妨，真個叫帶走了……”
后面的芷也聽說了。蕭讓僉事竟然為了一個歌姬怒發沖冠，追上誠國公府要人，曹家閉門不見，蕭讓幾乎要砸門。還是汝寧候帶著人來阻止，給兩家做調停。
程大奶奶恨恨道：“這個狐貍精，走了就走了，偏偏害的姐姐在姐夫面前倒落了不是，如今姐姐氣的胸口舊疾發作，已經幾日不肯跟姐夫說話。
程大奶奶跑來跟芷說這一通，自然不單單是說著好玩的。芷頭一回上蕭府做客，月仙當眾叫出芷的閨名，芷當時說過這丫鬟是北周的細作，混入葉家。柯氏是想著，若是能從芷這邊得到更多關于月仙之事，叫曹家因此丟一回臉，也叫蕭讓放棄要回月仙。
芷嘆氣，“怎么蕭大人如此英偉不凡之人，會看上這么個丫頭。”
程大奶奶皺眉，道：“誰說不是，你要說我姐姐是個不容人的也罷，偏偏屋子里多少個美人，比那月仙漂亮的不是沒有······”
芷上京來這么久，多有去蕭家，也知道蕭家的情況。按說蕭讓確實是個英偉大丈夫，相貌堂堂，有勇有謀，家中嬌妻美妾，兒女六個。偏偏有一點，好色，一直為人所詬病。
二人竊竊細語一番，芷說了些水蕹的往事，送走程大奶奶之后，以為這事完了。卻不料，這樁事情竟然會鬧到王府，她這里來。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