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令

第十七章 群英匯聚

楊樹胡同以街道兩側種植的楊樹得名,初冬時節,楊樹的枯枝裹上一層層白雪形成雪掛,冬日暖陽灑落,雪掛折射出斑斕的冰雪美景。

再加上百姓門口的冰雕,每到冬日楊樹胡同總是特別熱鬧,行人往來極多,有許多西域來的客商專門去楊樹胡同觀賞雪掛冰雕。

今日雪掛再美也無法吸引行人的目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道路的中央,一輛奢華的馬車簾籠挑起,玉冠華服的公子坐姿挺拔,一雙眸子囧然有神,散發自信怡然的光芒,俊美仿若仙人的容貌讓世人為之傾倒癡迷。

同他相對得是一位騎在馬背上身穿玄色直裰,外罩灰色繡竹紋鶴敞的公子,他目若晴空,悠然慵懶。

兩人均被訓練有素的仆從簇擁,仆從侍衛站得筆直,手多是壓在腰間的利刃上。

涼州百姓遠遠的圍上一層又一層,誰也不敢上前去,誰也舍不得離去錯過兩位針鋒相對的貴公子。

馬背上的貴公子應該就是蕭陽了!

也只有他,才有此鶴立雞群的氣勢。

謝玨心中悵然,蕭陽,靜北侯蕭越的小叔。

當年長姐死得不明不白,謝家眾人痛罵蕭越忘恩負義,對當眾下令杖責已是靜北侯蕭越的蕭陽卻是交口稱贊,他堪稱是蕭家最不可捉摸的人。

他為何會來楊樹胡同?

也是為顧明暖?

謝玨直接對上蕭陽的眸子。

一人坐在馬車里,一人騎馬,靜靜的對峙不動。

天空略過幾只灰撲撲的麻雀,渣渣的叫聲打破寧靜。

寒風席卷雪沫簌簌落下,讓初冬顯得格外寒冷。

謝玨先笑道:“沒想到能在小小涼州城碰見蕭四老爺,您這么大老遠跑來,河套馬場的麻煩可是解決了?沒戰馬的蕭家軍未必能守住城池。”

一雙清澈輝月的眸子全無笑意,反而透著徹骨的冷意憤怒。

算計蕭家的人,是謝玨謝守拙?!

蕭陽慵懶的一笑,微涼的指尖劃過駿馬的長鬃毛,“你謝公子不是也到了?聽說謝公子前兩日還設宴款待過馮監軍,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他這是諷刺自己結交太監嗎?

謝玨嘴角微撇,流出幾分玩味,手中輕輕撥動置放在膝頭的鳳尾琴,“我怎不知蕭四老爺酷愛打聽消息?你對馮監軍時刻關注,是打算做什么嗎?”

蕭陽微笑,晴空般的眸子浩然無波,溫聲道:“馮公公,你來解釋給謝公子聽。”

謝玨臉色驟然一變,馮太監也在?!

這個蕭陽太不簡單了,輕輕松松就能命令得動馮公公?

那日他款待馮公公時,就算有千機丸的情報,依然很難讓馮小寶就范。

謝家和蕭家的實力已經被拉到如此懸殊的地步?

還是蕭陽特別的妖孽!

身披輕裘的馮小寶身材高大,面容俊朗,面白無須,酷似一名儒生學子,不知他身份的人,絕不會想到他竟然是太監。

馮小寶掩飾尷尬的笑了笑,面色變得有些難看,按說他應該站在謝玨這邊才是,可謝玨面對得人是蕭陽!

蕭陽是什么人?

手握蕭家最最精銳的實力,同靜北侯分庭抗禮,連楚帝提起蕭陽都慎之又慎,別人不知,馮小寶從干爹口中聽說過,凡是被蕭陽算計得人都沒好下場。

蕭陽絕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昨兒,蕭陽只是簡簡單單得給他遞了一張紙條,馮小寶便得屁顛屁顛來見他,只是他沒想到,蕭陽竟然會到楊樹胡同,更沒想到會碰到謝玨。

馮小寶笑著緩和氣氛,“兩位都是陛下看重的年輕俊杰,天下才俊的表率,別為一點點小事傷了彼此和氣,無論是謝家還是蕭家都是陛下的股肱之臣,陛下對兩家絕對信任的。”

謝玨眼里失望一閃而逝,心底涌起一股不愿屈服認輸和蕭陽一較高下的決心。

兩方對峙加上圍觀的百姓把道路堵得死死的,從城門方向行來的馬車不得已只能停在楊樹胡同前。

馬車簾撩起,顧明暖輕盈從馬車上跳下來,對一起下來的女孩道:“不必送了,距離我家只有幾步路。”

“顧姑娘慢走。”

“翠屏姐姐留步。”

顧明暖向丫鬟打扮的女孩曲了曲膝蓋,站在道路一旁,目送馬車離去才轉身向楊樹胡同走。

突然她覺察到一股強烈不容忽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頭一看,頓時眼現茫然,這是怎么樣的狀況?

為何謝玨,蕭陽,還有馮太監會碰到一起?

還都在楊樹胡同!

蕭陽放在馬鐙上的腳輕抬,渾身沒一跟雜毛的汗血良駒啪嗒啪嗒邁著優雅的馬步走過來。

他居高臨下看過來,顧明暖穿著珍珠紅長褙子,挑線湖裙,外搭一件毛領輕裘,一對葫蘆耳環靜靜在她耳邊發光。

如同她人一樣,看似很容易被忽略,可偏偏讓他注意到。

回去還得再畫一張畫像,以前那張沒用了。

不過半月沒見,她眼睛更亮,皮膚更好,人也更漂亮。

在她身上絕看不出顧衍含冤入獄帶來的彷徨無助。

蕭陽意味深長的問道:“齊知府家的?”

顧明暖側身讓開道路,垂頭道:“公子請先行。”

竟然裝作不認識他!

她怎么敢同蕭陽認識?本就不熟又恨不得遠遠避開蕭陽,此時只要她漏出一絲端倪,周圍人目光能把她活剮了。

難道蕭陽不知自己有多惹人注意嗎?

“你是怎么讓齊知府派人送你的?”

越是不想認識他,他越是要同顧明暖說話不可。

顧明暖默默嘆息,不快點打發完蕭陽的好奇心,她的麻煩會越來越大,謝玨的目光已經不好了,馮太監更是頻頻的張望過來。

好在蕭陽和駿馬擋住她大半的身體,她又低著頭,影響會少些。

“齊知府年近五旬只有一子,當命根子似的,那孩子日夜不停得哭,大夫只會用安神湯藥,孩童用多安神湯藥對腦子不好。”

顧明暖斟酌著輕聲說:“我知一香料能緩解此癥。”

“你去求馮公公不是更快?齊知府膽小怕事,未必肯放過你父親。”

“馮公公要見得人是我爹,不是我!”

顧明暖明亮的眸子一下子吸引住蕭陽,好漂亮的靈眸,他嘴角愉悅彎起,“馮太監會逢迎巴結你爹的。”

蕭陽縱馬揚鞭而去。

顧明暖納悶的皺眉,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呢?莫非他知道自己不知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