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令

第八十四章 閉眼?優雅 (月票620 )

陰雨霏霏,視線朦朧。

蕭陽低頭見她突然仰頭認真的看著他,波光粼粼的眸光直接落在他心頭。

感覺陌生,又有一絲酸爽?!

顧明暖感到他呼吸突然變得一緊,他們從未如此近,他的臉龐棱角分明,英俊而儒雅,浩瀚如晴空的眸子一點點的展露暖意……讓人心動的溫暖。

難怪他以陽為名,往常他‘目中無人’,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逃開他的目光。

突然她眼前一黑,一條玄布蒙住她的眼,伸手想去扯,耳邊傳來淺淺淡淡的呼吸聲,隱隱有暖香的味道,讓人安心的味道,只聽他說:“閉眼。”

她乖乖的閉上了眼睛,拽布條的手被一只手掌緊緊握住,不容抗拒或是拒絕的拽下,按在她身側。

蕭陽注視著宛若玉雕一般的人兒。

她渾身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腦后,往日卷曲的發梢無精打采的滴著水滴,蒼白的臉色一點都不好看,失去光澤顏色的唇瓣被她緊緊抿著……

往日她還有八分美,如今她像是一只可憐兮兮的落湯雞。

蕭陽勾起嘴角,“乖乖待著別動。”

“蕭陽……”

“做什么?”

“謝謝。”

顧明暖覺得應該道謝,更應該說一番漂亮的道謝話,可除了謝謝兩個字外,她一向靈活的腦袋想不出更華麗的辭藻。

她可是讀了兩輩子的書啊!

眼睛被蒙住,感覺卻格外靈敏,哪怕遠處刀鋒相擊,她還是能感到蕭陽笑了。

他的笑一定是徐徐綻開的……她仿佛聽見花瓣依次綻開的聲音。

蕭陽睨了一眼平躺在草地上的安樂王,早在他現身時。安樂王就被他的侍從打昏過去。

果然,安樂王現在不太礙眼了!

襲擊顧明暖的殺手很厲害,但蕭陽帶來的侍衛只能說更為厲害,如同砍瓜切菜似的,黑衣殺手頃刻喪失了戰力,他們甚至沒搏到自盡的機會。

俊美少年為蕭陽撐起油傘擋雨,他邁步走到黑衣人面前。侍衛明了挑開他們遮面的黑布。然后便似柱子一般靜靜侍立,等候蕭陽再下命令。

蕭陽輕輕一笑,聲音很輕。很柔,似有似無的嘆息飄散在細雨中:“我沒想到會同葬魂谷的死士交手!”

方才視死如歸的殺手仿佛見了鬼似得大駭,“……蕭……”

“都殺了吧。”

“是,主人。”

蕭陽轉身望向顧明暖。侍衛一刀一個行云流水的解決殺手。

他低低笑道:“葬魂谷培養一個死士需要白銀兩萬,整整三十六萬兩銀子打了水漂。蕭越——真是寶貝殷氏!”

“把他們尸身收斂好送到燕京靜北侯府。”

“是。”

“記得抬到靜北侯面前,讓他親自過目!”

“是。”

蕭陽接過油傘,緩緩收了有傘,任由細雨打濕他的衣衫。“雨下得再大一點,流出的血很快就能沖刷干凈了。”

如此一來,她便看不到任何血跡殘痕。

今日遇襲也不會在她心上留下太多的陰影。

“蕭指揮使……蕭陽……”

顧明暖除了雨聲什么都聽不到了。以蕭陽的本事殺手應該很好解決吧。

可萬一有意外呢?

他雖強悍到也不是強到無懈可擊。

“蕭陽!”

她的聲音越來越緊張焦急。

“干嘛?”

他的聲音慵懶悠然。

“你沒受傷吧。”顧明暖拽住蕭陽的手臂,忘記她可以摘掉遮眸子的玄布。“他們很難解決?”

她的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腕,手指緊緊纏住他,往日淡粉的指甲再無血色。

“他們吶。”

蕭陽似有似無的嘆息,回頭看了收攏尸體的侍衛,違心的說道:“挺難纏的,我先帶你離開吧。”

顧明暖隨他腳步移動到馬前,身體一輕,竟落在他懷里,想掙扎卻被他死死按住,“權宜之策,別動!”

“可我沒聽見有打斗的聲音……”

“聲音啊?”

蕭陽再次看了侍衛一眼。

叮叮當當,刀劍相擊的聲音此起彼伏。

侍衛們默默的看著對面的同伴,面無表情的揮舞手中的鋼刀……內心狂汗,求顧小姐閉嘴!

他們不想自相殘殺到流血斷臂。

蕭陽嘴角翹起,抱顧明暖上馬,抖了韁繩,顧明暖挺直了腰遠離他的胸膛,并沒逼她太緊,“我們逃命去吧。”

怎么聽他的聲音很高興?

誰逃命是用這種語氣的。

“安樂王呢,他有沒有逃出來?”

“我的侍從先背著他逃走了,他一切安好。”

只是會睡得久一點,省得礙眼啊。

“我爹……”

“我已經讓人給他送信了。”

顧明暖隱隱有幾分慚愧,蕭陽把一切都辦妥了,她好像什么都不用費心,什么都不用做了。

這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奇妙!

她得到顧衍全心的保護疼愛,是因為他們是至親。

她同蕭陽非親非故,甚至還隱隱為敵,她不用付出就能被他護在羽翼之下嗎?

前生李玉對她越來越上心,越來越溫柔,是因為她做了很多,付出了百倍的努力。

她沒對蕭陽好過,甚至前生還欠了他半條命,他為什么會對她好?

事事安排得周到妥帖?

顧明暖一直認為哪怕是至親也只有付出才有回報……沒有誰肯為她做什么。

“看,斜風細雨中的北海湖心島是不是很漂亮?”

蒙著顧明暖眼睛的玄布被扯掉,落在馬蹄之下。

她緩緩睜開眸子,煙雨蒙蒙的湖面似蒸騰著白霧,淡若天邊的青山倒影隱隱綽綽,此處宛若仙境一般。

宅邸猶如海市蜃樓的幻影。

架在湖面上的九曲橋宛若進入仙境的入口。

“別急,我們騎馬過去。”

蕭陽再次制止顧明暖下馬,提了韁繩。

“騎馬?!”她似傻了一樣,不是玩笑?在九曲橋上騎馬?

他們倆騎得是戰馬,性如烈火只用于沖鋒的戰馬良駒。

蕭陽低笑:“君子六藝,并非只有謝家玉樹懂御馬。”

他一抖韁繩,戰馬良駒褪去了勇猛弒殺,高高的揚起頭,邁著優雅的步伐踏上九曲橋。

踏踏,踏踏踏,顧明暖覺得馬蹄的聲音特別有節奏感,似在演奏樂章,良駒的步伐時快時慢,在蕭陽操控下仿佛在煙雨蒙蒙的九曲橋上回旋舞蹈。

等樂曲停下,她已經站在了宅邸門前。

緩緩打開的大門,蕭陽負手慢吞吞走進去,回頭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