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江逸趕車,一路舒服了很多。
“初心,明日我們就可以到京城了,”江逸看著夜色,眼里閃過一抹惆漲,說到京城,眼里快速閃過一抹恨意。
“嗯,我知道,”初心沒有注意到江逸的異樣,這幾日她想了很多,去京城也好,五年前的大火,她不確定那個男公關當時在不在雅倌,如果在的話,燒死了也說不定,想到這里,初心不免有些復雜。
她記得很清楚,那場大火,幾乎把雅倌燒成了平地,死了好多人。
大火是在晚上燒起來的,王大娘應該回家了,不會有事的。
至于那個男人,死也好,活也罷,她這次去了,也算是求的一個答案吧!
她總不能因為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躲躲藏藏一輩子吧!
何況她還要替原主報仇,收拾那對渣男渣女呢!
其實她事后想過,那晚她去送飯,聞到屋里有一股怪味,而那男子還把香爐打飛了窗戶,想必那香肯定有問題吧!
江逸轉頭看著初心,眼里閃過一抹異樣,光潔白皙的臉龐,晶瑩如海底珍珠一般,長而微卷的睫毛下,一雙大眼像朝露一樣清澈,玫瑰花瓣一樣的粉唇,隱隱閃動著迷人的光澤。
這女子無一處不吸引人。
“還記得我上次與你說,再見面我會告訴你,我為什么會戴面具嗎?”
初心收回了神識,轉頭笑道:“怎么?想清楚要說了?”
江逸給她的感覺,是一個有秘密的人,她有好幾次從他身上看出憂傷,甚至是恨意!
“我戴著它,是因為我不想讓他人看到我的樣子,我想讓所有人都忘了我的樣子,”江逸眼里閃過一抹屈辱,當初他恨不得毀了自己的臉。
初心沒有意外,“這樣做也未必管用,為何不讓人重新記住你的臉,重新認識你,用現在的你,讓他們徹底忘記以前的你!”
江逸這種做法,很明顯就是逃避。
有的逃避會毀了自我。
江逸聽了,眼里閃過一抹暗淡,忘記以前的他,這可能嗎?
沉默了一會兒,抬頭望著初心,沉聲道:“等到了京都,我就去掉這個鐵頭盔。”
江逸的聲音滿是沉痛,透著一股壓抑,似乎很久都沒有發泄了。
初心沒有說話,沒人會喜歡戴著面具過日子。
“我曾經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就是在八年前全毀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在世上茍延殘喘,有多少次,我……”江逸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這是他心里埋藏的痛,這些年他從未對人說過,今日面對初心,他很想把心里的一切都說出來。
可是說了一半,他就說不下去了。
原來說話也是需要勇氣的。
初心轉頭看著江逸,一家人只剩他一人?八年前?
那時江逸才十五歲嗎?
初心沒有說話,既然是傷疤,就不要揭露了,因為真的很疼,血淋淋的疼。
到了京城,初心他們找了一個客棧住下,吃了一點東西,見天色已暗,囑咐青羽照顧好寵兒,她要出去下。
初心根據五年前的記憶,找到了雅倌,看著彩色燈樓依舊,紅綢掛滿雅倌門口,絡繹不絕的客人進進出出。
心里忐忑不安,那場大火并沒有徹底燒毀這個骯臟的地方,重建以后,反而更加紅紅火火,比青樓更勝一籌。
她還從未見過如此開放肆意的男倌,好像比青樓還要理所應當。
“姑娘,給一兩銀子再進,”守在門口的小倌攔住要進去的初心,看到初心女扮男裝,一眼就識破。
初心眼里閃過一抹厭惡,這里的人,見慣了女扮男裝,識破她也不意外,掏出一兩銀子遞給那人,這是進場費,和五年前一樣。
小倌接過銀子,猥瑣一笑,恭著身子:“姑娘請,祝你今晚玩的愉快。”
初心避開小倌,走了進去,看著里面人山人海,無意逗留,向后廚的方向拐去。
看了一圈,沒有看到王大娘的身影,心里一驚。
“公子是不是走錯了地方?”一個廚娘看到初心東張西望,走過來問道。
“我來打聽一個人,”初心給那個廚娘塞了一些銀子。
那廚娘一看初心出手如此闊綽,當即眉開眼笑,來這里的人都非富即貴,笑問:“公子要打聽誰?”
“她姓王,是這里的廚娘,別人都叫她王寡婦,她現在在那里?”
“王寡婦?”那廚娘仔細低喃了一下,努力回憶,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初心拉到一邊,“公子說的那人,可是五年前?”
初心一喜,點點頭。
那廚娘看了,打了一個冷顫,幸好初心打聽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廚娘,道:“她呀!早就不干了,那場大火燒死好多人,就算沒燒死最后也都死了。”
“王大娘死了?”初心驚呼。
那廚娘看了一眼四周,小聲道:“王寡婦沒死,有她兒子在,命富貴著呢!”
初心松了一口氣,隨即有些復雜:“你是說,那場大火燒死了很多人,沒燒死的也死了是什么意思?”
那廚娘見初心打聽這么,打量了一下初心,小聲道:“公子既然不知道,就少打聽,知道多了會沒命的。”
初心一驚,看來那不是一場簡單的大火,“那你知道王大娘住那里嗎?”
那人搖搖頭。
初心又給了那廚娘一些銀子,又套出了一些話,這才從雅倌出來。
看著掛滿燈樓的街道,初心的心里復雜極了,寵兒的便宜父親死了,她不知該喜該憂。
那個廚娘說,凡是五年前跟雅倌有關的人,除了王大娘,其他的都死了。
那場大火是深夜,她也是早有準備,才逃了出來,她記得,她當初從火光里逃出來,身后的大火燒毀了頂柱,沒一會兒雅倌就塌在火光之中了。
那人既然死了,那她在京城就沒有后顧之憂了,等明日她就去看房子,在京城買一個的安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