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是妻管嚴

第4章:告狀

齊湛捂著火辣辣作疼的臉,對齊妙的仇恨越發濃烈。

他梗著脖子,粗著嗓門喊,“我沒有說錯,我們府里誰不知道她克我的事實。

你看看,她一回來我就挨了打,她不是克我又是什么?”

齊湛不認為他錯了。

說的是事實,為什么會挨打?

就因為齊妙克他。

“你……”沈氏見他還在那兒強詞奪理,氣得舉手又要打。

齊正致見此,趕緊上前一把抱了沈氏。

他附在她耳邊低語,“卉娘,湛兒不是小孩子,你要真想打他也該背著丫鬟們才是,他也是要面子的呀。

你先消消氣,等會兒我去說他。”

“放開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沈氏咬牙切齒的瞪他。

“卉娘,等到無人時要打要罵都隨你,先讓湛兒回去吧。”齊正致溫柔的勸。

他擔心妻子會失手將兒子打傷了。

面對丈夫溫柔而又多情的眸子,沈氏情不自禁心軟了。

她轉身對齊湛說道,“你回去面壁思過,幾時想通了,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才可出房。”

然后她又對云媽媽吩咐,“云媽媽你去幫我看著,不許他吃飯喝水,誰敢違背我的命令,一起罰。”

云媽媽知道沈氏在氣頭上,不敢為齊湛求情,點頭應了。

齊湛張嘴想要辯駁,齊正致忙用眼神制止。

他只好氣沖沖隨云媽媽走了。

云媽媽走后,沈氏將其他丫環也都屏退了。

“卉娘……”齊正致腆著臉去哄沈氏。

“滾!”沈氏忿怒的將齊正致往旁邊一搡,紅著眼睛道,“齊正致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心里可還記得妙兒是我們的女兒?”

齊正致雖不認為他有多大的錯,見妻子生氣,他哪兒敢說不。

他趕緊點頭,“卉娘,我永遠都不會忘妙兒是我們的乖女兒,今日之事的確是我考慮不周。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會再有下次了,卉娘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若氣壞身體,不僅我會心疼,妙兒心里也難受呀。”

“三郎你可知道,在妙兒離家這八年里,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煎熬中度過,一直在盼著妙兒回到我們身邊。

我好不容易說服妙兒,說服了爹娘,答應讓妙兒隨我回來,你可知我多么開心和激動,感謝上蒼可憐我們,讓我們一家人終于團圓了。”沈氏眼淚奪眶而出。

“這八年里你對白蓮細心的呵護疼愛,卻對妙兒鮮少提起,我沒說過一句怨言,想白蓮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卻不知你越來越過分,根本沒將妙兒放在心上,為了別人家的女兒來傷害我們自己的女兒……”

“卉娘別哭,全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是混蛋……”齊正致用力摟住沈氏,用溫熱的唇輕柔的拭去她面上的淚水。

見妻子傷心,他是真心感覺心疼。

“你是真混蛋,你不配做妙兒的父親……”沈氏捏著拳頭向齊正致身上砸去。

拳頭看似用力,但落在他身上卻沒有太大的力道。

齊正致深情款款的認錯態度早讓她心軟了。

次日。

齊正致剛起床還未洗漱,馬氏身邊的大丫鬟紫香來了。

馬氏讓他去松鶴院一趟。

齊正致匆匆洗漱更衣,隨著紫香出了海棠苑。

“紫香,母親急著喚我過去做什么?”齊正致問。

“回三爺,姚姑奶奶和蓮兒小姐說要走呢。”紫香應道。

“她們去哪兒?”齊正致不解。

昨日可沒聽蓮兒說要出門啊。

她表現出色,今日還得給她好好慶賀一番呢。

“她們說回白家去,蓮兒小姐哭得像淚人樣,老夫人勸不住,就趕緊讓奴婢來喊三爺您過去勸勸。”紫香說道。

齊正致面色大變,忙問,“白家不都成了空宅子,她們回去做什么?”

紫香看他一眼,欲言又止道,“三爺,這個還是您親自去問蓮兒小姐吧。”

齊正致寬大的袍袖狠狠一甩,大步向松鶴院行去。

步伐匆忙而著急,沒了以往的優雅從容。

只差沒跑起來。

齊正致一進東次間,就見白蓮跪在馬氏身邊,哭得像個淚人。

姚氏坐在一旁默默垂淚。

母女二人身邊還放著幾個包袱。

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表妹,蓮兒,你們這是怎么了?”齊正致都來不及和馬氏打招呼,只是焦急的問白蓮母女。

“舅父……”白蓮抬著淚眼,嬌弱無助的喚。

“蓮兒快起來,地上涼,清晨涼氣重,別傷了身體,有什么委屈盡管對舅父說就是。”齊正致忙將她拉了起來。

白蓮顫巍巍的起身,坐到姚氏身旁繼續流淚。

姚氏用帕子拭了拭眼淚,哽咽著道,“三表哥,我沒臉再在安寧侯府待下去了,我要和蓮兒走了。”

“表妹,住得好好的,為何要走,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齊正致肅著臉色問。

“沒有沒有,不怪任何人,只怨我們母女命苦。”姚氏拼命的搖頭否認。

她越這樣,齊正致越懷疑事有蹊蹺。

他看向馬氏問,“母親,表妹和蓮兒到底遇上了什么難處?”

“哼,老三,這事你還得去問你那寶貝女兒。”面色陰郁的馬氏冷哼一聲,諷道。

“妙兒?她怎么了?”齊正致眉頭皺起。

“她怎么了?她厲害著呢,昨兒剛回來就想趕雨琴和蓮兒母女出府,我還沒說她兩個字,她就反過來諷刺我。

你那媳婦在旁邊瞧著不僅不制止五丫頭所作所為,還砸壞我屋里的東西向我示威。

唉,老三啊,我這年紀大了不中用,這個家遲早要被你那媳婦和女兒霸嘍。”馬氏冷笑著說。

用陰陽怪氣的語調,拼命的往沈氏和齊妙二人身上抹黑。

“母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卉娘不是這種人。”齊正致忙替沈氏辯解。

而對于齊妙,他沒有想到替她解脫。

“誤會?”馬氏拍桌而起,指著墻角一堆零散的木頭怒道,“你看看那是什么?那就是你那媳婦昨日一掌劈碎的,不信你可以找你大嫂二嫂問問,她們可都在當面。”

“人人都說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我還不信,今兒我信了。

老三你這孽障為了不孝的媳婦,竟連老娘我的話都不信了,我也沒臉活了喲……”

馬氏捂著臉悲泣。

“母親,我不是不信您,只是卉娘向來溫婉善良……”齊正致趕緊解釋,從內心深處來說,他的確不信妻子會忤逆母親的。

“她溫婉善良,就老婆子我是蛇蝎心腸……”馬氏有嚎啕之勢。

姚氏雙膝一屈,對著馬氏跪了下去,哭著道,“姨母您別和表哥生氣,全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妙兒說得沒錯,我和蓮兒連路邊的乞丐都不如,是寄人籬下的可憐蟲,白吃白喝,早該滾出安寧侯府,是我們母女二人臉皮厚賴在這兒不走。

要是言峰還活著,我們母女又怎會……”

言峰是白蓮父親的名字。

“娘,我想父親了……”白蓮在姚氏身邊跪了下來。

“蓮兒,我苦命的女兒。”姚氏一把摟了白蓮。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哭聲悲傷而又凄涼,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齊正致滿面內疚,問姚氏,“表妹,昨日妙兒真的說了這些話?”

姚氏紅腫著雙眼搖頭,“表哥,求你別去找妙兒,她說得全是事實。

我和蓮兒先走了,表哥你和姨母的大恩大德,我們母女今生可能沒有機會報答了,只等來生吧。”

說著,她就讓白蓮給馬氏和齊正致叩頭謝恩。

齊正致一把攔住白蓮,正色道,“表妹,蓮兒你們放心,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趕你們出府,這是我曾在白兄靈前許下的諾言,決不違背。

我先替妙兒的失言向你們賠罪,你們先消消氣,我這就去找妙兒,讓她來給你們謝罪。”

姚氏還在搖頭,堅持要走。

白蓮抹著眼淚勸,“娘,舅父一直像親生父親樣待我,我相信舅父會保護我們,娘您就聽舅父一回,我們暫時不走好不好,我舍不得舅父啊。”

“蓮兒乖,你再勸勸你娘,我先去。”白蓮的信任,讓齊正致斗志昂揚,一定要給她們討個公道。

齊正致又勸了馬氏幾句,而后行禮匆匆出屋。

他未注意身后三人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離開松鶴院后,他直奔齊妙所居的明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