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是妻管嚴

第168章:動機

齊妙佇立窗前,看雪花紛紛揚揚飄落。

分明極累,卻睡不著。

腦子里的思緒有些混亂。

燭火搖曳生輝,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秦絲輕輕推門進來。

齊妙就側頭問她,“那兩人打起來了?”

方才幾人在屋子里聽到了樓下有碗盞碎裂的聲音,她本能的就想出門去瞧,有些擔心紀陌與十斤起爭執。

可寶笙與春兒卻不許她出去。

她們兩可不眼瞎,先前在樓下吃飯時,就感覺到紀陌與十斤二人之間火藥味極濃,隨時會被點燃爆發。

那兩人看著都不是好惹的主,她們可不敢讓自家小姐摻和進qù。

齊妙只好讓秦絲去瞧瞧,有事回來告訴她一聲。

面對齊妙的詢問,秦絲輕輕搖頭,眉頭緊鎖。

她一直在想著紀陌與十斤二人的對話。

沒想到十斤竟然就是羅子青,且看他那副對羅姓極痛恨的樣子,他極有可能就是成南王的嫡長子羅子青,而非旁人。

觀他對妙兒過分親昵的態度,一定對妙兒有旁的想法。

他要真是那個羅子青,眼下他的處境和名聲就非常尷尬,妙兒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上回妙兒曾問過羅子青是誰,這其中也不知有什么內情?

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訴她方才所聽所看到的一切呢?

秦絲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你怎么看起來有心事的樣子?”齊妙追問。

“哦,沒有。”秦絲決定暫shí不說十斤真實的身份。等她考lǜ清楚之后再決定說不說這件事。

“真的沒有?”齊妙不信,又追問。

“真的沒,時辰不早了。我們睡吧。”秦絲揚了唇角笑,并將話題轉移。

齊妙見秦絲不愿yì多說,也就沒再多問。

她關了窗戶,和秦絲一起躺在了床上。

“對了,秦絲姐姐,最近有沒有去看你師兄呀。”齊妙想起這事,就關心的問。

提及師兄。秦絲的神情頓時變得落寞。

她嘆息了一聲,點了點頭,“上次接白家人來京。恰好路過靈山寺,我去找過他一回。他對我依然冷漠,說不認識我,很絕情。

唉。都怨我自個兒。何必跑去自尋煩惱,真是傻。”

她笑了笑。

笑容苦澀而又酸楚。

看爽朗活潑的秦絲為情而傷心痛苦,齊妙心里也不好受。

她知道,世上最傷人的東西就是情。

親情、愛情和友情,這三情皆能傷人與無形,有時可能只是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會將你傷得體無完膚。

這一點,她是深有體會。父親待她即如此。

齊妙認真想了想,肅了臉色問秦絲,“秦絲姐姐,有句話,其實我想了好久,一直沒好意思用你呢。”

“問吧,你我之間還用這樣生分嗎?”秦絲狠狠瞪她。

“嗯。”齊妙點點頭,“秦絲姐姐,我的話可能不太中聽,你別介yì呀。我就是想知道,你對師兄這般用情,那他在未離開你時,他待你如何?”

要是以前他對秦絲也有情,那秦絲還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反之,那她就會勸秦絲放qì。

他以前尚是自由身時,都對她無情,何況現在成了僧人,那更別指望他對秦絲動情用心,那秦絲就不能再堅持。

否則最后傷的只是秦絲自己。

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秦絲去受傷而不聞不問。

秦絲唇角輕輕一抿,答道,“我明白妙兒你的意思,你是擔心我是一廂情愿,若是如此,你就會勸我放qì了,是不是?”

齊妙點頭,不否認自己的想法。

秦絲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師兄當年還未離開師門之時,就與我情投意合,我與他互贈了定情信物,這件事師父都是知曉的。

師兄當時還對我說,等他攢夠了銀子,就去向師父提親……”

說起與師兄當年的甜蜜過往,秦絲蒼白的臉終于有了顏色。

笑容從眼角眉梢緩緩溢出。

秦絲姐姐是真的很喜歡她師兄呢!

齊妙如此想著。

既然他們二人情意相投,都到了快要談婚論嫁的地步,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師兄背棄當初對秦絲的承諾,而去當了僧人呢?

僧人的身份,也是他與秦絲再續前緣最dà的阻隔。

不行,一定要幫秦絲姐姐一回,她幫了這么多,我也該助她一臂之力。

齊妙暗暗下了決心。

至于怎么幫,她得好好想想。

夜很靜,聽著窗外撲簌簌的雪落聲,齊妙漸jiàn的睡著了。

翌日清早起來,她推開窗戶。

雪還在下,但已小了很多,稀稀拉拉的。

陳州府籠罩在皚皚白雪下,仿佛穿了白色厚貂裘的貴婦,雖美,卻里外透著清冷。

用過早膳后,齊妙想去走水客棧瞧瞧。

昨日遲了點兒,并沒有看到什么。

不過下了這么大的雪,幾成廢墟的客棧可能已完全被雪掩蓋,查探出線索的可能幾乎沒有。

可以問問周邊的人,看有無異常的線索。

之后再去陳州府的府衙,白家人與四位婆子還在那邊。

安排好今日的行程,齊妙幾人就收拾行李。

行李十分簡單,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全部收拾妥當,四人依舊著男裝。

春兒將門一打開,赫然發現紀陌正背著雙手在門外徘徊。

看他這副樣子,應該是來了有一會兒。只是一直未敲門而已。

“這……這位爺,請問您有什么事兒?”春兒問。

她還不知紀陌真實的身份,故只能用爺來稱呼他。

紀陌越過春兒的頭頂。看向齊妙,墨玉般的眸子深邃而又幽遠。

他語氣溫和的問她,“你們這是準備走了?”

“嗯。”齊妙輕輕點頭。

“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說,聽完我的話再走也不遲。”紀陌說道。

看他一臉正氣又認真的表情,齊妙沒有拒絕。

想著他可能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說。

紀陌坦然的進了屋子,在桌旁坐下。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側頭問齊妙。“你們此次前來陳州府,是否為白蓮母女喪命一事而來?”

從昨晚相遇至今,齊妙并沒有明說此行的目的。

他想確認。

“是的。”齊妙沒有否認。但她還是狐疑的問他,“不知九王爺來此所為此事?還有您是如何知道白蓮母女這事?”

難道他也是特意為此事而來?

她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但她很快又搖頭否定。

看他的樣子,應該與白蓮母女并不相識,他不可能為她們而來。應該是有事路過此地。正巧知道那兒發生了禍事,他去看看吧。

紀陌微微垂了下瞳眸。

本來是想點頭,并告訴齊妙,他此次前來云州府就是為了這事。

聽聞這件事,他也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擔心白蓮母女詐死會給齊妙留后患。

若真如此,他不介yì送她們二人一程。

可他想到了羅子青。

他便答道,“我正巧來陳州辦事。聽說了此事,閑來無聊就去那兒瞧瞧。不曾想遇上你們。”

這個解釋倒也合情合理,與齊妙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沒有懷疑,點頭信了。

應該說,她自始自終都不信紀陌會幫她。

就算他幫了,那也一定是別有用心,并非真心實意。

總而言之,齊妙對紀陌不信任,更不信自個兒有那樣大的魅力會讓他傾盡心力的相幫。

“不知九王爺有何賜教?”齊妙進入正題,不想和他再多說其他。

“我若沒有猜錯的話,你們今日一定會再去那間客棧,是不是?”紀陌問。

對齊妙的疏離和冷漠,他竟然習慣了。

“是的。”齊妙又點頭承認。

“你們此刻前去,廢墟應該被雪掩埋,并不能發現什么。

我將知道的一些消息說給你聽,也許對你有所幫助,省得再去那兒做無用功。”紀陌說道。

他這是在幫我?

可他幫我的理由是什么?

對,一定是為了那些殘圖,他的舉止越來越明顯了。

齊妙驚yà的想著,然hòu就本能的懷疑他的動機。

紀陌要是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一定會吐血而亡。

他不辭辛苦從京城狂奔而來,只不過是想幫她取得一些有用的消息,她不感激也就罷了,卻還在那兒犯疑心病。

欲速則不達,弄巧成拙。

說得正是眼下的紀陌。

他以為主洞接近關心齊妙,就會讓她對他感激,進而加深二人之間的感情。

可他卻忘了,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不僅不會讓對方感激,反而令人害怕,進而會躲辟疏離,最后漸行漸遠。

紀陌自以為自己做得很好了,實則一塌糊涂。

言而總之,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悲劇。

紀陌繼續說道,“走水的那間客棧是棟平房,無二樓,條件比這家差得很多,房間小而舊,屋子里無炭盆。

姚氏母女是近二更的時候出的事,火勢起得很急也很猛,加上客棧本就是木質房屋,等人們發現來救時,屋子差不多全被毀了。

我看了下那片廢墟,燒毀最厲害的那間屋子,正是當晚姚氏母女所住,衙役也在那間屋子里發現了兩具燒焦的尸身。

看不清面目,身形與她們極像,二人手腕上都有一只玉鐲,經你們家的婆子辨認,的確是姚氏母女二人一直貼身佩戴之物。”

白蓮母女住的屋子燒毀最嚴重,那極有可能火源就是這。

那好好的為何會著火呢?

是她們母女心灰意冷想求死而自個兒放的,還是意外呢?

齊妙眉頭擰得更緊,并將自己所想說了出來,想聽聽紀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