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這句話可謂是齊常新在前面賣生姜,他在后頭喊‘不辣’!
齊常新非常想撕爛他的嘴,打斷他的狗腿。
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時候出現。
你進來也就罷了,難道沒發現屋子里多了個外人嘛?
哪些話可以當人前說,哪些話不可說,你難道都不知嗎?
老子養你們這群廢物做什么?
老子好不容易得來的顏面就這樣被你們給啃了。
齊常新在心里將小廝殺死了千百遍,現在只能忍著,只等紀陌走了之后再懲罰。
紀陌看了眼小廝,然hòu看向齊常新,唇畔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表情不言而喻,你齊常新為何要騙我?
齊常新忙向他解釋,“請九王爺莫要誤會,老夫請來家法并非要罰誰,只是拿來讓孩子們觀摩,警示他們要謹遵家訓,誠實做人天天向善,莫要行惡。”
“閑來無事賞家法,侯爺的愛好還真是特殊。”紀陌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瞇了瞇,唇畔漾出一抹諷笑。
齊常新面色一訕。
他正欲解釋時,紀陌忽然看向站在廳中間的齊妙,問道,“齊五姑娘,安寧侯說請家法只是讓你們欣賞,是否屬實?”
“是的。”齊妙輕輕點頭。
不管紀陌來此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他是否幫過她,她都不能堂而皇之的將侯府的丑事當眾說給他聽。
她的回答在紀陌意liào之中,他本就沒指望她會說出實情。
但她不說。自有人會替她說。
于是他又問,“旁人都坐著,為何齊五姑娘滿面委屈的站在那兒?”
齊妙垂了眸子。答道,“九王爺誤會了,我只是站在這兒與祖父說話,并無委屈。”
“哦,是嗎?”紀陌不相信的反問。
他的視線從眾人面上掃過。
當看向齊媛、齊姝二人,她們情不自禁羞紅了面。
一顆少女心呯呯直跳。
傳言不可靠呀,原來九王爺不僅風流倜儻。容貌出眾,脾氣更是溫潤如玉。
特別是那看人的眼神,好暖好暖呀!
見紀陌和齊妙說話。齊媛心里特別不舒服。
一個丑丫頭有什么資格被人注yì。
要是讓九王爺知道祖父要行家法的人正是齊妙,他一定就不會這般親切的與她說話,一定會特別討厭她了。
一個要被長輩家法伺候的女子,又怎會是好人呢?
又有誰會喜歡呢?
齊媛心中如此一盤算。不由高興起來。而紀陌的眼神更是給她壯了膽。
她于是站直身體,雙頰緋紅,對著紀陌盈盈一施禮,“稟九王爺,其實我五妹妹是要受家法之人。”
哼,齊妙你想在九王爺面前隱瞞這件事,怕自個兒會丟人,我偏偏說給九王爺聽。氣死你!
齊媛沾沾自喜。
她還故意捏了嗓子說話,讓聲音聽起來更加細嫩柔軟。
可安寧侯府所有人都聽慣了她原本的聲音。都對她這故意拿捏的聲音十分反感。
特別是齊正寧與柳氏二人,頓時覺得雙頰發臊。
女兒這是在做什么,當眾丟人啊!
齊正寧立即寒著臉斥向齊媛,“媛兒放肆,九王爺面前豈有你說話的份兒,快下去。”
他所想和齊妙一樣,不管父親行事是多么過分,可這是家丑,絕不能在紀陌面前表現出來。
齊常新背對紀陌,惡狠狠瞪了眼齊媛。
死丫頭,稍遲些一起打,讓你嘴欠!
接受到父母親和祖父三人責怪的眼神,齊媛滿腹委屈。
我說實話難道也有錯嗎?
齊媛嘟了嘴,十分不情愿的往外走。
“齊四姑娘請留步!”剛走兩步,紀陌就喚住了她。
什么?
九王爺竟然認識我,竟然知道我是齊府四姑娘!
齊媛感覺自個兒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來,連耳朵都紅得發燙。
腳下的步子立即就停了,下意識的轉身看向紀陌。
紀陌正微xiào著看她。
齊常新忙對紀陌說道,“媛兒說笑話呢,是老夫疏于管教,讓九王爺看笑話,請您恕罪。”
紀陌輕輕一笑,“侯爺和齊大人這般緊張做什么,本王今日正閑得無聊,沒想到你們安寧侯府今日竟然行家法,此等熱鬧本王可不能錯過。”
說著,他又頗有興致的看向齊媛問,“齊四姑娘,勞你給本王詳細說說事情經過,這位齊五姑娘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要受家法伺候。”
沈氏對紀陌的刨根問底很不滿。
這是別人的家事,你一個外人跑來摻合什么?
難道沒瞧見人家都不愿yì說嗎?你這人怎么一點兒也不識趣。
她是不愿yì齊妙在紀陌這個外人面前失了體面。
齊妙很淡定。
反正她不會親口說這些事,至于其他人說不說,她管不了。
紀陌帶著笑意的眼神似在在無聲鼓勵著齊媛。
說吧說吧,你要是說出來,你就是好姑娘,本王最喜歡的就是像你這般的好姑娘。
可父母的眼神分別是在警告她別亂說話。
齊媛心中像揣了無數只亂竄的貓兒,有些不知所措。
可最終想在紀陌面前表現的念頭戰勝了對父母親的敬畏。
齊媛便說道,“回九王爺的話,我五妹方才向芙蓉姑姑行禮之后便向姑姑討要禮物……”
她將事情大概說了說。
只是在她口中,齊妙倒變成了無恥索要禮物的無禮之人。
齊嫣立即辯駁道,“四姐你所言有偏,五姐并不是討要禮物,而是于情于禮來說,芙蓉姑姑本就應該給五姐禮物,只是芙蓉姑姑未給而已。
之前芙蓉改口時,祖父祖母,還有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不都送了禮物嘛,這是規矩。”
她也極有可能要受家法處置,此時要是能將這個理辯過來,說不定能逃了那一劫。
聽完她們二人所言,紀陌看向齊常新,眉頭輕蹙,驚yà的問,“侯爺就為這事要對齊五姑娘行家法?”
齊常新知道也瞞不下去了,就長長嘆了口氣,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九王爺見笑了,這實乃是家門不幸啊,先前不說還不是想著家丑不可外揚嘛,我家這五丫頭小小年紀就牙尖嘴利,眼中根本長輩,忤逆頂撞嘲諷樣樣……”
“安寧侯你說錯了,我并不認為齊五姑娘做錯了,她做得很對啊。”見他越說越難聽,紀陌立即出聲打斷。
面上笑容不知何時斂了,神情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