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是妻管嚴

第216章:和離(第三更,月票100張加更)

齊正致看著沈氏,眼神也有些飄忽。

精致如畫的眉目,唇紅齒白,身姿纖盈卻又玲瓏有致。

雖已過去了十九年,可妻子還如同初見時那般年輕,歲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還記得初見她時,她正在遼闊的草原上揚鞭策馬,精湛的騎術不輸男兒。

在那個晴日里,籠在陽光下的她,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明媚,她的颯爽英姿狠狠擊中他內心最深處的柔軟,這就是他一直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姑娘,是他想終身相伴的愛人。

吸引他的不是妻子的美貌,而是她身上京城世家小姐們所沒有的靈氣。

他最喜歡看妻子瞪眼睛的樣子,也許在旁人眼中瞧來少了女子的溫婉,可他卻覺得別有一番風韻。

可今日他卻害怕妻子對他瞪眼睛,他想看她笑,她眸中的眼神太過冰冷,令他無所適從。

“卉娘你誤解我的意思,我并非咒妙兒,只是勸她莫要做傷天害理之事,否則會……”齊正致答道。

雖然為他自個兒做了些鋪墊,但是也表明他的確說了那句話。

“齊三郎,你倒告訴我,妙兒做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我這做母親的都不知曉?

她若真做了,我會用我這條命去抵她的罪過,她若沒做,今日便是你我和離之期。”沈氏冷笑著問。

對丈夫,她已經失望透頂。

一直忍而不說的‘和離’二字終于脫口而出。

說出來后,她雖心痛。但也輕松了,終究有了結果,便不會再有糾纏。

其實在來的路上她還在想著。要是丈夫真誠向她道歉,說那只是他一怒之下的失言,并非是罵女兒,她也許不會這般堅決的說出‘和離’二字。

誰料到丈夫一開口就是為他自個兒辯解,并非認錯,不僅如此,又口出污言來罵女兒做了傷天害理之事。他才那般說。

言下之意便是,他沒錯,他是為了女兒好才咒女兒。若換做是旁人,他都懶得詛咒呢。

呵呵,果真是世間最好的父親,連詛咒都變得這般高尚偉大。真是令她開了眼界。

這等男人。她要是還留戀,她豈不是連他都不如?

沈氏的決絕,齊正致瞧在眼中,仿佛晴天一個霹靂。

他不相信這句話是從妻子口中說出來的,卉娘一直深愛著他,她不會離開他的,她只是與他說笑話呢。

再說了,他只是盛怒之下說了一句話而已。又不會成真,何況在他那般憤怒的情況下。都未動女兒,換做是他人一定做不到。

齊正致忽略沈氏和離之言,鎮定的說道,“卉娘,我知道你疼妙兒,我疼她的心不比你少一分,我今日之所以如此生qì,全是因為妙兒行事過分了些。

父親是妙兒的祖父,是長輩,妙兒應該敬重而非頂撞。今日因客人們未到,父親心情已經不好,妙兒為何明知如此還要上前去出風頭?

她若不說那些話,父親又怎會要拿家法?”

“依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妙兒是咎由自取,活該要行家法嘍,是不是?”沈氏緊緊攥著拳頭問。

“我并非說她活該,只是依她的聰明應該知道那時候不可說話,她為何就不知避了那風頭呢?還有當面向人討要禮物,也是一件十分失禮丟臉的事兒。”齊正致答道。

“呸!”沈氏忍不住啐道,“齊三郎,你只知埋怨責怪妙兒,有沒有想過妙兒為何要那樣做?你當真以為她是想要那什么禮物嗎?

妙兒她是為了我,為了我,你知不知道,蠢貨!”

她已經怒不可遏,忍不住口出粗言罵著。

深深吸了口氣,她又繼續說道,“齊三郎,你敢罵妙兒向人討要禮物是失禮丟臉之事,怎么不敢去罵你父親,他當時罵我們幾人,怎么不見你出言駁斥?

今日若不是妙兒當時站出來打斷,你可知你父親又有多少污言穢語等著我?

怎么,難道就我們母女該死該罵,旁人都是金枝玉體,碰不得說不得,以前對白蓮母女如此,眼下對你父親還有芙蓉也是如此。

既然在你心中,我們母女是如此的不堪,讓你煩惱讓你丟人,現在我便成全你,從這一刻開始,我沈卉娘與你齊正致橋歸橋,路歸橋,不再有任何瓜葛,湛兒留在齊家,妙兒隨我離開。

從今往后,你我二人皆清靜了,齊三郎,請寫放妻書吧。”

沈氏一口氣將話說完,然hòu認真的看著齊正致,等他點頭。

齊正致立即傻了。

終于意識到妻子并非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他是對女兒不滿,認為她不夠聽話,不夠溫順乖巧,對他不夠敬重,還常忤逆他……可這些只是他對女兒的態度,對卉娘他從無二心,一心一意想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

誰料卉娘竟因為那逆女而要與他和離,這……

往后的生活中若無了卉娘,再也看不見她的笑容,再也聽不見她說話,再也不能感受她唇間的溫存,那人生還有何樂趣?

全都是齊五的錯,事情全因她而起……

“不,卉娘,你不能離開我,不能離開,你難道忘了咱們成親時互相許下的諾言嘛?

我對你說,咱們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生生世世都只對你一人好。你對我說,我不棄你便不離,可今日你為何要說出這般絕情的話來?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能離開我,不能……”齊正致的眼睛里竟有了霧氣,他輕輕呢喃著要來抱沈氏,步伐有些踉蹌。

沈氏的身子往旁邊一偏,避開他的懷抱,冷著眸子說道,“齊三郎,往事休要再提,我意已決。

若不想事情鬧得太難看,就趕緊寫好放妻書,最遲明日我們即離府,往后不會再讓你受擾。”

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單手撐了桌面穩住身子,拼盡全力忍著淚水。

要說不傷心,那絕對是假話。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對丈夫是傷心是絕望,可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甜蜜的愛情業已轉成溫暖的親情,他們早是一體。

與他成親時,是想著要和他過一輩子的,這十八年里,她對他付出的是全部的愛,毫無保留盡一切可能的去愛他,從未想過會有這一日。

但她明白,她不僅僅需要的是體貼溫柔專情的丈夫,更需要丈夫對家庭對子女有責任心。

換言之,丈夫倘若真心愛她,便不會嫌棄女兒,更不會傷害女兒。

因為兒女是他們二人愛情的延續。

既然他容不下女兒,那愛情也算到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