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是妻管嚴

第220章:代價(雙更合一)

(7kshu)

更新時間:20160101

齊正致并非真的蠢笨。

他瞬間明白母親這番話的意思。

明白母親的意思后,滔天怒火再次涌滿胸膛。

他肅了面色,鄭重的說道,“母親,我可以再求卉娘,為我方才的沖動賠禮致歉,求得她的諒解。

但是要讓我去哄那逆女,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對她,我從未做錯過什么,我只是在認真的盡我做父親的職責。”

“啊呸!”馬氏見他如此,忍不住狠狠啐道,“我看老三你是日子過得太順了,腦子都鈍了,到這時候了你還冥頑不靈,還在那兒口口聲聲說自個兒無錯。”

“老三,虧你是飽讀詩書之人,兒女不管犯了多大的過錯,你都不可那般歹毒去罵,莫說沈氏要與你和離,換做是任何人都無法忍你,你那書真是讀進狗肚子里……”

“母親,我都說過幾遍了,我并沒有罵她遭天譴,只是提醒她往后不可再如此,否則會遭天譴,是那逆女非要小題大做……”齊正致十分不服氣的為自己辯駁。

他始終堅持自己的意見。

對母親的指責根本不認同。

“夠了!”馬氏高聲打斷他的話,問道,“老三,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去哄哄五丫頭?”

“絕不可能!”齊正致義正嚴辭的拒絕。

看著兒子倔強的面龐,馬氏仿佛看到了第二個齊常新,內心深處情不自禁涌出濃烈的哀傷。

自幼到大,她一直以三子為榮,心里最最疼愛的也是他。

就因為最疼他,后來在娶親一事上他的違逆令她十分痛心和生氣。認為白疼了他,是以對沈氏怎么也不喜歡不起來。

她總認為是沈氏改變了兒子,讓兒子不再聽她的話。

如今看來,倒是她錯了。

并不是誰改變了兒子,是他本性如此,只是她不曾發現而已。

馬氏長長嘆了口氣,搖著頭說道。“老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在來之前我還想著你一定會聽我的勸,將這事妥妥的解決。如今看來是高看了我自個兒。

老三你句句罵五丫頭是逆女,你又何嘗不一個逆子?”

最后一字字音落,馬氏順手砸了書案上一本書,眉目之間怒意奔涌。

書落在齊正致腳旁。

被母親罵做是逆子。于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羞恥。

他可是整日將孝字掛在口邊,也整日要求這人要求那人要去行孝道。更是認為他自己是名符其實的孝子,不曾今日卻被母親罵為逆子,讓他如何能接受。

他怎么可能和那逆女是同類人?

一張蒼白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本能的辯解道。“母親,我……”

“你什么都不用解釋,何為逆?不順父母者便為逆。我是你母親,我說的話你不聽。那你不是逆子又是什么?”馬氏反問。

齊正致頓時啞口無言,一時之間無言去辯駁。

過了好半晌,他才答道,“母親,不管您要求兒子去做什么,兒子都能答應,唯獨向逆女謝罪這事兒子做不到,也不可去做,還請母親諒解!

母親,兒子這就去找卉娘,先向她道歉,然后再向她說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定能讓卉娘改變和離的決定。”

“不!老三,你一日不承認自己對五丫頭做錯了,這家就一日不安寧。就算今日沈氏諒解了你,誰敢保證你下回不再犯同樣愚蠢的錯誤?

一旦你犯錯,今日之事就會重演,咱們安寧侯府可經不起這折騰……”馬氏說道。

她深深吸了口氣,似在做著什么決定。

過了好半晌,她才說道,“老三,既然你不知悔改,為了咱們安寧侯府的安定,我不得不罰你。”

說著,她看向身后的齊媽媽道,“齊媽媽,去請家法來!”

啊,又是家法!

齊媽媽和紫香幾人情不自禁多看了幾眼馬氏,她們眼中均有驚駭之色。

她們不會忘記齊常新受傷,就是因為他說了句‘請家法’,都擔心馬氏會不會也如齊常新一樣。

被重新放進盒中的家法卻表示非常激動,又有人血可喝啦,真是太幸福!

“母親……您要對兒子用家法?”齊正致看著母親,非常驚訝的問。

“是!”馬氏鄭重的點點頭。

面色雖陰寒,可眸子深處還是有著不舍。

再怎么惱,畢竟都是她的兒,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哪兒真舍得啊。

可為了安寧侯府的前程,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犧牲一人,保全整個侯府,值了!

馬氏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再次問道,“你可知錯?”

她希望兒子能點頭。

可惜她的兒子讓她失望了。

齊正致站直身體,背手而立,認真的說道,“母親,兒子乃堂堂七尺男兒,豈可為了逃避痛苦而折腰,無錯便是無錯!”

“好,你有骨氣,很好!”馬氏被兒子給氣笑了。

她怎么就生了這等不知所謂的孽障。

也終于明白沈氏為何堅持要和離,面對這頭犟驢,實在是太氣人了。

馬氏向齊媽媽高聲喝道,“齊媽媽,快些!”

“是,老夫人,奴婢這就去。”齊媽媽被嚇了一跳,不敢再耽擱,匆匆出了居微齋。

半斤的鴨子四兩嘴,說得便是齊正致這種人。

不管之前說得多么堅定,多么豪邁,當竹鞭接觸到皮肉之后,他開始后悔了。

但他自恃的尊嚴不允許他張口向馬氏求情。

“給我打,狠狠的打!”馬氏闔上雙眼之前如此叮囑行家法的小廝。

原本該她來打。

可她下不去這手。

耳旁是兒子壓抑著的痛苦呻*吟聲,還有竹鞭觸肉的聲音。

老三,我并不想如此待你,是你逼我如此啊!

馬氏在心里長長嘆了口氣。

五鞭之前齊正致尚能忍了痛。五鞭之后再也忍不了,終于慢慢哀叫出聲,額上開始出汗。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未開口向馬氏認錯。

齊正致足足被打了三十鞭之后,白色中衣已是血跡斑斑,蠟黃色的面上汗如雨下,雙眸中眼神黯淡。嘴唇已被咬出血。

趴在那兒。雙手無力的垂著,像只被打的癩皮狗一般。。

馬氏看著他,不知是該夸他骨子硬。還是該罵他蠢如豬。

“老三,今日暫且如此,你認真想想自個兒到底錯在哪兒?倘若再死不悔改,你房里的事我一概不會再管。由著你們折騰去,看到最后吃虧的是誰。”馬氏說道。

然后她長嘆一口氣。帶著齊媽媽和紫香幾人離開了居微齋。

松鶴院東次間。

沈氏和齊湛二人還在,齊妙也來了。

她是左右等不回母親心里著急,就想著讓夏霜去看下,結果秦絲倒先回來了。說母親去了松鶴院。

并且她還從秦絲口中知曉了母親要求和離一事。

她愣了半晌沒有說話。

前世母親被陷害冤死,今生以為母親會和父親白頭偕老,結果因為她的事而走到這一步。

唉。這到底是天意,還是她之過呢?

想了想。她還是趕去了松鶴院。

她猜測馬氏也不會那樣爽快答應和離,擔心母親情急之下會和馬氏鬧起來。

等齊妙來到松鶴院后,馬氏已去了居微齋。

“娘,您真的決定要……和離?”一見到母親,齊妙便極認真的問道。

“當然。”沈氏也很鄭重的點頭。

“父親和祖母同意?”齊妙又問。

沈氏輕輕搖頭,“他們自是不同意,但我不會放棄,不行就去衙署告離。”

齊湛在一旁立即說道,“娘,您忘了方才祖母怎么說的嘛,就算您真與父親和離了,祖母也會不允許我和妹妹隨您離開,娘您難道能舍下我和妹妹?”

“祖母是這樣說的?”齊妙忙問齊湛。

“是的,祖母一直勸娘莫要與父親和離,后來見娘始終堅持,祖母便這般說了。我看祖母那樣子可不像是說假話呢。”齊湛答道。

然后他悄悄拉了齊妙的衣袖,沖她搖頭,并用唇型告訴她‘你勸勸娘啊’。

齊妙微微頷首,眉心情不自禁擰起。

祖母之言不是嚇唬他們,她和哥哥都姓齊,是齊家人,娘和父親和離之后,不再是齊三夫人,而是重新變回沈二小姐,齊家人是有足夠的理由拒絕娘帶他們走。

就是不知律法對夫妻和離后女子歸屬是否有明確規定,若無,他們就有機會隨著母親離開,若硬性要求隨父,那可就麻煩了。

齊妙對律法并不通曉,前世身邊也無人和離,更不了解。

她便問母親,“娘,律法可曾規定我和哥哥一定得留在侯府?”

沈氏搖頭,“這倒沒有。”

齊妙眸子一亮,“既然沒有,那我們就有機會去爭取。”

“妙兒,湛兒,你們放心,娘絕不會丟下你們不管,實在不行咱們就去衙署告離。”沈氏鄭重的說道。

這事少不得要勞煩父親出面了,不然難圓滿。

在京城,齊三郎的面子比她好使,但怎么也抵不了父親。

只要父親出面,相信府尹會偏向她這邊,還有安寧侯如今心性大變,到時可從他身上下手。

沈氏暗暗想著。

她不擔心沈家人反對她和離,對她的決定,沈家人一定會支持。

“卉娘,你可曾想過真要去了衙署告離,就算最后府尹判離,可湛兒、妙兒二人名聲也會受損。”馬氏的聲音忽然從門口方向傳來。

齊妙忙抬頭循聲看過去。

馬氏帶著齊媽媽、紫香幾人進來。

對馬氏之言,齊妙深以為然。

和離雖不是休妻,可也不是一樁值得大肆宣揚的事兒,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一旦去了官府,勢必鬧得滿城皆知。人人都知他們兄妹隨了母親。

她倒無所謂,可哥哥卻不一樣,在安寧侯府,他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少爺,要是隨母親一道去了燕關,便成了寄人籬下。

雖然外祖一家肯定會對哥哥極好極照顧,但他終究不姓沈啊!

是以最好的辦法便是哥哥隨她們一同離開侯府。但不能明確讓旁人知曉他是隨了母親。到時可對外宣稱哥哥是出外求學了。

其中的利害沈氏豈能不知。

她抿了抿雙唇,起身站了起來,撩了裙角毅然對著馬氏跪下去。“婆婆,為了兩個孩子,求您大發慈悲之心,允了我了的請求吧。”

說著。便要叩頭。

馬氏忙伸手去扶她,“卉娘你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商量就是,起來起來。”

“是啊,娘。有事咱們和祖母好好說。”齊妙也趕緊去攙,可不敢讓母親在*的地上跪著。

沈氏倒也沒堅持跪著。

她知道馬氏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若心狠起來。跪再久也無用。

馬氏緊緊握了沈氏的手,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卉娘,我知道你心里委屈,還知道五丫頭更委屈,可和離是大事,并非兒戲,你可得細致考慮清楚才是。

三郎心不壞,就是脾氣太倔,那倔脾氣一上來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不過今日我讓他知道了寧死不悔的下場,我請家法教訓了他。”

“請了家法?”齊妙大驚。

沒想到祖母為了讓母親改變主意,竟如此費心思,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祖母是有多么的不喜歡母親,她比誰都清楚,可現在祖母的表現只會讓人感覺她是喜歡母親的,所以不愿母親離去。

沈氏正垂眸沉思,聞言陡然抬眸,驚詫的瞪著眼睛看馬氏。

也有些不信所聽見的。

婆婆竟舍得動用家法罰齊三郎,這……怎么可能?

“是呢,老夫人命人打了三爺整整三十鞭呢,都見血了……”齊媽媽在一旁應話,并搖頭嘆氣。

馬氏看著沈氏又補充道,“卉娘,你若還不解氣,我命人再去打那孽障。”

“不……婆婆,這與打不打他無關。”沈氏擺了擺手,“他若繼續堅持他的道理,打他百鞭又有何用?”

“卉娘你聽我說,結一樁婚姻不易,為了孩子將來的前程,咱們再給老三一次機會,下回他要是再敢犯,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全力支持你,如何?”馬氏再次勸道。

齊妙眸子輕輕一轉,立即也對母親說道,“娘,咱們就且聽祖母這一回好嗎?今日這天色也不早了,有什么事兒改日再說吧,咱們先回屋吧,祖母也該乏了。”

看來這事得想個萬全之策,讓齊家到時心甘情愿的讓她和哥哥隨母親離開。

沈氏輕輕點頭,道了好。

反正她是不想再與齊三郎繼續生活下去,但想要辦得圓滿,得好好謀劃才行,既要將孩子們帶走,但又不能影響他們的前程。

今日的確不是良機!

最終她的理智戰勝沖*動。

見她點頭,馬氏長長吁了口氣,仿佛打了場勝戰一樣。

真是不容易啊!

卻說居微齋那邊,齊正致趴在軟榻之上,痛得整個人近乎虛脫。

他覺著今日這痛遠勝當日被刀刺傷。

因今日不僅僅是*上的疼痛,還有精神上痛苦的折磨。

那時有妻兒和家人在身旁噓寒問暖,今日身邊只有長隨與小廝,不見半個親人的面,這令他心寒如冰。

忽然房門被敲響,外面傳來芙蓉清冷的聲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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