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是妻管嚴

第276章:陌生記憶的主人

是女子聲音。

很陌生,齊妙保證從未聽過。

深更半夜房間里忽然出現陌生聲音,饒是她再膽大,也禁不住驚出一身冷汗。

齊妙雙眸一凜,眼神如刀子一樣快速將房間掃了一圈,但未見人影。

“別找了,你看不見我的。”女子聲音再起。

齊妙聽出她語氣里帶著嘲諷。

“你是誰,別故弄玄虛,有能耐就出來說話。”齊妙低聲喝道。

“呵呵,我在你身體里面,如何能出來?”女子輕輕笑了。

笑聲在寂靜的深夜里略顯尖銳。

齊妙之前是害怕緊張,現聽了這話則是恐懼和驚悚了。

不說是她,換做是任何人,聽說自個兒身體里有個人兒,還能說話,都會被嚇死。

這已經不能用荒誕離奇來形容,因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你……你騙人……”齊妙被駭得立即從床*上蹦到地上,并出于本能的上下蹦跳了兩下。

她之所以有這看起來很幼稚的動作,是因為她覺得女子聲音并不像是來自外界,而是真的就在她腦子里向外傳著。

咯咯!

女子應該是知道齊妙的動作,竟然高聲笑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齊妙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逗你啦,你別害怕,我的確在你身體里,但你放心,我不會害你。

你應該還記得重生之后,你腦子里多了一部分不屬于你的記憶,包括你現在會的醫術,那都不是你的。

而我,就是那陌生記憶的真正主人。”女子終于止笑聲,一本正經的向齊妙解釋她的身份。

啊?那陌生記憶的主人?

她終于開口說話了。

齊妙聽女子一番解釋后,緊張到近乎窒息的心情終于漸漸平復。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更鎮定一些。然后問道,“那么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將記憶留在我這兒?”

女子沒有立即回答,似在思考著什么。

過了好半晌,她才長長嘆息一聲。說道,“齊妙,你問我是誰,其實也可說我就是你。”

“你是我?”齊妙瞪大雙眸,滿面不可置信的表情。“這怎么可能?”

“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女子輕輕說道。

“嗯。”齊妙點點頭,然后坐回被窩,靜等女子說出前因后果。

這事非同小可,若不弄明白,她終身難安。

且這段陌生記憶困擾了她好久好久,今日終有結果。

女子又沈默了,似在回憶前塵往事。

齊妙也不催,耐心等著。

“唉!”過了好半晌女子才幽幽嘆了口氣,有些哀傷的說道。“我本不是這時代人,因遭遇一場意外,魂魄游離出身體,就這樣變成了個孤魂野鬼,也不知飄蕩多久之后終于遇見了你。

那年你七歲,你不小心摔傷了,你因痛苦變得很虛弱,我便趁虛而入占了你身體,從此之后我就成了你……

后來,我遇見了生命里最愛的男子。他就是羅子青……”

女子說一會兒停一會兒,約講了半個時辰,才將前塵往事說了清楚明白。

聽她一番解釋后,齊妙總算明白自己為何初見羅子青時有那種怪異的感覺。全來源于她的記憶。

簡單來說,前世……不對,也許是前前世吧,她齊妙從七歲那年就被這女子侵占了身體,主宰了她的意識和思想,變成另外一人活在大魏朝。而身周的親人無一人知曉這事。

被換了靈魂思想的她與羅子青情投意合,歷經一番風雨之后,羅子青功成名就,他們締結良緣,日子過得恩愛甜蜜。

只可惜天妒紅顏,在羅子青一次外出公干時,她被人給害了,葬身火海,再次魂飛魄散。

“是誰害了你?”齊妙心情很沉重,抿唇問了一句。

她想到了靈山寺那夜做的噩夢。

原來那不是單純的夢境,而是曾經真實發生的事實。

難怪在夢里她會喊子青救命,這些全來源于這位不知名的孤魂。

被人侵占身體霸占靈魂,她自是生氣和憤怒的,可想到自己身體曾糟火熾,她又想知道仇人是誰。

“你不生氣我曾占了你的身體嘛?”那女子不答反問。

“不僅僅生氣,我還很憤怒。”齊妙如實答道,“可這些又有什么意義,都是曾經的過往罷了,我只是想知道仇人是誰,說不定今生會遇見她,到時可以提防著。”

女子又沈默了一會兒,這才答道,“我不敢肯定到底是誰,但那個叫紅綢的女人很可疑。”

“紅綢又是誰?”齊妙問。

“她是子青無意中救下的一個女人,子青見她無家可歸很可憐,便將她帶了回來,我們收留了她。

在我出事之前,我和丫鬟閑聊時,丫鬟說紅綢看子青的眼神很可疑,我當時還笑丫鬟太多心了,因子青待我太好,我相信他不會為別的女人背叛我。

唉,是我的自信害了我,這么多年,我思來想去,當時害我喪命的極可能就是紅綢。”女子輕輕解釋著。

呵呵,和她一樣蠢。

齊妙在心里諷笑一聲。

前世的她不也是這樣嗎?

因為太相信徐澈,才讓白蓮屢屢得逞,最后落得那凄慘的下場。

女子又嘆息了一聲,繼續說道,“不瞞你說,這世要不是你仇恨的意念太過強大,我可以再次侵占你的思想和靈魂,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地步……”

“你占了我一世還不夠,難道還想生生世世占我的身子嘛,你真是可惡。”齊妙忍不住怒了。

“呵呵!”女子輕輕笑了笑。

聲音越發飄忽輕靈起來。

女子道,“妙兒,你別生氣了,我就要走了,以后再也不能占你的身子了,你好好活著……”

“你要走?去哪兒?”稍猶豫了會兒,齊妙不忍,終于還是開口問道。

雖然這女子曾侵占過她的靈魂。但她曾經替她活過一世。

反正是一種特別復雜的感覺,恨她,卻又不想她有事。

女子又笑了笑,說道。“可能是我飄蕩太久的緣故,越來越虛弱,這也是控制不了你主要原因所在。

這一世,你要是能和子青成為夫妻,我還能繼續活下去。可惜你最終選擇了紀陌…

罷了罷了,木已成舟,多說無益,我只有一件事求你。

妙兒,子青自幼喪母缺愛,他外表強干,內心實則像孩子一樣,需要溫暖需要愛,我求你以后能幫我多照顧他,讓他一定好好活著。找個真正愛他的好姑娘,好好過日子……”

女子的聲音越來越輕,輕的齊妙都快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了。

可齊妙還是明白要發生什么事兒,她忙道,“你……你別走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想魂飛魄散,我還想等子青回來,可是我沒有力氣再等他了,我大限已到。

有用的東西給你留下了,唯有子青對我的愛。我要帶走,幫我照顧好子青,永別……”女子聲音里有了潮氣,最后漸漸消失在空氣里。一切歸于平靜。

不管齊妙如何呼喊,都無人再應答。

而她腦海中雖然記得羅子青,可再次想起他時,沒了男女之愛,唯有朋友之情。

正如那女子所說,她帶走了羅子青的愛。真的離開了……

“你還我沒告訴你叫什么名字,也沒說你去了哪兒……”齊妙抬頭看著虛空,已然淚流滿面。

只是想過陌生記憶的主人和羅子青有關,卻沒有想到會是她自己的前前世。

這一世她要是順了女子的心意,嫁給羅子青,女子還能繼續存在著。

是她害了女子魂飛魄散嘛?

魂飛魄散的她還能進入輪回嗎?會不會再遇到她的羅子青?

齊妙將頭深深埋進被子里,心痛得難以抑制,任由淚水滂沱。

她不知是為自己傷心,還是為女子而悲哀。

說來也奇怪,齊妙與女子之間的對話,守夜的月夏一無所知,直到第二日見齊妙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才被嚇了一跳。

“小……小姐,您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蜂子蟄了?”月夏瞪大雙眼問。

這時節哪兒有蜜蜂?

齊妙輕嗔了她一眼,輕輕搖頭,沙啞著嗓子說道,“沒事,昨晚又做了個噩夢,快幫我洗漱,我要去找母親有事呢。”

月夏沒再多問,忙伺候她換衣、梳妝、打扮。

雖然夏霜用熟雞蛋為齊妙滾了眼睛,但依然未消腫。

齊妙也不在乎這些,頂著一雙腫眼去見母親。

沈氏見到她自是少不了要問原因。

齊妙解釋道,“娘,我昨夜做了個噩夢被嚇哭了,睡得不太踏實。”

“又做什么噩夢了?”沈氏心往嗓子眼一提。

“我夢見一位白衣女子,長得極美,她向我哭訴,說她是孤魂野鬼很可憐……”齊妙抿了抿雙唇,說道。

“怎會做這種夢?一定是睡覺將手壓胸口了,這才做了這噩夢。妙兒你別怕,世間哪兒有這些東西。”沈氏被嚇得面色一白,趕緊安慰。

齊妙卻輕輕搖頭,“娘,有些事兒咱們是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我想去靈山寺請法師為她超渡一下,既然夢見了,也是一種緣分,盡我可能幫幫她吧。

如此我也心安,不然總覺著心里有事兒放不下。”

她要為那女子做場法事,有無效果她不知道。

這是她唯一能替女子做的。

可惜的是不知道女子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否則效果會更好吧。

想到女子,齊妙眼睛又發酸。

沈氏將她摟入懷中,忙不迭點頭,“好好,娘全依你。妙兒你說的有道理,不管是不是夢,既然夢見了,那就是緣分,我讓云媽媽準備一下,咱們明日便去靈山寺。”

唉,妙兒口里說對賜婚一事不在乎,實則心里難受呢,不然怎會眼睛哭腫成那樣。

說到底,都是我這娘的無用,才讓孩子受委屈。

沈氏眼淚也滾出來。

她認為齊妙是傷感和紀陌的親事才流淚,為了不讓她擔心,才故意尋了那么個借口。

可她卻不揭穿,順著女兒的意思走。

“嗯,多謝娘。”齊妙很感激母親無條件的支持,卻不知母親心里另有他想。

陪母親用過早膳,她就回明月閣去休息。

昨晚一宿未眼,加之又流淚過度,現在眼睛疼得不行。

次日,齊妙隨著母親前往靈山寺。

經了一日休息后,齊妙精神狀態有所恢復。

到達靈山寺后,沈氏先安頓好住處,然后讓云媽媽去看遠空大師在不在。

這回運氣比較好,遠空大師正好云游才回。

沈氏便帶著齊妙去見了遠空大師。

齊妙又將之前說的夢境對他復述了一遍,然后要求他給女子做場法事超渡。

聽完她所言,遠空大師高宣一聲佛號,道,“種善因結善果,齊五小姐心地善良,有此善舉,今生必定福澤恩厚,一生平安富貴。”

“多謝大師。”齊妙道謝。

法事如何安裝,這些自不用齊妙去操心,自有沈氏去安排。

沈氏出手闊綽,遠空大師自是盡心。

齊妙和母親在靈山寺住了三天,等法事做完之后,她們才下山回府。

坐在馬車里,聽著得得馬蹄聲,齊妙眼神有些飄忽。

她還在想那女子的事兒。

雖然只是過了幾日,她卻有種過了幾輩子的感覺,好多在世人眼中認為是荒誕離奇不可能發生的事兒,全都在她這兒發生了。

雖然是事實,卻不能對外人言,只能默默藏在心里。

唉,我能做的就這些了,希望她能進輪回。

齊妙暗暗祈禱。

忽然馬車一頓停了下來。

“齊叔,怎么了?”沈氏隔著車簾問車夫。

“三夫人,前面有群人在爭吵將路攔了,奴才也不知出了何事。”齊叔應道。

齊妙靠著車壁沒說話,也沒心思去管外面的閑事。

不用沈氏吩咐,坐在后面馬車中的云媽媽很快探了消息回來。

“夫人,小姐,有個小姑娘在賣身葬母,有一惡霸垂涎小姑娘的美貌,非要搶強了回去……”云媽媽簡單說道。

“真是可恨。”一聽說是這事,沈氏頓時怒了,這事她得管。

見母親要下馬車,齊妙這才透過車窗往外看過去。

隔著鬧哄哄的人群,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瞳眸立即收縮,雙手也情不自禁攥起。

真是冤家路窄,不曾想會在這兒遇上了她,還以為今生她不會出現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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