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從京城帶回來了一個行商的女子,那女子雖然是個商人,性子卻很溫柔,對她也恭敬,處處讓著她。
直到那個寒冷冬季來臨,她出遠門回來后,一直病著。
那個時候她覺得她矯情,還在折磨著她,讓她帶病服侍她,不想過幾天那女子病重了,留下來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小嬰兒,郁郁而終。
突然沈老夫人生出來幾分后悔,如果那個女子沒死的話,會不會她也能臨老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孝順人呢?
罷了,現在想什么都遲了。
“老夫人!”沈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忙緊緊扶著老夫人,不知道剛才大小姐同老夫人說了什么,怎么將老夫人嚇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現在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看得出來,沈家如今可是大小姐一人獨大。
別說是老夫人了,即便是性子厲害的當家主母陸嬰也懼怕大小姐三分的。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這人啊!
“老夫人,您若是身子不爽利得話,老奴扶著你回去歇著?”
“歇什么歇?”沈老夫人強自掙扎著直起了身子,看著四周氣派的宅子,虛榮心隱隱作祟。
“今兒是我大孫女兒喬遷之喜,怎么的也要喝幾杯才行!”
沈老夫人忙帶著人追著沈嘯文等人的腳步而去。
沈鈺珠同陸嬰在偏廳里說了會兒話,接著后面園子里的戲班子已經開始唱了。
陸嬰也不得不陪著沈老夫人去聽戲,固然誰也沒有將沈老夫人當回事兒,可面子上總得過得去才行。
沈鈺珠回到了自己的暖閣中,剛換了一件汗濕了的衣服,想得透透氣。
不想云香急匆匆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喜色笑道“主子!主子!!老爺子來了!還有舅老爺,表少爺他們!”
“什么?”沈鈺珠忙坐了起來,急匆匆朝著門口走去。
“主子!主子!披風!”張媽暗自好笑,大概是一年沒見蕭家人了,急成了這個樣子。
沈鈺珠耐著性子等張媽將她打理好,她忙沖出了暖閣的門。
“外祖父現在去了哪兒?”沈鈺珠心頭其實是有些忐忑的。
之前她擅自進京嫁給了慕修寒,外祖父便不是很高興。
后來她在京城闖了這么多的禍,惹得他老人家不遠千里親自來京城找她,她卻又假死,還去了豫州。
如此外祖父又在不喜歡的京城地界兒等她了小半年的時間,此番不知道生氣成了什么樣子。
云香忙道“李恒去接的老爺子,本來想要將老爺子接到正廳的。”
云香頓了頓也是心頭奇怪,依著老爺子的身份和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該是接到正廳里的。
等世子爺忙完前院皇子們那一頭,還得來給老爺子行禮才算合適。
也不知道老爺子是怎么想的,竟然一步也不肯去前廳,只說要去一個僻靜處同自家外孫女兒說句話就走,連宴席都不愿意去赴。
“回主子的話兒,老爺子執意不去前廳,李恒將老爺子送到西花廳了。”
沈鈺珠腳下的步子微微凝滯,不曉得老爺子是不是生了她的氣。
她忙疾步去了西花廳,遠遠便看到花廳門外站著的蕭家仆從,那些人看到沈鈺珠走了過來,紛紛躬身給沈鈺珠行禮。
沈鈺珠點了點頭,疾步走進了花廳的門,入目便是一大家子人,好不熱鬧。
大舅蕭正道,大舅母姚氏,帶著小兒子蕭銳坐在一處。
蕭銳有半年沒見,居然長高了幾分,脫去了娃娃臉嬰兒肥,居然有些少年般的英武。
二舅蕭正宇,二舅母方氏,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
身后站著兩個大約十八九歲的少年,穿著靛青色錦袍,都是長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