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珠驚訝的發現,這般秘密之處,居然還坐著一個人。
渾身都被黑色布袍裹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楚模樣。
即便是一張臉都用黑色素紗蒙著面,看不真切。
只能看到她的身形,應該是一個女人。
慕熙彤今兒設局將她騙到這里來,必然是極其秘密的事情。
能坐在這里的人都不簡單,可慕熙彤再怎么腦子缺根筋,也不可能將不相干的人帶到這里來看著她作惡。
沈鈺珠在那黑衣女子身上多了幾分關注。
“呵呵,沈鈺珠你到底還是來了,”慕熙彤止住了罵慕修明的話頭,冷冷看向了沈鈺珠。
沈鈺珠看著她道“我外祖父呢?”
慕熙彤大聲笑了出來“你還真的是孝順,這點子倒是看不出來。”
“你看不出來的事情很多,已經到了這般天地,你我就不必再說廢話了吧?”
沈鈺珠看著面前那張令人作嘔的臉,臉色清冷如霜。
慕熙彤臉上的戲謔之色也淡了下來,眼底掠過一抹陰狠。
“好,我今天就給你個痛快!”
“來人!”慕熙彤輕輕拍了拍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襲來。
幾個黑衣道士拖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撲通一聲丟到了地上,那年輕人受的傷似乎很重,又是被狠狠丟到了那里,嘴巴鼻子都滲出血來。
“表哥!”沈鈺珠頓時神色一變,被打傷抬進來的人,正是蕭家的長孫蕭恒。
沈鈺珠忙要撲過去查看一下蕭恒的情形,卻被身后的兩個嬤嬤狠狠拽走。
沈鈺珠抬眸死死盯著坐在正位上的慕熙彤,瞬間明白了幾分。
慕熙彤設計抓住的是蕭家的嫡長孫,其余的人怕是已經逃了。
她的外祖父蕭老爺子更不可能被她抓到這里來,那枚扳指可能是祖父出于某種原因贈給自己長孫用的。
上一世,她做行商的時候,也經常將一些印章做小,最好做成隨身攜帶的配飾之類的。
這樣帶出去也不引人注意,比如上一世幾個錢莊的老板娘會將提取銀子的印章或者是憑證做成耳環,戒指之類的。
拿著這個可以在指定地點提取銀子,以備緊急之需。
這一次蕭家走的貨是軍糧,自然不能掉以輕心,故而長孫拿了祖父的扳指做憑證,沿路聯絡買賣自然是說得通的。
這事兒倒是說得通了,可沈鈺珠卻心頭一陣陣的發寒。
越是不確定的事情,越是讓人恐慌。
她緊張的掃了一眼地上因為傷勢過重暈過去的蕭恒,抬頭看向慕熙彤。
“放了他!”
“哈!放了他?”慕熙彤囂張地笑了出來。
“憑什么?”
沈鈺珠眉眼間滲出一絲冷冽。
“你對我有所求!”
沈鈺珠忍住了心頭的慌張,定定看著慕熙彤那張欠抽的臉一字一頓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臉色不好,定是遇到了麻煩。”
“而且你到現在都沒有動了殺我的心思,你那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現在還能在這里和我兜圈子說廢話,說明你現在不想我死,你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她想起來之前慕依依給她說過的,曾經在宮中密室差點兒被慕熙彤放血變成了藥人的恐怖經歷。
此時稍稍一聯想,沈鈺珠一下子想明白了許多東西。
她看向了慕熙彤冷冷笑道“你之前給皇上用的那些安神的藥,怕是再也做不出來了吧?”
慕熙彤神色劇變,藏在袖間的拳頭微微一緊,臉上的神色再也克制不住,露出了幾分猙獰。
這個賤人猜的沒錯兒。
地下密室里的藥房上一次被七皇子搗毀后,她再也做不出藥來。
其實她給乾元帝用的那些安神入眠的藥材已經斷了三天了。
如果不是蕭家人終于鉆進了圈套里,被她獵獲,以此來威脅沈鈺珠。
怕是她在乾元帝面前的這一出子戲碼根本演不下去了。
她現在手頭沒有一把利刃,在這宮中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現在父親慕侯爺也已經放棄了她這個女兒,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慕修寒那個野種。
她不服!
慕熙彤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蕭恒身邊,抬起腳踩在了蕭恒的身上。
沈鈺珠臉色一變,蕭恒是蕭家的嫡長孫,如果他死了,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蕭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蕭家也是被她連累的,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
“你想要什么?”
沈鈺珠聲音發寒。
慕熙彤終于看到沈鈺珠的臉色變了幾分,心頭不禁多了幾分暢快。
她冷冷看著沈鈺珠道“慕修寒對你當真是寵愛得很啊。”
沈鈺珠眉頭一蹙,不知道慕熙彤為何又扯到了這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