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嫡

第九十七章 醒來

迷迷糊糊之中,寧錦云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她能夠感覺到自己正躺在熱乎的暖炕上,身后蓋著一條厚厚的錦被,她的視線落到了熟悉的木制雕花窗框上,知道這里是自己的屋子。

不過,她不是在牡丹院嗎,什么時候回來的,她只記得自己被寧錦華用力推了一把,然后便暈了過去,剩下的事就都不清楚了。

“云兒怎么還沒有醒過來,大夫都說過了,要是今晚之前沒醒那可就危險了,說不好要出事的。”

聽這焦急的聲音,寧錦云知道是祖母在說話,祖母好像站在內室的門口,離她不遠。她把眼睛閉了起來,繼續聽著祖母的話。

寧老太太又氣又急,:“云兒都昏迷整整兩天了,要是再不醒,恐怕以后就算能醒過來,她的記憶也會出問題,說不定就什么逗不記得了。”

文姨娘垂頭站在一旁,一邊低聲抽泣著,一邊道,:“那這可怎么辦,老太太,您說云兒不會醒不過來吧。”

“你別烏鴉嘴。”寧老太太不耐煩地喝了一聲,:“傍晚之前若是云兒還沒有醒來,我非得重罰李菁和華兒不可。這次華兒實在太沒分寸了,再不好好管教她,她日后還指不定能做出什么荒唐事來。”

說罷寧老太太看著文姨娘和青蕓,吩咐道,:“你們倆要好好照看云兒,一旦云兒醒了,青蕓你要立馬去啟祥院告訴我,我有些頭疼,就先回去了。”

“是,奴婢知道了。”青蕓點頭應道。

文姨娘也點了點頭,又抬起衣袖擦了下眼角。

寧錦云聽明白了,看來這次她被寧錦華傷的不清,竟然昏了整整兩天,這也怪不得直到現在她的腦袋還有些痛,而祖母因此也很生寧錦華的氣,甚至說要好生管教寧錦華,還遷怒到了李姨娘的身上。

待寧老太太走后,青蕓來到了寧錦云的身邊,憂心地望著她,這時寧錦云卻忽然睜開了眼睛,朝青蕓咧嘴一笑。

青蕓又驚又喜,:“小姐,你醒了?”

聞聲,文姨娘也急忙過來,眼眶紅紅的,:“云兒,你終于醒了,你覺得如何,頭還疼嗎。”

在青蕓的攙扶下,寧錦云坐了起來,她摸了摸后腦勺,點了頭,:“還有些隱隱作痛,不過應該是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文姨娘說著就又流了淚。

這兩天她可是擔心壞了,整夜守在寧錦云的身邊,都沒怎么合過眼。

青蕓欣喜地道,:“小姐,奴婢去請周大夫來吧,您現在醒了,應該讓大夫過來看看才對。對了,奴婢還得去通知老太太呢。”

寧錦云拉住了青蕓,:“別忙,不急著去。我這次受的是硬傷,既然大夫先前已經來過了,那他該說的肯定都說了,該囑咐的也都囑咐了,現在就算請大夫過來用處也不是很大。也不必去告訴祖母,就讓祖母先著會兒急吧,等祖母明天再來時,我再假裝剛醒過來。”

文姨娘不解,:“云兒,這是為何,你想讓老太太很著急嗎?”

寧錦云回道,:“若是祖母著急了,她就必定會更加生李姨娘和大姐的氣,剛才祖母不是說了嗎,要是我在傍晚前沒有醒來,她就要重罰大姐了。這次大姐實在過分,她應該受罰。”

聽罷,文姨娘恍然明白了,她雖然性子溫和,處事不爭不搶,但遇到現在這種情況,她也很希望傷害寧錦云的人能夠得到懲罰。

青蕓咬著牙,氣道,:“對,就得讓老太太好好責罰大小姐,大小姐這次真是可惡,她必須要受罰!”

寧錦云緩緩點頭,安排道,:“為了不讓祖母發現,我醒了的消息就咱們三個人知道就好,咱們院子里的其他人就不必知道了。”她抬起頭看著青蕓,:“對了,我昏迷的這兩天,府上還發生別的事了嗎?”

青蕓想了想,:“大事倒是沒有,不過李姨娘似乎去和老太太鬧了,李姨娘想為三小姐做一些簡單的喪葬儀式,還想給三小姐弄個靈位,不過老太太不許,說人都嫁出去了,寧家不適合再做這些。”

寧老太太說的似乎有理,但是卻太不講究情分了,李姨娘因此在啟祥院跪了好久,卻被老太太派人給攆走了。

“老太太還不許有人再提起三小姐,說是晦氣,李姨娘這會兒估計在牡丹院傷心呢。”青蕓唏噓道。

寧錦云不想再說起這茬兒,就又問道,:“還有別的嗎?”

青蕓回道,:“還有就是顏二小姐來過了,她給您拿了些自己做的杏仁露來,說是如果您醒了,就讓我派人去告訴她一聲,她還說這幾天是不能來看書了,現在她爹管她管的很嚴。”

“她也是有心了。”寧錦云嘀咕著,:“她爹對她也太狠心了,而且對她們姐妹倆一碗水也不端平,她也是個苦命人。誒?對了,我爹這幾天有來過信嗎?”

眼瞅著就要過年了,寧家的三位老爺也該從京城回來了,寧錦云想著,若是爹從京城出發,應該是會給自己寫封信說一聲的。

文姨娘搖頭,:“沒有,老爺沒有來過信。不過這時候老爺應該已經離開京城了吧,想必過不了幾天就要到家了。”

想起爹和三叔就快回來了,寧錦云很是高興,她對青蕓說,:“明天派人去給竹趣樓打掃一下,爹和三叔就快回來了,得在三叔回來前把竹趣樓收拾好。”

竹趣樓是紅芍院后面的一座小樓,那里是寧三爺一直住著的地方,他常年在京城當官,每年回來時也很少和大家來往,都是一個人待在竹趣樓里看書寫字。

寧家和他關系最好的就要數寧錦云了,寧錦云的棋藝都是他教的,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里,寧錦云也常會去竹趣樓看書。

在寧錦云看來,她的三叔是這個家里活的最明白最通透的,不像她爹那樣糊涂,也不像二叔和祖母那樣薄情,更不像李氏母女那樣狠心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