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節他的真實身份
第093節他的真實身份
“孫先生,本王昨天是怎么睡著的?真的沒有誰進到本王的寢房里來嗎?”
景王看到孫緯的表情很詫異,而他自己的表情更為詫異,因為當他一覺睡醒的時候,竟發現寢房里一切布局都沒有變過,而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個夢,只不過這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到那女子的每一句嚶呤低語以及每一聲喘息都似近在耳邊一般。
“能與景王殿下纏綿悱惻,**一刻,不知道是多少女子的春閨美夢呢!”那女子媚惑般的低語以及纏繞在他身上柔膩的觸感也讓他數度沉淪,無法抗拒。
“殿下放心,民女自知身份低微,絕不會向景王殿下奢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對于民女來說,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而你想要得到的那個女孩,我也會幫殿下得到!”
“其實要得到那個女孩,也不是什么難事,殿下要看她最看重的是什么,可以為了什么舍棄一切,而據我對那個女孩的了解,她有太多割舍不下的東西,比如親情、再比如恩情!”
“除了楊家,還有兩個人對她來說十分重要,那就是魏國公府的世子徐舒玄與五少爺徐墨玄,而徐墨玄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殿下你一定想不到……”
景王思忖到這里,不禁蹙緊了眉頭,為了應證這個夢是否真實,他對孫緯下達了一個命令:“孫先生,本王要你密秘為本王調查一件事情?”
“殿下請講?”孫緯躬身回應。
景王的眸光變得雪亮,他壓低了聲音說道:“派幾個武藝高強牢靠的影衛密切觀注徐家五少爺徐墨玄以及他的父親徐諾的一舉一動,查出他的真實身份!”
孫緯有些震驚的問道:“難道殿下是懷疑徐五少爺身份有假?”
“徐墨玄在京城的名聲并不好,傳言說他是徐諾的外室所生,但是徐諾這個人,本王對他有所了解,他雖然外表上看像個尋花問柳的紈绔子弟,實則行事嚴謹,作風端正。三年前的秋闈便是他主考,而他提名出來的狀元、榜眼、探花都可稱得上是極負才學且性格耿直之人。徐諾不像是會私養外室之人,這是其一。”
“其二,徐墨玄與陸顏召走得極近。又好打報不平,性子與徐家其他子弟大相徑庭,徐家子弟個個尚文,如徐舒玄博物冶聞,凡宇宙名物之廣。經史百家之奧,下至稗官小說之微,醫卜技能、草木蟲魚之細,無不精通,徐青玄亦是文采卓絕的風流人物,但是徐墨玄……本王不說,孫先生也能明白,他在京城之中的惡名可不比陸顏召小。”
孫緯聽到這里時,也似想到了什么,皺著眉頭深思了一會兒。說道:“被殿下這么一提起來,孫某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有民間傳言說,陸顏召與徐墨玄形影不離,以致于容貌都有七分相似,幾類親兄弟!”
景王聽罷,心中更是如同敞亮一般,眼神變得有些陰郁而莫測起來,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停頓半響之后。他說道:“本王明白了,這件事情就交由孫先生去查吧,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查得真相找到實證之后再來回稟本王!”
景王站起身來。將一件月白色的袍子披到了自己身上,束上腰帶玉佩后,又道:“對了,楊府現在是什么情況?朝廷圣旨已下,楊五郎楊茗軒將會調任至京城擔任兵部侍郎,他們什么時候啟程去京城?”
孫緯眼神一變。答道:“殿下,剛剛小研給殿下送來了一則消息,說是楊府上來了一位受傷極重的貴客,而楊夫人的女兒似乎與這位貴客走得極近……”
看到孫緯略有些晦暗的眼神,景王也自然明白了這話中的意思,想來這位貴客必是一位男子了!
“是什么貴客?楊家有意將楊夫人的女兒許配給這位貴客嗎?”景王不以為然的笑問。
孫緯再次低下了頭,答道:“這位貴客正是徐家五少爺徐墨玄,而且這一次來楊府也的確是來求娶楊夫人的女兒,不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徐墨玄似乎受到了刺客的追殺,身中毒掌,已是命懸一線,現在楊夫人的女兒正在密秘為其療傷解毒,而楊五郎去京城的行程也改在了明日。”
“因為他們想帶楊夫人的女兒一起去京城。”
“受到了刺客的追殺?”景王眸光微瞇,腦海里忽然就閃現出了昨天好似夢中的那名少女,“他為什么會受到刺客的追殺?誰又會追殺他?他不是京城之中的小霸王么?”
景王還在失笑,卻聽到孫緯一句石破天驚的回答。
“依老夫的猜測,很有可能是錦衣衛!”
“錦衣衛?”景王訝然失聲,“孫先生這個猜測是不是太過荒謬了一些,徐墨玄他也是錦衣衛,難道是錦衣衛里起了內訌?”
“景王殿下難道忘了,徐墨玄曾在武舉策論中含沙射影的譏諷皇上,又動手打過司禮監掌印太監徐福,其膽大妄為的行徑堪比十四年前的蔣七郎,皇上雖然念在徐家世代為朝廷效力又是百年士族名門的份上不予咎錯,但誰又知道皇上的內心是否真的大度到不為此事而憤怒呢?”
孫緯說到這里,景王的臉色便沉了下來,父皇的心胸他最為了解,就是他也不敢去觸犯父皇的逆鱗,這個徐家五少爺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想到這里,他最后又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句:“堪比十四年前的蔣七郎?”
“小研,你真的看清楚了嗎?表小姐和那個徐家五少爺單獨呆在一個房間,而且還將那少年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這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還……他們這是要干什么?”寧安公主臉上似笑非笑,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氣惱,“這不是有損女子之閨譽的事情嗎?世子爺也不管嗎?”
“公主殿下,依奴婢看,殿下不如現在就過去瞧一瞧,說不定能借此機會讓世子爺向殿下服軟!”淑香一臉微笑的低聲對寧安公主說道。
寧安公主不由得蹙緊眉頭。有些微慍道:“這話怎么說,世子爺將他那個外甥女看得比誰都寶貝,本宮要是現在去拆穿這事,恐怕惹得他不高興了。他還一輩子記恨本宮!”
“公主殿下,您要是不去瞧,世子爺當您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會把這件事情當回事,若是您去瞧了。世子爺為了他那個外甥女的閨譽,定然會對殿下您百般示好以掩蓋此事。”淑香低聲說道。
寧安公主仔細一想,覺得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
不過,他真的會對她百般示好么?
想到他那樣的一個人有一天會對她百般示好,寧安公主臉上的笑意更深,不由得心花怒放,隨即又有些懊惱的想,她堂堂一個公主竟然卑微到要靠那些后宮女人們的手段來奪取夫君的寵愛,又覺得十分的不甘,可誰叫她第一眼見到他時就如同將這個人刻進骨子里了一般無法忘記呢!
那是七年前。她帶著淑雅與淑香在定安街道旁一家最有名的首飾店里挑選簪釵,耳畔忽地傳來一陣馬蹄聲經過,便好奇的朝那店鋪外面望了一眼,正巧,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策馬躍進她的視線,而那男子也恰好朝她看了一眼,雖然是漫不經心的一眼,可那豐神俊朗的面容以及颯爽的英姿便已深深的刻進了她的腦海里,令她魂牽夢縈飽嘗相思之苦。
那個白袍男子的身份也不是那么難查,大街上許多人都議論著:“楊家的幾位公子龍章鳳姿。能文能武,是不可多得的將門之才!”
后來她也去打聽過,聽到了許多關于他和蔣七郎行俠仗義、游歷天下的傳說,而那些傳說也令她十分的心馳神往。
所以當父皇問她想嫁給一個什么樣的附馬時。她便毫不猶豫的將心中所思念那個名字道了出來。
父皇起初是不高興的,他不高興也很容易理解,因為她所看中的這位附馬已經有了妻室,而且還是被他貶至鳳陽府的武將之子。
大眳是重文輕武的,文臣的地位遠比武將要高,在父皇眼里。那個白袍男子是配不上她的吧!
可是后來也不知父皇作了何種考量,最終還是下旨令這個男人娶了她,并且賜予了他安國公世子的爵位。他是楊家第四子,原本沒有機會得到這個爵位的,她總以為,他應該會感激她給他帶來的這一份榮耀。
在得知能夠嫁給他的一刻,她的內心是狂喜的,甚至在走進洞房的那一刻,她對自己的將來都是充滿了信心和幻想的。
她是當朝最受寵的公主,而且遠比他那個原配妻子要年輕漂亮,又有公主的尊貴身份擺在這里,從小受到的宮中教導禮儀令她養成了一種高貴優雅的氣質,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她不相信這個男人會不喜歡她。
可事實就是這么事與愿違,上天就是對她不公,她竟然在洞房花燭夜的那天晚上受到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的冷待,而且還是那般平靜不帶有一絲感情的冷待。
“公主殿下累了吧?累了不如就早點休息吧?”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很禮貌,語氣甚至還很溫和,可是他的目光卻至始至終沒有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等了很久,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問了一句:“夫君難道不在這里休息么?”
“不了,我還有事!”
就是這樣一句話敷衍了她七年,他們之間也僅僅只剩下那么幾句簡單的問候而已。
寧安公主想到這里,眼中的不甘與怨恨更盛,天知道當她看到他對阿凌那個小丫頭百般關懷寵溺的時候,她有多想將這個小丫頭掐死或是讓她盡早的離開他身邊,現在好不容易等到這丫頭長大,可以議親了,她本想賣景王一個人情,將這丫頭趁早的嫁出去,可是沒有想到……
不過,也好,不管她嫁給誰,只要早點嫁出去便好!
既然已經與男人獨處一室,那便去看看吧!
淑香一聽說她要去瞧,立刻為她披上了極為華麗的紫綃云紗的大氅。梳了個婉約風情的曰螺髻,便攙扶著她來到了楊茗鈺的書房,雖說是書房,可楊茗鈺都已經習慣了在此看書、吃飯甚至睡覺。所以這個書房其實很大,而且還修建成了一座院子,就叫陶然居。
院子里影影綽綽站著五個人,寧安公主走到門口的時候,便已認出這五個人便是楊茗鈺、楊茗軒還有楊茗軒的兩個兒子楊曦之、楊逸之。另外她那個繼女楊歆也在這里!
看到楊歆的那一眼,寧安公主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后展開一絲微笑,朝著這五個人走地這去。
“原來小叔和兩位侄兒也在這里!”寧安公主客氣的對楊茗軒說了一句。
楊茗軒也拱手施了一禮,道了一聲:“公主殿下!”楊曦之與楊逸之皆附合了一聲。
寧安公主再轉向楊歆柔聲說道:“歆兒,這么晚了,你應該回自己的臥房里休息,你現在長大了,還總是呆在父親的院子里不合矩距,知道么?”
看到楊歆怒目橫視。鼓起了腮幫子,她又笑得格外溫柔的說了一句:“昨天,你不是還要讓母親教你矩距的么?母親這便是在教你矩距。”
楊歆聽罷怒不可遏,正想說什么的時候,楊茗鈺打斷道:“歆兒,你母親說得對,快回去休息!”
楊歆十分不甘的抬眼看了楊茗鈺一眼,又將擔憂而不舍的目光掃向了那間燈火通明的書房,最終一跺腳,便抹著眼淚朝院子外面飛奔而去了!
楊茗鈺的眸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痛苦之色。心中微有疑贖,轉向寧安公主問道:“公主殿下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有睡?來這里做什么?”
寧安公主柔聲回道:“世子爺這一次難得在府上呆了兩天,也不到我那里去坐坐,到底是我這個做妻子的不稱職。所以本宮左思右想,還是親自來看看。”說罷,也朝書房看了一眼,佯裝好奇的問道,“世子爺怎么站在外面,那里面是有什么人嗎?還有小叔和兩位侄兒怎么也在這里。這么晚了,都不去睡覺?”
“有事要與四哥商量,所以這么晚了還來叨擾四哥,耽誤了四哥與公主殿下的相聚,還請見諒!”楊茗軒客氣的答道。
寧安公主已從楊茗軒的神色中察覺到了一絲緊張,心中更是大為得意,故作驚訝道:“既然是商量事情,怎么不進書房商量呢?現在雖然是春天,但夜寒露重,也很容易感染風寒。本宮正好想向世子爺借一本書來看,不如都隨本宮到書房里去吧!”
寧安公主說著,便已抬步朝那書房走了去,楊茗鈺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公主殿下,你要看什么書,我明日送到你的傾云閣便是!”他說道。
“世子爺連書房都不讓本宮進嗎?”寧安公主幽怨的朝他看了一眼。
“那世子爺既然不愿意我進書房,可否陪本宮去一趟傾云閣呢?”她溫柔的笑道。
寧安公主仰望著楊茗鈺,她的眼中帶著一絲威脅的深意,那分明是在告訴他:你若答應我去傾云閣,我便不揭穿這里的事情!你外甥女的閨譽,我自會替她保全。
楊茗鈺看著這一雙帶著挑釁和媚惑的眼睛,怔了半響,終于還是妥協了!
“那便隨公主殿下去傾云閣吧!”
聽到這個答案時,寧安公主臉上的笑容已如同春水一般漾了開,她終于能挽著夫君的手臂,等到她期待了許久卻求而不得的這一天了!
就在寧安公主帶著楊茗鈺離開一盞茶的時間后,韓凌終于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楊曦之與楊逸之不由得訝然,就見表妹渾身似乎都已濕透,晶瑩的臉上還淌著汗水,她的神情也是極度的憂凄而疲憊,整個人就好像虛脫了一般。
“表妹,怎么樣?你怎么會成這個樣子?”楊曦之不禁擔憂的問道。
韓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這是第一次……
她說道:“這是我第一次給人施針,第一次,卻竟然是拿五少爺的性命來賭……表哥,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成功?”
“到底是誰害的他?這個人為什么要害他?”韓凌喃喃著,淚水不自禁的涌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