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真是生了個好閨女啊!”
“有獎學金?你怎么不早說?”陸有珍脫口而出。
“關你什么事?”陸有希挑眉嘲諷,“讓你知道我給家里省了一筆學費,還想讓我們家給陸有邦出錢啊?”
“嘁!”陸有希可太知道怎么刺痛葛桂芬了,冷嘲道,“陸有邦沒本事拿獎學金沒本事賺錢還沒本事省錢,只有本事管家里要錢,可真有出息。”
這話一出,村口的人轟然大笑。
陸有邦一直是她的驕傲,現在被陸有希這么說,葛桂芬氣的跳腳,“你們笑什么笑!誰敢說考上京大的沒出息!”
“跟我姐比,他就是沒出息!”陸有學大聲說道,“我姐有獎學金,陸有邦有嗎?我姐不要家里給生活費,她兼職給自己賺生活費,給家里減小壓力,陸有邦行嗎?”
“那確實是有希有出息,有希這名字起的也好啊!”
“陸有邦確實不像話,一個男孩子,還沒有他妹妹能干。”
“我把我姐當榜樣,可不跟陸有邦學!”陸有學舉著小拳頭,大聲說。
“哈哈哈哈,有學人雖小,但志氣挺大。”有人笑著說。
陸有希看了眼時間,不能在村口多逗留了,又再次謝過村長、徐奶奶、劉阿姨和林阿姨。
又跟其他的村民一起道了再見,便離開了。
他們先去村口附近的車站等來了車,坐車去鎮上轉小巴車。
到了鎮上乘車的地方,陸有希提著行李跟陸振國和劉玉淑說:“爸,媽,你們跟有學回去吧,別送我們了。家里還有好多活要做。你們要是再送到市里去,天黑才能回家了。”
“至少先送你去縣城。”劉玉淑舍不得陸有希。
這是陸有希長這么大,第一次離開她這么久。
之前陸有希跟家里人關系都不好,好不容易前不久關系緩和了,陸有希也不再埋怨她。
劉玉淑還沒有跟陸有希親夠呢,陸有希就得去上學了。
“姐,讓我們送你去縣城吧。”陸有學紅著眼睛說,“不然不知道再過多久才能見到你了。”
“不會很久的。”陸有希摸摸他的頭,又想起來陸有學說過,人多的時候,別摸他的頭了,他是個大孩子了。
陸有希頓了一下,剛要收手,便聽陸有學說:“摸吧。”
陸有希這一走,他也好久不能被陸有希摸頭了。
陸有希笑笑,陸振國說:“我們只送你到縣城,不往城里送了。”
“行。”陸有希點頭,于是一行人又上了小巴車前往縣城。
他們乘坐的長途小巴實在縣城的另一個小的汽車站,小汽車站是專門往周邊縣城和鎮子上發車的。
而陸有希和周殊晏要乘坐的前往豐南市的長途大巴車,則在另一個更大的汽車站。
大汽車站全是往省內各個城市發的車。
到了縣城,陸振國三人把陸有希和周殊晏送到長途汽車站,看著兩人上了車。
陸有學才忍不住哭了出來。
雖然陸有希說他們很快就會見面,可陸有學覺得哪有那么簡單?
按照爸媽說的,明年能去帝都與陸有希一起生活,都算快的了。
劉玉淑安慰道:“我們也多努力一些,盡快攢錢,去帝都找你姐。”
陸有學掉著淚點頭。
“別哭了,一會兒去汽車站外面的路邊等著,還能看見你姐的車出來呢。”陸振國說道,“你想讓你姐看見你哭?”
陸有學一聽,馬上又抬手用衣袖胡亂擦干眼淚,就是眼睛還通紅的厲害。
三人出了汽車站,在拐出來的路邊等著。
陸有學站的有點兒累,便干脆在路邊坐下。
但每次出來一輛跟陸有希坐的同型號的大巴車,陸有學便起身伸長了脖子張望,見車內沒有陸有希,便又縮回去。
這樣來來回回,絲毫不覺得累似的。
陸振國和劉玉淑雖然沒有坐下,但也是伸長了脖子,跟陸有學一樣,看見與陸有希乘坐的同型號的大巴,便激動地看過去。
發現不是,又失望的縮回頭。
“又出來了一輛!”陸振國看到一輛剛剛拐出來,還只露出一個車頭的大巴,激動地說。
陸有學蹭的站起來,與劉玉淑一起張望。
“是姐!”陸有學激動地指著車窗。
陸有希并不知道他們會在路邊等著再看她一眼,只是想著雖然發車時間距離他們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陸振國和劉玉淑為了省錢,很可能直接步行去那個小汽車站。
而且往小汽車站的方向正好也是她乘坐的這輛大巴車行進的方向。
陸有希便打開了窗往路邊看。
突然聽見路邊一聲清脆的“是姐”。
陸有希忙看過去,便見陸有學看見她,瘋狂的招手。
這里人多,馬路上車也多,大巴車跑不快。
陸有學便發足狂奔,在路邊追趕大巴車的速度,“姐!姐!”
劉玉淑和陸振國則跟在陸有學的身后,也跟著追。
“有學,別追了!”陸有希忙喊道。
“姐!”陸有學再看見陸有希,終于沒能忍住眼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車開的再慢也終究比陸有學的腿腳快,眼瞧著與陸有學的距離越拉越大,陸有希只能趴在車窗邊大聲喊:“有學,我一定很快就把你們接過去!”
“嗚嗚嗚嗚嗚!”陸有學哭著,一邊擦眼淚,一邊跑,一邊喊,“姐,我能等,你……你不要急,我……我不著急……”
“好,有學,別追了,聽話!”陸有希看陸有學哭成那個樣子,也忍不住紅了臉。
與家人相處的記憶對于陸有希來說有些遙遠。
上輩子打從去了帝都,除了定時給家里打錢,她便不怎么與家中人來往。
再加上后來忙于工作,有林景深那個廢物老公也跟沒有一樣,陸有希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對于家人早已不像小孩子那樣不舍。
可是現在,陸有希涌出了兩世都不曾有過的思家之情,舍不得家人們。
直到車開的快了起來,陸有學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直到看不見,陸有希才坐正了身子,沒再往窗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