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父親一聲怒吼,電話隨機掛斷。
這一場千億賭局,父親輸了,他認輸了!
屋內是死一般的沉寂,冰冷的氣流停滯了20秒。
警方電話隨即回撥,但劉冬冬沒有接。
叮鈴鈴的電話鈴,還在一遍一遍的響。
父親走到女兒身前,劉冬冬勇敢的直視他,沒有退縮。
“啪”一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劉冬冬沒有驚訝,她老老實實承受了。
“住手!”母親一聲尖銳的怒吼,病軀站了起來。
劉明瑞沖過去擋在妹妹面前,“啪”父親又狠狠的扇了他一個大嘴巴。帶著極怒的爆發力,打的兒子嘴角滴血……
“你住手,劉正斌!”
母親怒吼,表哥表弟立即過來攔阻劉父施暴,但劉冬冬厲聲阻止:“你們別過來!沒關系!爸,你打!狠狠的打!打完了,簽股權轉讓書!!!”
哎喲,天吶!
父親真要氣吐血了,沒想到自己能養出這樣的女兒。
這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真夠絕的!不得了啊!
劉明瑞玩陰的,劉冬冬玩明的。
兒子陰險,女兒毒辣!
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硬!
(送你們一句古話,聽沒聽過?這叫: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高明了一輩子的劉父又能怎樣?最后拜倒在自己兒子女兒的手中。
還好他心臟承受能力不錯,沒有被活活氣死。對待劉冬冬是刮目相看,又恨、又怨、又嘆服。
虎父無犬子,虎父無犬女!
這兩個小兔崽子,竟有這么大的膽量,這么大的威懾力!
劉冬冬如同花木蘭附體,馳騁沙場,誰說女子不如男?
她為了哥哥沖鋒陷陣,可以說是拼盡全力了。
哥哥不能與父親撕破臉,因為他們以后還要在劉氏集團相見,辦公事交涉的機會很多,所以哥哥只能示弱,不能示強。
所以今日的主刀者就是劉冬冬。
雖然這20的財權爭來是給哥哥,與自己沒有直接的利益關系,他們兄妹之間也沒有作過協議,將來如何如何……
但都無所謂!
劉家這對兄妹之間的感情與外人不同,在爭奪財權這事上根深蒂固的思想,達成共識。兄妹二人不分彼此,劉冬冬仿佛天生就是要幫助哥哥的。
為什么會這樣呢?
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除了血脈上是一奶同胞,還有就是因為父親私生子太多,“仇敵”太多,才能讓這對兄妹擰成一股繩,齊心合力。
母親即將不久于人世,父親又是這個德行。所以兄妹二人就是至親之人,抱作一團,一致對外。外敵越多,這對兄妹的感情就會越牢固。
劉冬冬掏出手機撥打了第2個電話,只說三個字:“拿進來!”
一分鐘后門響,表哥去開門,三位律師守候在外,帶著合同進來。
之前就擬好的合同,而且復印了多份,防止父親撕毀。
三位律師共同擔保見證,父親落筆簽署,然后立即拿去公證。
一切流程,都是提前預約好的,萬事俱備,這個計劃的連貫性,周密性,堪稱完美!
一個小時之內全部完成。
“你們滿意了嗎?”父親問出這一句,他仿佛忽然間就蒼老了十幾歲,頹坐在沙發上的背脊不再那么直了。眼中布滿了滄桑,心痛,無奈……
他悠悠的嘆息,“我的好兒子,好女兒……”
父親坐在沙發上,劉冬冬走過去,“爸,都是我的主意。對不起……”
與父親隔著一個茶幾,她跪下。
但又有什么用呢?今日造成的傷痕,父女的決裂,永遠沒有辦法彌補。
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彌補!
缺失的父愛永遠補不回來,兒女的背叛也永遠不會寬恕……
悲傷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滴落,劉冬冬沒有一點哭聲,只是任憑眼淚滴答不停。
她跪在那摘下自己的手鏈、戒指、手表……
一樣一樣的都摘下來,放到茶幾上。
掏出錢包,所有的卡都放在桌上。
“爸,讓我陪媽過完生日,我就離開這。爸,對不起,請你……請你就當沒生我這個女兒。謝謝你對我的養育之恩,我沒法削骨削肉的還你……”
劉父失了所有的力氣,也不看女兒,只冷淡的說了三個字:“無所謂”
“爸……你有那么多女兒,以后就讓她們孝順你,哄你開心吧……”
就這樣,糾結了20年的財產繼承問題,一朝落定。
之后幾天,那些私生子聽說了這事,吵吵鬧鬧又去找過劉明瑞的麻煩,但都被打壓下去了。
劉家的一場大亂,一場政變,終歸平靜了。
父親在最初的憤怒之后,后來也沒有再說什么。
或許是兒女們撕心裂肺的咆哮,讓他領悟了他失去的不光是20的股權,還有很多很多……
劉冬冬大鬧這一場之后,病了一個星期,稍微好些就爬起來出去找工作。
她與劉明瑞不同,劉明瑞是塵埃落定的歡喜,但劉冬冬是痛苦的。
她很渴望父愛,卻連最后那一丁點的父愛都失去了,永遠的失去了。
她痛苦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不配做一個女兒,發誓余生不再花家里一分錢。
摘掉所有珠寶首飾,只穿著普普通通的衣服出去工作。
母親和兄長怎么攔她都不聽,她在一家私人的藝校找了份鋼琴老師的工作。
還在課后輔導機構,兼職了一個英語老師的工作。
好在這兩處單位都離家不算遠,她就坐地鐵,中午吃盒飯。
沒有了千萬豪車,沒有了前護后擁的司機保姆,白天鵝跌落塵埃,去嘗試人世間的酸甜苦辣……
這天,鋼琴課放學了。
夕陽西下,學校沐浴在余暉的彩霞中,同學們三三兩兩的走出校園。
劉冬冬不急不緩的合上書本,放下鋼琴蓋,收拾自己的東西。
窗外的風吹進一陣嫩草萌發的清香,讓人心情愉快了很多。夕陽就像一個溫暖的懷抱,能夠包容世間一切的對與錯,冷與暖。
門邊人影動,劉冬冬轉頭,看見教室門口走進一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