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給我哭!”
柳夕御劍空中,與秋長生背靠著背,抵御著四面八方射出來的土箭,以及拔地而起的土刺。
石心怡手臂受了傷,聞言不禁一愣,抬頭看向柳夕:“啊?隊長你說什么?”
柳夕重復道:“我讓你哭,最好哭的悲傷逆流成河,給我影響他的心情。還有朱雀,沒死的話就給我快點翻白眼,找到他。”
“長樂,你守護心怡,不要讓她受到攻擊。何思宇,你守護朱雀。”
這么一說,石心怡立刻明白了,其他人也齊齊的應了一聲。
石心怡本來一個從來沒有受過磨難的宅女,此番執行任務辛苦異常,本來就滿腹委屈,只不過一直強忍著。
聽到柳夕的吩咐,頓時滿肚子委屈壓都壓不住,情緒根本不需要醞釀,嘴巴一張,立刻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悲切凄慘,仿佛遭遇了世界上最大的傷心事。
一瞬間,林內的氣氛陡然一變,一股莫名的壓抑和悲傷從石心怡身上蔓延開來。
天地共鳴,樹木有感,落葉飄飄,凄凄慘慘。
周長樂淚流滿面,莫名想起死去的父母以及受傷致殘的爺爺,心底的傷悲不可自已。
偏偏他身負保護石心怡的責任,不能哭過痛快,只能一只手不停的抹淚,另一只手遍布銀色閃電,用閃電之力擊毀向兩人攻來的土刺。
朱雀和何思宇也不好受,兩人受到石心怡的情緒感染,情況比周長樂好不到哪里去。
雖然兩人都是一米八以上身材魁梧的大男人,可一個比一個敏感,一個比一個傻,哦不,是單純。
只見翻著白眼看天的朱雀淚眼迷蒙,眼淚仿佛掉線珠子一般止都止不住,裂開的大嘴還時不時的嚎兩嗓子。
何思宇就沒有那么多顧慮了,張開大嘴哇哇大哭,哭聲猶如鬼哭狼嚎,淚雨磅礴。
他運起異能,本來魁梧的身體更加魁梧,全身肌肉猶如鋼澆鐵鑄,抱起朱雀躲避射來的土箭或土刺。實在避不開的,也強行用身體硬擋。
柳夕和秋長生一臉黑線,搞不懂他們為什么情感這么豐富。
不過兩人沒時間管他們,神識如水一般散開,搜索林間藏著的另一個傷心人。
藍月同樣受到了石心怡的情緒影響,石心怡那無孔不入的悲傷情緒,透過厚實的土地,輻射到躲藏在地下的他身上。
一時間,藍月眼前浮現出那刻骨銘心的場景。
熊熊燃燒的火堆,周圍對面目猙獰對他喊打喊殺的村民,母親躲避的眼神,父親厭惡的臉色……
熊熊圣火,焚我殘軀,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行善為樂,唯光明故,喜怒哀愁,皆歸塵土。
藍月鋒薄如刀的嘴唇緊緊的抿了起來,露出一個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的表情,一滴淚水從眼眶中滑落出來,滴落在他的手上。
石心怡陡然指向百米外的兩顆巨樹,用哭泣的聲音叫道:“他在那兩顆樹下面。”
柳夕和秋長生的神識同時集中起來,如透明的觸手般卷向兩顆巨樹。
朱雀又說道:“他移動了,已經過來了。”
柳夕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手心翻出幾枚玉符,捏碎后扔向朱雀指示的方向。
萬劍符。
林間頓時憑空出現無數透明的氣劍,如暴雨梨花般射下。周圍的樹木被萬劍射成了碎屑,泥土翻騰不休,除了透明的氣間和滾滾泥沙,看不到任何事物。
秋長生落地地面上,嘴里念念有詞,身體如閃現般游走在萬劍符周圍,布下一個又一個的陣盤。
看著石心怡沒有繼續哭了,柳夕大喝道:“心怡繼續哭,或者大笑,或者暴躁,隨便什么,給我影響他的心情。”
“朱雀也不要停,看仔細了,別讓他離開。長樂和何思宇,你們兩個要寸步不離他們,保護好他們。”
石心怡的悲傷情緒被打斷了,一時之間也有點哭不出來。但隊長有命,她只好放聲大笑。
但此時此刻哪里笑得出來?
沒辦法,石心怡一腳踢向周長樂,暴怒道:“你怎么保護我的,我身上又添了兩個傷口。”
周長樂目瞪口呆的看著瞬間翻臉的石心怡,只覺她身上傳來一股莫名讓人憤怒的情緒,頓時也忍不住暴怒起來:“為了保護你,我身上添了七個傷口,你不謝我,竟然還要生氣?”
石心怡又踢了他一腳:“隊長讓你保護我,你就這點本事,真沒用!”
周長樂更加生氣,沒見過這么不講道理的女人,也忍不住吼了回去。
于是,在緊張的戰斗中,兩人吵起來了。
聽到兩人吵架,其他人還沒怎么樣,藍月卻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憤怒起來。
這群該死的雜種,微不足道的蟲子,竟敢對我喊打喊殺!
冒犯我者,皆歸塵土。
“轟隆”一聲,萬劍符炸開的泥土中央,一個巨大的泥土巨人站了起來。
只見土人高達三丈,站起來與叢林中的老樹差不多高,有鼻有眼,身披土色鎧甲。
土人一雙遮天蔽日的大手在空中一揮,灑落下來的氣劍頓時消散一空。
它的雙手狠狠的往地面上一錘,大地頓時裂開蛛網般的裂縫。
巨大的震動將石心怡等四人震到了半空,又重重的落下。四人只覺全身骨頭都散架了一般,周身氣血翻騰不休。
但更讓四人驚駭的是,土地不知道為什么變的如泥沼一般,根本不能受力。
四人拼命想要起身逃開,卻越掙扎越陷入柔軟如沼澤的泥土之中。
關鍵時候,還是秋長生施展黃金巨手抓住四人,扔向了一邊的兩顆大樹枝丫上。
這片土地已經被藍月用異能變成了沼澤,周圍的樹木都在緩緩的下墜。
好在四人所在的兩顆大樹高達十來米,還能支撐好一會兒才會陷入泥土之中。
柳夕和秋長生施展輕身術,一左一右站在巨大的土人身前身后,神色凝重的看著中間的土人。
“藍月,終于把你逼出來了。”柳夕說道。
巨大的土人看了看柳夕,又轉動巨頭看了看秋長生,厚重的聲音從土人嘴里發出:“原來,有兩個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