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行者

第三百二十四章 殺人要滅口

內院的大木樓在熊熊燃燒,烈火將夜空照的一片通紅。

院子里到處都是救火的禁軍,并且就跟程一飛猜測的一樣,血羽禁軍封鎖了整片區域,連同隔壁的教坊司都被包圍了。

「呼真狠啊,連自己親爹都一把火燒了……」

程一飛躲在外院的閣樓中窺視,一刻鐘前來了幾十名黑衣高手,不僅把喪尸和客人們都給殺了,甚至連穿紫袍的大官都沒放過。

最后一把火將整棟樓給燒了,當然也包括了尸變的太上皇。

「飛總!這要是皇上派來的人,問題可就嚴重了……」

小喇叭蹲在后方說道:「至少說明皇上知道尸毒的存在,毀尸滅跡既是為了防止擴散,也是在隱瞞其中的秘密,但你最后看清楚了嗎,太上皇到底是如何感染的?」

「反正不是刺客干的,否則她沒必要補一劍……」

程一飛輕輕搖頭道:「太上皇在遇刺前就感染了,只是在潛伏期內才沒有尸變,所以他一定接觸了初級感染源,而不是被咬了或被抓傷了,不然他挺不過半小時!」

小喇叭驚訝道:「初級感染源,那不就是泡了水的毒晶么?」

「這里不可能有毒晶,但有可能揭開尸毒的秘密,走吧……」

程一飛擺擺手就跟他分頭離開,大院外已經來了四輛皇家馬車,大批侍衛明火執仗的沖入青樓,而賓客和藝伎們也早被軟禁了。

但程一飛等的就是這個時刻,太上皇死了太子很可能會來。

「樓中人等盡數出來,違抗者格殺勿論……」

一水的紅衣侍衛沖入了大堂,他們一看就是皇帝的近衛軍,通通穿著紅底繡金的麒麟服,連血羽禁軍都被擋在了樓外。

「官爺!奴家是這外院的管事,花娘……」

老鴇惶恐的領著姑娘們下樓了,戴著面紗的田小北也緊隨其后,她只是頭上被刺客敲了一個包,醒過來以后就趁亂躲進了外院。

程一飛同樣隨著人群走了下來,而莫離和兩名舞姬也緊隨著他。

「搜!」

為首的白衣近衛大手一揮,上百名近衛立即兵分三路,挨個搜索樓中的每間包房,連姑娘們的被褥都撕開查。

「殿下!」

門外的侍衛們忽然分開行禮,只見三名身著緋紅蟒袍的皇子,神情嚴峻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不知是不是太子,三十出頭相貌忠厚且大氣。

第二名皇子跟他年歲相仿,但是儀表堂堂且氣質不俗,最后的年輕人壯碩的像個武夫,應該就是傳聞中的六皇子了。

‘奶奶的!該怎么向他領任務呢……"

程一飛背著雙手暗自的苦惱,他們總不能直接上去找太子,說你把游戲任務發送給我吧,太子恐怕會把他們當成瘋子。

「楠兒姑娘何在,出,咳咳咳……」

為首的皇子話未說完便捂嘴猛咳,誰曾想他居然咳出了一大口血,鮮血直接從指縫之中滲了出來,驚的他兩個兄弟急忙扶住他。

「殿下!奴家在此,您快請坐……」

田小北很機靈的搬來一張椅子,扶著皇子坐下的同時掏出手帕,滿眼心疼的幫他擦拭嘴上的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有一腿。

田小北也確實有當花魁的資本,樣貌身材和各種才藝都高人一籌。

此時她一身潔白如雪的輕紗衣,戴著白面紗只露出一雙大眼睛,屬實有種脫塵出俗的仙女味道。

「二虎兄弟,咳嗽的便是太子殿下吧……」

程一飛戳了戳身邊的禁軍探子,收了他銀票的劉二虎有問必答,不過卻說體弱多病的是二

皇子。

儀表堂堂的是三皇子,膀大腰圓的是六皇子,而大太子壓根就沒出現。

「好啦!楠兒姑娘……」

二皇子面色蒼白的直起身,打量著田小北問道:「聽聞幾位重臣在你的房中飲宴,為何他們皆被一把火燒沒了,而你一介女流卻毫發無損呢?」

田小北知道這話絕不能答錯,皇家顯然要隱瞞太上皇的死。

「回殿下的話,奴家嗅覺靈敏,嗅到了一些糊味……」

田小北怯生生的說道:「奴家怕掃了諸位大人的興,又怕哪個不長眼的打翻了火燭,便借口內急下樓去查看,結果發現茶水房走了水,便跑出來叫人去滅火了!」

三皇子追問道:「究竟是走水還是縱火,本王可聽說有歹人作祟?」

「小女子不知,當時跑的急摔暈了,頭上撞了個血包呢……」

田小北可憐兮兮的低下頭,露出頭上的腫包給他們看,她編瞎話的本事乃是程一飛親傳,絕不會在細節上讓人抓住把柄。

「殿下!后堂有一人被綁了……」

兩名近衛忽然快步走出了后堂,抬著一個五花大綁并塞住嘴的人,正是被程一飛打暈的內院大茶壺。

「李……」

莫離下意識的抬起頭想喊叫,可身邊的舞姬卻掐了她一把,她才惶恐的閉上嘴縮回腦袋,沒敢叫破她們隊友的名字。

「二虎兄弟,升官的機會來了……」

程一飛又戳了戳禁軍的探子,劉二虎立即興奮的排眾而出,猛然跪到大堂中央面朝眾皇子。

「卑職血羽軍左營,七品巡檢劉二虎,叩見諸位殿下……」

劉二虎伏地喊道:「此人乃是復明會反賊,讓卑職查獲了手銃一桿,賊贓三百余兩,以及罪證一雙,但未等卑職嚴刑拷問,內院便蹊蹺的燃起大火,恐其同黨所為!」

「唔唔唔……」

大茶壺一聽此話就急眼了,跟條大鯰魚似的拼命扭動,但近衛卻啪啪給了他倆嘴巴,還把堵嘴的布團用力塞了塞。

三皇子驚疑道:「你是如何查獲此賊的,罪證一一呈上來!」

「是!」

劉二虎急忙從懷中掏出布包,打開后有程一飛用過的手銃,以及十多張皺巴巴的銀票,還有一雙滂臭的布襪子。

「殿下!此賊乃是內院大茶壺……」

劉二虎順手拿起了布襪子,說道:「卑職提前打探到些許風聲,便讓秀才徐達飛前來假扮富商,暗中接近此賊并拿到了罪證,諸位殿下請看,這便是此賊的足袋!」

劉二虎用力抖開泛黃的布襪,只見一只寫著「反復」二字,另一只則是「順明」二字,合起來正好就是——反順復明!

「啊」

老鴇子驚呼一聲跪在了地上,驚恐叫道:「請諸位殿下明察,此賊與我天香樓無關呀,他干的事我等半點都不知啊!」

「哼大膽逆賊,還敢狡辯……」

二皇子猛地站起身,怒道:「我大順一干重臣,盡數喪命于你天香樓,今日不誅滅爾等,難平天下眾怒,來人!將此賊梟首示眾,天香樓一干人盡數充官,聽候發落!」

「殿下明察秋毫,老奴認罪伏法……」

老鴇一聽要充官就連連磕頭,天香樓作為京城的第一青樓,她的背后自然得是皇親國戚,充公了也不過是左手倒右手。

「唔唔唔……」

大茶壺讓近衛們揪著頭往外拖,他拼命的嗚咽并看向莫離等女,還在期望隊友們能救自己一命。

「嗯?他好像認得你啊,莫離……」

程一飛故意轉頭盯住了莫離,莫離雙腿一抖

忙不迭的搖頭,她的女隊友也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不是我,我不是反賊啊……」

大茶壺突然吐出布團哭叫,可是反不反賊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人出來背黑鍋。

「閉嘴!」

侍衛們粗暴的把他拖出院子,居然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了,在大街上就當眾砍了他的頭。

「皇兄!真相既已查明,天寒地凍便早些回去吧……」

三皇子噓寒問暖的扶住他哥,二皇子在他的攙扶下轉身離開,而六皇子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話,只看了一眼田小北才隨即離去。

「殿下!六皇子殿下……」

一名歌妓忽然沖出人群跪到地上,大喊道:「我是您失散的故人啊,您仔細瞧瞧奴家這張臉,您一定能想什么的!」

‘我擦!這么直接嗎,兇多吉少嘍……"

程一飛在人群中暗自搖了搖頭,歌妓一看就是小白隊的女玩家,啥也不懂就光膀子往上沖。

「哎呀快快請起,故人不必拘禮……」

六皇子居然反身把她扶了起來,歌妓的男伴也驚喜的跑過去巴結,把程一飛等人給驚的瞠目結舌,沒想到領任務真的可以很直接。

「三皇子殿下,我們也是您的故人啊……」

兩個廚子急吼吼的沖了出去,雙雙跪到三皇子的面前喊叫,不用猜就知道是沖鋒隊的人。

「哼一派胡言!本王豈會與之人相識……」

三皇子羞憤不已的拂袖而去,六皇子也搖搖頭說了句不識,直接撇下歌妓他們轉身就走。

「怎么走了?快看看接到任務沒……」

四名玩家驚疑的拉起了袖子,侍衛們也悄然走到他們身后,并猛地拔刀捂住他們的口鼻,干凈利落的抹了四人的脖子。

「啊」

一群小女人被嚇的連連倒退,莫離也驚恐的捂嘴狂打哆嗦,幸虧她們的任務是永淳公主,否則冒然跑出去也難逃一死。

「叫什么叫……」

老鴇起身喝斥道:「一群沒眼力見的蠢材,趕緊收拾一下細軟,隨我去教坊司充官!」

「等下!楠兒姑娘,在下撿到了您的簪子……」

程一飛走到角落中晃了晃玉簪,田小北心領神會的走過去答謝,就聽他說了句那個是二皇子。

「我猜到不是太子了,否則你不會不吭聲的……」

田小北拿回簪子低聲道:「太上皇好像在搞什么邪術,他替我贖身壓根沒安好心,我跟她們去教坊司看看,不管有沒有太子的消息,我都會把紙條留在約定地點!」

「當心點,女高手也很多……」

程一飛背起手就要往外面走,誰知刑部衙門又派人過來了,在場的客人都得留下來審問,連禁軍的劉二虎都不準離開。

「莫離!去給本公子泡壺茶來……」

程一飛慢悠悠的坐到回廊中,怎知莫離和她女伴雙雙一顫,居然同時拉起左袖點了兩下。

‘靠!她們領到任務了……"

程一飛驚疑不定的偷瞄她們倆,顯然是古裝隊的人找到公主了,兩女滿臉驚喜的對視了一眼后,默不作聲的往后堂里快步走去。

沒一會吳副將也出現在門口,披掛著閃亮亮的金甲喊道:「徐達飛,你出來隨本官走一趟!」

「來了!」

程一飛就知道禁軍會派人來,顛顛的跟著吳副將出了院子,來到了河邊的一片柳樹林中。

「過去跪下,公主殿下有話要問你……」

吳副將丟下一句話扭頭離去,只見一輛民用馬車停在

前方,既沒有馬夫也沒有禁軍守護,并且僅僅懸掛了一個小燈籠。

「殿下!我是徐達飛,您找我有何事啊……」

程一飛往前走了幾步就停了,公主半夜私會男人本就蹊蹺,而且她剛給古裝隊發了任務,很可能有玩家識破了他的身份。

「過來呀,還怕本宮吃了你不成……」

一只纖纖玉手挑開了布簾子,馬車里確實就永淳一個小娘們。

「公主花容玉貌,弄的我怪緊張的……」

程一飛摸著腰里佩劍緩步上前,不過他卻突然吃驚的注意到,公主的衣袖上竟沾染了血污,而且左臂很不自然的下垂著。

‘我靠!女刺客,她殺了自己爺爺……"

程一飛的腦袋里瞬間電光石火,但是就在他遲疑不前的一剎那,一股凌厲的勁風卻直擊他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