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瞬,昭容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帝后緩聲道:“在開場前,昭容有個不情之請,請皇上,皇后成全。”
蔣皇后看著她,微微頷首,柔聲道:“昭容但說無妨。”
“昭容想請席間的一位小姐撫琴奏樂。”她話音才落女子席位上不少少女目露精光。
熱場可是天大的榮耀,這由昭容郡主所邀的熱場那更是莫大的肯定啊。
蔣皇后面上露出幾分驚訝之色,看著眼前面含期待的昭容,又看看場下略顯激動的少女們。
與一旁的惠仁帝對視一眼,見惠仁帝微微頷首,才柔聲道:“可。”
昭容素來眼高,她看上的人,定是不會差的。
昭容郡主眸光微亮,她轉頭看向臺下的沈煜寧。
四目相對,沈煜寧還未曾回過神,便聽見昭容郡主清涼的嗓音響起。
“聽聞沈家小姐琴藝了得,可否替我撫一曲?”
一語落下,全程嘩然,議論聲一聲接過一生,若不是顧忌這帝后在場,場面估計更加混亂。
這天大的好事居然落在了沈家頭上!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沈家的席位之上,只見兩個小姑娘一前一后坐在一起。
眾人的目光越過沈煜寧,直接落在面上呆愣的沈煜清身上。
沈家琴藝出眾的,除了這沈家三小姐還能有誰。
便是連沈老太太都略微疑惑的看了沈煜清一眼,也不知她是如何得了昭容郡主的青眼,這個露臉的機會的確實在難得。
依著她的琴藝,想來問題不大,老太太思及此又緩緩收回目光,面上含笑,接受著眾人艷羨的目光。
“這沈三小姐是個有福氣的,竟是能得了昭容郡主的青眼。”有人小聲嘀咕道。
“可不是,這可是熱場啊。”說話的人眼里露出些羨慕。
“哼。”葉之筱將身側小姑娘的議論聽再耳中冷哼一聲:“這沈家可不是只來了一個小姐。”
晉伯侯夫人無奈的瞪了她一眼,這個女兒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爽了些。
想到方才氣度不凡的少女,她略帶疑惑道:“莫非筱筱有旁的看法?”
葉之筱面上得意,斜著眼撇了眼身側的姑娘清清嗓子才緩緩道:“我倒是覺得,這昭容邀請的定然是煜寧。”
她聲音不小,身旁的人聽的清清楚楚,那些中午在院子中的姑娘聞言具都回過神來,有些驚疑不定。
午時,那昭容郡主確是夸過沈煜寧花容月貌,可容貌出眾不見的才情了得。
這沈煜寧是個什么水平,在場誰人不知,有著中午沈煜清的教訓在前,此時也不敢開口接話。
而有些中午不在場的姑娘們聞言嗤笑幾聲,權當這葉之筱瘋魔了。
都是年輕氣盛的小姑娘,葉之筱雖是侯門嫡女,可自己身家也不弱呀。
有姑娘撇了眼將軍府席位上的白衣少女不屑道:“我竟不知道這沈家大小姐竟是還會撫琴。”
“你還別說,這沈家送去的條子上,便是報了沈家兩位小姐合奏平江曲呢。”有人聞言接口道。
“難度這么大的曲子,還真是厲害呢!怎的不自己上場?”
幾人語氣滿是嘲諷,周圍響起一片譏笑之聲。
說是合奏,可在眾人眼中那便是沈煜寧借著府中庶女的才藝,裝模作樣混個名聲。
葉之筱面上惱怒一片,剛想據理力爭,便聽見昭容郡主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沈煜寧,你可愿與我同臺,替我撫琴?”
不同與方才的嘩然,此時滿場寂靜,眾人面上呆滯,時光在這一瞬間好似被定格住一般。
眾人看看女眷席上那姿容無雙的小姑娘,又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向高臺之上的昭容郡主。
這昭容郡主莫不是瘋了不成,九冬宴豈是胡鬧之地。
沈老太太面上也露出些驚異之色,不過此時卻不是開口詢問的時候。
她看著此時同樣有著驚訝的小姑娘,面上有些擔憂,這熱場雖是莫大的榮耀,可沈煜寧畢竟才剛接觸琴……
沈煜清面色難看,周圍那一道道略帶嘲諷的目光讓她坐如針氈。
這昭容郡主定然是故意的!故意一開始沒有指明!奈何她敢怒不敢言!
“呵”男眷席上一聲輕笑打破了這寂靜無聲的場景。
眾人回過頭去,便看見長孫景淮那面若桃花的笑臉。
他微微打量那白衣少女一眼唇齒親啟:“這昭容倒是有些眼光。”
所以,這沈家這個胸無點墨的大小姐,何時成了搶手貨,她們怎的不知道?
是她們太過孤陋寡聞了么?
老太太剛要開頭替她謝絕,便聽見小姑娘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出:“是煜寧的榮幸。”
她回頭看一眼滿臉不贊同的沈老太太輕聲道:“祖母放心,煜寧定當竭盡全力。”
小姑娘語氣里滿是自信,帶著安撫人心的能力,沈老太太看著她那篤定的模樣終是朝她點點頭,道:“盡力便可。”
這是安慰她?小姑娘唇間陡然綻放出一抹笑意朝她道:“謝祖母。”
男眷席上的少年們,呆愣愣的看著那面上含笑的少女一步步向著高臺走去。
小姑娘走的緩而慢,姿態端莊又雍容大氣,一步一步像是踩在眾人的心尖上。
葉之筱得意看了一眼身側面色難看的姑娘們,狠狠舒了口氣。
這昭容這個冰碴子,今日實在是太給力了,愛了!
晉伯侯夫人收起眼底的驚色,看著她那小人得知的樣子,伸出細白的手指無奈的點點她的頭。
“沈家煜寧,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她動作行云流水,好似刻在骨子里的優雅。
一舉一動都顯得高貴又矜持,通身都是貴氣。
便是連一旁的惠仁帝都微微側目朝她看來,面上露出些贊賞之意。
皇后面色溫和,笑道:“沈家小姐不必多禮。”
她說著眸光微微掃過男眷席上的長孫景淮,自己的兒子,她自然也解,能得他稱贊的人可不多。
如今一上來果真是個可人的姑娘,她面上和藹,語氣親切:“是個水靈的。”
沈煜寧站直了身子,低聲道謝,態度不卑不亢,帝后眼底滿意之色更重。
昭容郡主的婢女將事先準備好的琴拿了上來。
那琴為梧桐木斬成,配以蚌徽,白玉制琴軫、雁足,刻工精美。表面松涂的黑漆,琴身通體斷紋斷紋細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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