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清沒想到長孫景元會說出這般狠絕的話,完全不念半點情分。
她心底冰涼一片,面上一副痛心又委屈的模樣,連忙道:“冤枉啊!表哥!
“我怎么可能會這樣做,我又怎么敢做出這等事!表哥我說的都是真的!
“定是有人害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說的情真意切,什么形象此時都顧及不上了,哭的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長孫景元厭惡的撇過頭去,冷聲道:“你說你是被人害的,那你可有證據?”
“我定是被人下了藥,才會突然腹中絞痛,出現幻象。
“那藥進了我體內,定是會有痕跡的,我愿意請大夫來診脈,以證清白!”
長孫景元見她那滿臉真切的模樣,眼底也露出幾分猶疑之色。
沈煜清見狀,連忙道:“表哥,你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煜清一直愛慕表哥,卻也知曉我身份低微,從不敢奢望什么!
“況且表哥之前也已承諾,待娶了大姐姐后便迎我入門。
“這對煜清來說便是天大的恩賜,煜清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不滿足!”
“你所言當真?”
“自然是真的,表哥,煜清雖不是什么心思玲瓏之輩,卻也絕非蠢人。
“我明知道表哥娶大姐姐不過是權宜之計,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知道即便表哥娶的不是大姐姐,我這庶出的身份也定是不夠做正妃的。
“如此,我怎么還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平白惹了表哥的厭惡呢!”
長孫景元此時怒氣也平息下來些,仔細想想也覺得沈煜清說的在理。
可是,此事知曉的人便只有沈煜清,若不是她將計就計,又會是誰從中作梗?
“表哥……”
沈煜清小心翼翼看向他,長孫景元低頭瞥一眼地上狼狽的人。
不耐煩道:“此事我暫且信你,你仔細想想在這之前可有什么異常!”
沈煜清聞言微微松了口氣,抓著車壁強撐起身子,倚靠在軟墊上仔細思索起來。
“可有什么線索,此事你可有同旁人提起過?”長孫景元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并未。”沈煜清連忙搖搖頭,猶豫片刻才道:“會不會大姐姐有所察覺?”
“沈煜寧?”長孫景元眉頭一蹙,冷聲道:“何以見得是她?”
“這事我從未與人提及,今日也一直沒有什么異常。
“我仔細想過了,唯一可疑的便是大姐姐出奇的配合。
“我原以為是運氣好,上天也幫著我們,可認真想來卻覺得有些不太對。
“依這大姐姐的聰慧……”她沒有繼續說,但是話中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長孫景元沉默著不說話,想來是在認真思忖著她的話。
沈煜清想了想,繼續道:“況且今日一天,我都并未吃什么東西。
“唯一可疑的便是喝了大姐姐給我遞來的酒,之后便突然開始腹痛……”
長孫景元瞥她一眼,將信將疑道:“我會讓人仔細盤查今日的酒水酒杯。
“若此事當真是沈煜寧所為,我絕不會輕易饒了她!”
他語氣狠戾,表情甚是猙獰!
盯著沈煜清,一字一句道:“但倘若被我知曉你是賊喊捉賊,你也該知道后果!”
“煜清所言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有任何欺瞞!”沈煜清聞言連忙保證道。
沈睿一行人回到將軍府門口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夕陽落下,整個世界漸漸暗了下去。
只有高掛在天際,剛剛升起月亮還散發出點點光輝。
街道上的行人早早便散了,不少店鋪也已經打了洋,大門緊閉。
街道上暗沉沉一片,只有外頭掛著的盞紅燈籠散發著些許光亮。
馬車緩緩悠悠在將軍府門口停下。
不同于回來時路上的黑暗冷寂,整個將軍府此時卻是燈火通明。
早在他們到達之前,沈睿便已經安排了下人先一步回府將事情稟告一二。
府里也早早便安排好了人手,在門口候著他們。
高高懸掛在門口的幾盞燈籠,在四周照的十分清晰。
沈睿幾人翻身下馬將手中韁繩交給門口候著的小廝。
出人意外的是,原本一直堅定要跟著沈睿一行人回將軍府的江韻。
此時卻是推脫天色已晚,便不進去了,要直接回丞相府。
她這話一出,沈睿等人下意識便朝著剛下了馬車的沈煜寧看去。
小姑娘面上云淡風輕,笑意盈盈朝著馬車內的江韻告別。
江韻在馬車里也思索良久,沈煜寧的話說的十分清楚,她知道自己手中有什么。
既是如此她還敢這般肆無忌憚那便是有所倚仗。
經過這幾次的教訓,江韻也不敢小看了沈煜寧。
此事雖聽了她的話服了軟,但這面子上總歸有些不過去。
見她笑容滿面,更是心底憋屈的很,只冷哼一聲,便吩咐著車夫,揚長而去。
沈睿看著她匆匆離去的馬車,撇撇嘴。
轉過頭小聲朝著沈煜寧低聲問道:“妹妹好厲害,你是怎么讓江韻主動離開的?”
想起之前沈煜寧打江韻的事,他眼底神色有些詭異。
試探道:“莫不是動手了?”
“大哥說的什么話。”沈煜寧白她一眼:“我是那等動不動就同人動手的人么?”
沈睿下意識的就想點頭,在他記憶里,沈煜寧從前還真是這樣的人。
但好似自從他這次從邊塞回來這個妹妹性子就變了很多。
沉穩了,也安靜了,旁的不說自打他這次回來后便沒再聽過自家妹妹闖過什么禍。
認真想想,今日似乎還是這么久以來,他頭一次見沈煜寧當眾與人動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段時間以來沈煜寧的安分,讓他險先忘記了自家妹妹過去是個什么樣的人。
見他神色懷疑,沈煜寧也有些無語。
只道:“大哥別多想,我只是同江小姐講了些道理,好在她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她這話一出,別說是沈睿,便是一側的沈煜馨等人面上都有些怪異。
同江韻講道理?江韻還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行了行了,總歸她人走了便是了。我們快些進去吧,別讓祖母等的久了。”
沈煜寧說著掃一眼人群后頭裹著厚披風的長孫景元和沈煜清。
如今雖已是夏季,但在北靖早晨和夜里還是有些涼的。
因著沈煜清一直抓著長孫景元不松手,船艙里頭也沒有備好的新衣。
兩人便只能裹著這一身濕透了的衣服一路回來。
沈睿雖給兩人送了厚的披風,可這夏日的馬車上卻是沒有火爐子。
這一路,馬車也走的十分快,身上穿著濕衣,冷風又不斷灌進來。
便是有披風裹著也有些頂不住,在馬車內瑟瑟發抖。
請記住本書域名:www.biquge.lu。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biquge.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