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傾斜而下,仿佛隔絕了白日里的喧囂,整個帝京城寂靜無聲。
將軍府的宅子本就修整的十分高大,如今矗立在這無盡的黑夜里,越發顯得肅然。
長孫景淮腳下輕點,熟門熟路翻過高墻繞過護衛朝著錦繡院而去。
沈煜寧的屋內還亮著燭火,顯然是主人還未睡下。
長孫景淮才剛進院落,那頭隱在暗處的風影便連忙迎了上去。
兩人立與院里的暗處掩去身形,風影低聲道:“殿下,姑娘在屋里等你……”
他話還未說完,便見長孫景淮劍眉一挑,輕笑一聲抬腳朝著沈煜寧的閨房走去。
他并未如同從前那般翻窗而入,那是大搖大擺直接推門而進。
風影跟在他身后,見他行事這般放肆也狠狠提了口氣。
自家主子,不對前主子實在太放肆了,夜訪女子閨房何時變得這般理直氣壯了?
好在如今是夜里,姑娘也一早支走了院中的下人。
否則若是讓人看了去,沈將軍非得大發雷霆不可。
風影還在暗自琢磨,那頭長孫景淮卻是已經進了屋內。
屋內燈火搖曳,等他的卻是不止沈煜寧一人。
君離憂見著他就這般大刺啦啦的進來,面上也難得露出幾分驚意。
看了眼身側的自家姐姐,板著個臉道:“深更半夜,九哥來此作甚。”
長孫景淮見著他在此倒是沒什么驚訝之色。
早在方才風影出現說沈煜寧在等他時候,他便猜到了這屋內不止有她一人。
此時聽到君離憂的話,長孫景淮也不急著作答。
絲毫沒有夜訪女子閨閣被抓包后的窘迫。
不慌不忙走到桌邊坐下,抬手給自己斟了盞茶。
慢條斯理的飲了一口,這才道:“我來自是為了看我未過門的妻子。”
他說著上下打量了君離憂一眼,涼涼道:“不知阿憂深夜在此又是為何?”
君離憂跟著長孫景淮的時間算是不長,可對他也算是了解。
此時見他的神態,自然也看出他是有些不悅了。
細想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與沈煜寧的真實關系只有她們姐弟二人知曉。
長孫景淮自然不清楚其中關系,那如今在長孫景淮眼里。
他組沈煜寧頂多算是表兄妹,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讓人心底猜疑。
思及此,君離憂面上也沒有一開始的理直氣壯。
屋內無人開口,長孫景淮也并未再看他,只在一側慢條斯理的飲著茶水。
那般隨意的姿態,仿佛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君離憂看著他一時間也不知如何解釋,只能求組的看向一側的沈煜寧。
沈煜寧朝著他安撫的笑笑,并未去看一側飲茶的人。
只道:“我找你過來是有事相求。”
早在白日里廖陽送了包袱過來,沈煜寧便料到夜里這人定是會親自前來。
正巧她也有些關于小十的事需要找他,便將小十留了下來。
但她又怕長孫景淮像往日一般翻窗而入,這才提前讓風影在外提醒一句。
只是,這人雖未翻窗,可如今他們三人這般坐在這多少也有些尷尬。
她這么說,也算是在同君離憂解釋長孫景淮突然出現在此的緣由。
長孫景淮掃她一眼,并未拆穿,不著痕跡看了君離憂一眼。
笑道:“你乃我未過門的妻子,有什么事直接開口便是。”
“我想讓小……讓阿憂偷偷遣回寧燕,這一路山高水長威脅眾多。
“我在帝京沒有什么可用之人才,此事也不便讓沈家知曉。
“所以特意尋你過來,想同你借幾個人護著他前往寧燕。”
君離憂沒想到沈煜寧會直接將此事告訴長孫景淮,雖是震驚卻也沒有責備的意思。
其實能見著沈煜寧對長孫景淮這般坦誠,君離憂心底也放心不少。
這足以說明沈煜寧與長孫景淮的關系定是比她之前想的要牢固許多。
否則沈煜寧也不可能這般信任他,不加掩飾的便將他要偷偷離開北靖的事情和盤托出。
他們兩人日后是要成親的,如今能這般坦誠也是好事。
只是不知道長孫景淮對此事是個什么看法,是否值得自家姐姐這般信任。
思及此,君離憂那一顆心也莫名的提起一些,轉頭看向一側的長孫景淮。
長孫景淮并未多問什么,見他朝自己看來,將手中的茶杯一擲。
懶洋洋道:“你也在我府上待過,我身邊的那些個人應也都認識。
“明日你自己去尋廖陽要人,看中誰了同廖陽說,讓他把賣身契一起給你。”
君離憂聞言一怔,長孫景淮這是什么意思,要直接將人送給他了?
他在太子府待過,自是知曉太子府那些個暗衛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
而能跟在長孫景淮身邊的那就更不必多說了。
每一個都本事不小,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都是花了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培養出來的。就這般一句話就送給他了?
沈煜寧也沒想到長孫景淮會這般說,她原本只是不放心君離憂一個人回去。
想找長孫景淮借兩個人護送一下,待小十到了寧燕,便會讓人回來。
“不必如此。”她開口阻抗道:“只要將小十平安送到寧燕便可……”
“這是給他的又不是給你的,你替他做什么主。”
長孫景淮看她一眼,面上有些不悅道:“他是你什么人,他的事你別管。”
話落也不給沈煜寧開口的機會,便繼續道:“況且阿憂是我帶回北靖的。
“當初我我曾答應過要護他周全,那就定是要護他周全,如今更得護著他才行。”
長孫景淮說著,轉頭看向一側的君離憂,隨意道:“別磨磨唧唧的。
“你也知道,我太子府別的不多,這暗衛卻是足夠的。
“不過是一兩個人,我太子府還是送得起的。”
“九哥就不問問我去寧燕作甚?”
“呵。”長孫景淮嗤笑一聲,不答反問道:“你前往寧燕還能有什么事?”
也不等君離憂開口,他便繼續調笑道:“若非知道你要作甚,干嘛將人送你。
“日后事情暴露了可得記著,這人可跟我太子府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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