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宮廷夜宴
柳素一進院子,就被一個丫鬟匆匆拉走了,那丫鬟柳素認識,也是李煥月身邊的大丫鬟,名喚琉紫,她拽著柳素的手,嘴上還喋喋不休地說道:“你怎么這么老大一會兒才回來,公主那邊都等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你要是再不回來,就等著被公主訓斥吧,你以前不是一直念叨著想多進宮幾次的嗎,這回好不容易輪上你了,怎么又這么不上心了?”
柳素聽著有些糊涂,只能敷衍地點了點頭,快步跟著琉紫進了屋內。
二人進了李煥月房中,這時候李煥月已經換好了禮服,梳妝打扮完畢,她坐在妝臺前,也沒有回頭,只淡淡問道:“去駙馬那邊問過了嗎,他那邊好了嗎?”
柳素不知她問的是誰,便也只跟眾人一樣低著頭不說話,直到身邊的琉紫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李煥月應該是在問自己話,想到這曼青應該是被李煥月派到白澤那里去問話,白澤才騙了她去了自己那里。
“回公主的話,駙馬那邊已經準備好,隨時都可以出發了。”柳素立馬學著那些丫鬟的樣子回話,心想著應該不會有什么錯吧。
李煥月點了點頭,由另兩個丫鬟攙扶著站了起來,開口說道:“我們也走吧。”
李煥月先去了白澤的書房,走到門口的時候,白澤正好從里面出來,李煥月立即挽上了他的手,笑著說道:“快走吧,今兒進宮的人多,路上車馬定也多,不快些,恐怕要遲了。”
白澤點了點頭。兩人便相攜往門外走去,白澤走過柳素身邊的時候,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只這一眼,柳素已是知道她認出了自己。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很快便到了后門,兩輛馬車早已是停在那里了,柳素幾人扶著李煥月和白澤上了馬車,只留下了兩個丫鬟在她二人身邊伺候,而柳素,則是被分到了后面那輛馬車里。
柳素很是慶幸沒有跟李煥月坐同一輛馬車,這曼青畢竟是李煥月的貼身丫鬟,萬一她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綻。定是會引起李煥月的懷疑的。
他們出發的早,倒是沒有遇到如李煥月所說的,路上車馬擁堵的狀況,而且一般的權貴人家,看到有公主府標志的馬車,定也是立即讓開了,所以他們這一路都十分順暢,很快便到達了宮門外。
到了宮門外,任何馬車都不能進去,就算是李煥月這個長公主也不離開。李煥月下了車,卻沒有坐軟轎,因為她知曉白澤不喜坐轎子。便陪著他,一起步行進了宮門,柳素這幾個貼身丫鬟,自然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們身后。
柳素是第一次進宮,第一個感覺就是大,第二個感覺就是靜,明明一路上她們遇到了許多宮女太監,卻沒有一點說話的聲音,每個人都是低著頭匆匆往前走。頂多是見到了她們跪下行禮,這偌大的一個皇宮。給人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柳素前世的時候也去過燕京旅游。自然也去游覽過故宮,那個舊時皇宮雖然也很大,但因為游客眾人的關系,與此時此刻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里仿佛有一種魔力,當你走進宮門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你需事事小心,舉步維艱,不然很可能就會丟了性命。
走了大約小兩刻鐘,柳素一行人才終于到了一座宮殿前頭,柳素微微抬頭,拿眼角看了看,看到大殿上頭的匾額上寫著養心殿三字,心中猜測著這是什么地方。
走在最前頭的李煥月停下了腳步,看著身邊的白澤說道:“阿澤,我們要先進去見我皇兄,你不用緊張,上次大婚的時候你不是見過他嗎,他脾氣挺好的。”
白澤沒說話,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兩人這才一起進了殿內。
柳素一眾丫鬟則被留在了殿外,她自是對見皇帝沒什么興趣的,只想著不知道一會兒的晚宴上那‘李元龍’會不會出現,他會不會帶著寶寶一起來,若能親眼見上一面,她一定能認出李煥月說的那個孩子是不是寶寶的。
白澤和李煥月進了殿內,李煥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李淵盛身邊的蘭妃,面上微微閃過一絲詫異,不過轉瞬即逝,與白澤一起上前給李淵盛行了禮。
“快起來吧,都是一家人,就不用拘禮了。”李淵盛似是心情不錯,臉上帶著笑意說道。
李煥月便拉著白澤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了,她又是不動聲色地看了那低眉順眼的蘭妃一眼,才笑著開口道:“皇兄看起來心情不錯,是有什么好事嗎?”
李淵盛哈哈笑了笑,才開口道:“昨日太醫診斷出來,蘭兒懷的是雙胎,而且很有可能是龍鳳胎呢。”
李煥月的眼神微微閃了閃,才一臉驚喜地說道:“那可真是喜事呢,后宮也好些日子沒有皇子出生了,這一下子就多了兩個,確實是大喜事。”
白澤在一旁聽著李煥月兄妹兩人的對話,眼睛在那蘭嬪的身上打轉了一下,面上微微露出些疑惑神色,這個蘭嬪……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呢。白澤向來是過目不忘的,見過一次的人,下一次再見也不會忘記,但他現在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這個蘭嬪,這讓他對這個人產生了些好奇,這個蘭嬪身上恐怕有些蹊蹺。不過白澤也只是把這個疑惑暫且放在了心里,想等著以后有機會了再慢慢探尋,畢竟他今日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煥月看著李淵盛心情不錯,就想起了李元龍和那個孩子的事情,她不知道李淵盛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便試探著開口問道:“皇兄,這幾日元龍那小子還聽話吧。”
聽李煥月提到自己拿不省心的兒子,李淵盛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重重哼了一聲道:“那小子這幾日還算聽話,一直待在屋子里抄祖訓呢。昨天他已經把抄好的祖訓送過來了,朕就暫且先放過他這一次。”
聽了李淵盛的話,李煥月就知道他還不知道孩子的事。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他,思忖了一會兒之后。還是放棄了,心想著,今兒過節,這種事還是改天再告訴他吧,免得他一整天都心情不好。
“皇兄,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去太和殿了吧。”李煥月看了看屋中的漏刻,開口提醒道。
“你不說。朕都快忘了時間了,是時候該過去了,那些大臣們應該差不多都到了。”李淵盛邊說著,便站起了身來,蘭嬪依舊十分乖順地跟在他的身后。
李煥月和白澤也已是站了起來,跟在李淵盛的身后,走出了養心殿。
柳素在殿外等地心焦,看著慢慢暗下來的天色,心中越發焦灼了,恨不能馬上就能去尋找她的寶寶。
李淵盛幾人還沒出來的時候。太監已經尖聲預報了,等在外面的一行人俱是低著頭跪了下來,待到皇上這一行人上了步攆。她們才被允許起身,這也就讓柳素錯過了近距離見到那蘭嬪的機會,白澤或許認不出那蘭嬪,但若是換做柳素,可就說不準了,畢竟她曾經和她相處過那么長的一段時間。
柳素遠遠跟在步攆后頭走著,大約又走了一刻鐘的時間,才總算是到了那太和殿。
柳素幾人因為是李煥月的貼身丫鬟,總算是hi被允許進了太和殿。她們跟在李煥月的身后,走到了給她安排的位置上。這時,本是微微有些喧雜的太和殿已是寂然無聲了。因為眾大臣們看到李煥月,就知道李淵盛馬上要來了。
“皇上駕到,眾卿跪拜接駕”太監尖細高亢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太和殿內,眾大臣們立即跪下身來,等候著李淵盛的駕到。
身著明黃色龍袍的李淵盛出現在眾人眼前,他緩步走向大殿檐下正央的御座。在他的身后,是一眾皇子,李元龍赫然就在其中,緊跟在皇子們后面的,則是一眾妃嬪和宮女。
李淵盛走到御座上坐下,此時,全場所有人才同時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吧!——”李淵盛面上帶著威嚴的笑容,說完,便站起身來,與底下眾臣高聲說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乞巧節,朕與眾愛卿難得能一起過節,來!今晚我們就不分君臣,共同狂歡!朕先敬各位一杯!”同時,舉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謝陛下!”除宮女侍衛外,在場所有的人都舉起了酒杯,一干而盡。這時,伴隨著“夜宴開始!”的唱官聲音,輕快歡愉的絲竹聲音響起,絢爛的煙花也在夜空中綻放!全場的氣氛也隨之緩和輕松起來。慢慢的,眾人間開始交頭接耳閑談起來。
夜宴上的歌舞表演相當精彩,那些宮廷舞者們曼妙的舞姿,吸引著殿中眾人的注意,對柳素身邊那些鮮少進宮的丫鬟們來說,更是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她們俱是沉浸在這精彩紛呈的歌舞中,只有柳素一人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時不時拿眼偷覷坐在李淵盛身邊的李元龍,卻見他只是神情專注地看著歌舞,并看不出有什么異常的地方,這讓柳素很有些郁悶,她本以為若李元龍是那人假扮的,自己一定能認出來,可現在,光這么遠遠看著,她卻是絲毫分辨不出來,看來唯一的辦法,也只有找機會接近他了,若是能說上一兩句話,她定是能分辨地出來。
舞者們不知停歇地舞著,間或有大臣上前向李淵盛敬酒,這都是規劃好的,要是大家一擁而上都向皇帝敬酒,那豈非全場都亂了套了!
群臣之間自然也免不了互敬,不過根據官銜和地位,都會盡量錯開時間和對象,以免造成擁擠,影響秩序。
長公主府這席當然也有人不時前來敬酒,李煥月和白澤都還算客氣的回了,不過來人都很識趣,并不怎么勸酒,所以她二人倒也沒喝太多酒。
這時,一個身穿穿著一件錦雞補子的官服官員,端著酒杯走到了李煥月面前。這官員五十多歲的樣子,瘦長臉,鼻梁挺直。面相周正威嚴,柳素抬頭瞄了他一眼。忽然覺得這人很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下官還未多謝長公主上回幫我在皇上面前美言,下官敬長公主和駙馬一杯。”那官員面上帶著恭謹之色,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了。
李煥月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只抬了抬酒杯,緩緩開口道:“徐大人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本宮還未恭喜徐尚書呢。終于如愿以償了。”
“還不是托長公主您的福。”那官員依舊神色謙恭得說道,此人自就是刑部尚書徐鵬遠,前些日子得了李煥月的幫忙,現在已經順利入閣,成為閣老之一,也已經算是朝中文官之首了。
柳素聽李煥月喚他“徐大人”,立即就猜出了他的身份,難怪她看他有些眼熟呢,原來是徐家家主徐鵬遠,她雖沒見過這個徐尚書。但見過他女兒徐錦秀,徐錦秀的長相肖似她父親,柳素才會有熟悉之感。
柳素看著這徐鵬遠。想到他的小兒子是個妖怪,還曾經想要過他的命,心中就十分不舒服,也不知道徐家還有沒有別的人是妖怪,她總是覺得這個徐家怪怪的,從徐秀頎再到那個小少爺,都處處透著邪性,也不知道徐家是不是還藏著其他的妖怪。
柳素晃神間,那徐鵬遠已經敬完酒離開了。白澤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便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他夾起一片魚肉,放到李煥月的碗中。柔聲說道:“別光顧著喝酒,多吃些菜,不然傷胃。”
李煥月甜蜜一笑,亦是幫白澤夾了一塊藕片,開口道:“你也一樣,我看你都沒怎么吃東西。”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將碗里的東西吃了,白澤放下筷子,才隨意問道:“方才那個徐大人,就是刑部尚書徐大人嗎?”
李煥月點了點頭回道:“是啊,這個徐鵬遠為人還是十分謹慎的,皇上也十分器重他,徐家在他手里倒是也越來越往上走了。”
“看來你對她印象不錯,我方才聽他話中的意思,你還幫他在皇上面前說過話。”白澤輕輕一笑道。
李煥月的眼中閃過一絲心虛,不過她掩飾地很好,飛快地垂了眼,低聲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本來就算我不說,皇上也是屬意他入閣的,我只是推波助瀾罷了,算是賣了他一個人情。”
白澤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了,因為軒轅三妖的事,他對這個徐家甚是好奇,若是有機會,定是要好好拜訪一下的。
晚宴進行泰半,便有一個宮女模樣的人走到了李煥月身邊,在她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李煥月邊聽,臉上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那宮女很快福了一禮離開,白澤看李煥月面上的神情,便開口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嗎?”
李煥月無奈一笑道:“是冰心那丫頭,她和一群貴女在花園里準備‘拜織女’,想讓我過去。”
白澤心中一動,覺得這倒是一個好機會,便笑著說道:“那你就去吧,反正這晚宴也快結束了,你正好跟她們一起好好玩玩。”
李煥月搖搖頭道:“我去了,你怎么辦?”
白澤卻是不甚在意地一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我在這里等你,一會兒你走了,那些大臣也不會過來敬酒了,正好讓我躲了清凈。”
李煥月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點點頭道:“那好吧……你在這里等著我,我去去就回來。”
“不用著急,多玩一會兒無礙的。”白澤這般說著就不動聲色地給柳素使了個眼色,柳素自是立即會意,心中難免激動起來。
李煥月便站起身來,帶著幾個丫鬟往殿外走去。
柳素跟著李煥月走了一會兒,等快走出大殿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本是打算再看看李元龍的,眼角余光卻是瞄到了嬪妃席里一抹藍色的身影,因為角度的關系,方才她站的地方事看不到這些的正臉的,這時候雖然只是遠遠一望,卻覺得那個穿著藍色宮裝的嬪妃甚是眼熟,她正準備再仔細瞧瞧,就被身邊的琉紫拉了一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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