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婦

第二百一十七章 清明

(趕在下班前更新,最近都是當天敢當天的更新,雙休日的時候反而事情更多,星期天幾乎不能按時更新,某粥心中很是對不起親們,但開年事情太多,只能這樣撐著,努力不斷更就是!)

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今日的早晨下著細雨,濕潤潤的風輕輕地掃著,從窗外穿了進來,細細密密的,讓人難以察覺,它微微地拂著一切,又悄悄地走了。淡白天光,也占據著每個角落,將房間染成了淡淡的白色。

柳素被細細密密的雨絲驚醒,睡眼迷蒙地看向床邊的窗戶,腦子有些糊涂,她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把窗戶都關上了,怎么到了早上就……

柳素沒來得及細想,就感覺身邊有個軟綿綿的小東西蠕動了一下,慢悠悠地滾進了她的懷里,柳素的面上泛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心中頓時一陣溫暖。

柳素小心地將毯子掀開,看到窩在她懷中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忍不住就在他肉肉的小臉上親了親。

這般的小動作就把小家伙給驚醒了,他伸出小爪子揉了揉臉,然后將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撅了撅嘴,輕聲喚道:“娘親……”

柳素聽到他這聲軟軟糯糯的叫喚,心中又是猛地一疼,連帶著連腦袋也疼了起來,依稀記得似乎也曾經有人這樣叫他,但那人的長相、名字卻怎樣都想不起來,越是去想,腦袋就越疼。好像是要裂開來一樣,柳素雙手捧著腦袋,一臉痛苦。

小家伙似是被柳素的模樣嚇到了,也立馬清醒了過來,十分擔憂地看著她。著急地問道:“阿姨,阿姨你怎么了?”

直到柳素忍住不再去想,那頭疼的癥狀才稍稍好轉了一些,她怕嚇到寶寶,立即扯出一抹笑,安撫著他說道:“寶寶別擔心。阿姨沒事的。”

寶寶仍然有些不放心,仰著腦袋繼續問道:“阿姨你是生病了嗎?你剛才的模樣就跟生病一樣難受。”

“阿姨沒生病,阿姨只是剛睡醒有些不舒服。”說罷,又立即轉移了話題,問道。“寶寶睡好了嗎,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寶寶搖了搖頭回道:“寶寶已經睡好了,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去找我娘親啊?”

柳素輕笑著摸了摸寶寶的臉,說道:“等你把身體養得棒棒的,阿姨就帶你去找你娘親,現在先在床上好好躺著,阿姨給你去做早飯。”

寶寶雖有些不情愿,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柳素立即起來穿好衣服。便往廚房去了。

今日不知怎么的,柳素總感覺脖子很是酸痛,她以為是昨晚睡覺的時候落枕了。便不時用手捏幾下脖子。

喂寶寶吃了藥和早飯,柳素的脖子實在是疼的不行,就想著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只是稍稍靠了一下,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柳素是被一陣巨大的敲門聲給驚醒的,她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牽動了脖子,疼得忍不住“嘶”了口氣。她伸手捂著脖子,用另一只手擦去了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聽著外面震天響的敲門聲,忍不住皺了眉頭,轉身對一旁神色不安的寶寶囑咐道:“寶寶記得乖乖待在屋里,千萬不要出來。”

看到寶寶乖巧地點了點頭,柳素這才起身往外頭走去。

柳素走到門口開了門,便看到一個生得有些兇相的男子站在門外,那男子大約有七尺高,生得十分壯實,因為臉上有些橫肉,所有看上去有些兇惡,他此時正瞪著眼,看著門里面的柳素。

柳素到不畏懼這男子,語氣還算客氣地問道:“請問你找哪位?”

那男子又是瞪了柳素一眼,才開口道:“我兒子是不是在你這兒呢,我要接他回去!”

柳素聞言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男子口中的兒子應該就是寶寶,便笑著點點頭回道:“是的,只是……”

“別廢話了,快把我兒子還給我!”那男子很是粗暴地打斷了柳素的言語,大聲說道。

柳素又是忍不住皺了眉頭,還想再說些什么,眼前那大漢卻是不管不顧地推了她一把,直愣愣地闖進屋子里來。

柳素踉蹌了幾下,險險扶住了門框,才算是沒有摔倒,等她再站穩,便聽到里面傳來寶寶委屈的哭聲。柳素頓時心中一緊,立馬往臥房跑去。

待柳素跑到臥房,便看到那男子正單手抱著寶寶,另一只大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打著,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那小小的屁、股上卻已經是一片通紅。

柳素又是一陣心疼,連忙上去阻止道:“這位大哥,有什么話好好說便是,寶寶還是個孩子,經不起這樣打的!”

那男子卻完全不買柳素的賬,大手一輝,將他甩到一邊,惡狠狠地說道:“我自己的兒子,我想打就打,要你來多管閑事!我還沒說你的,把別人家的孩子拐回家,你到底是何居心!”

柳素差點又被那男子推倒,心中積壓的火氣終于忍不住發了出來,語氣不善地開口反駁道:“若不是你把這么小的孩子一個人留在家里,孩子怎么會自己跑出來找他娘,還暈倒在了路邊,若不是鄉親們將他及時救起來,恐怕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我會把他領回來,不過就是想照顧他幾日,不然繼續讓這孩子一個人待在家里,真出了事,你這個做父親的后悔都來不及!”

那男子卻完全不領柳素的情,依舊是狡辯著說道:“我有叫他好好待在屋子里等我回來的,誰叫他這么不聽話,竟然還偷偷地跑出來,不聽話就該打!至于你,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這么好心,你要是拐了我兒子去賣,我又哪里找人說理去!”

柳素看著這個好心當做路肝肺的人,也不想再繼續跟他扯下去,只心疼地看了眼他手上的寶寶,盡量心平氣和地與他說道:“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把寶寶帶回家來,確實是有些欠考慮了,但現在孩子也沒事,你就沒必要再打他了吧,畢竟孩子還那么小,他只是想他娘了,又有什么錯……”

“別跟我提那臭娘們,你們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個個都是水性楊花的賤、貨!”聽柳素提到寶寶的娘,那男子似乎受了刺激,抓著寶寶的手又是緊了幾分,猩紅著眼吼道。

寶寶被那男子抓疼了,嚎啕大哭起來,小臉哭地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甚是可憐。

柳素生怕那男子把寶寶抓出個好歹,立即撲上前想把寶寶從他手中搶過來,那男子卻仗著身材魁梧,一下就躲過了柳素的手,往后退了好幾步,惡狠狠地看著她道:“你要干什么,還想跟我搶孩子啊!”

柳素心中著急,怕那男子再受刺激又會對寶寶做出什么,便忍著繼續說道:“你先把孩子放下來,不管他娘做了什么,孩子都是無辜的!”

那男子此時卻是有些癲狂,看了看手中的孩子,歇斯底里地說道:“媽的,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我的種,他娘跟野男人跑了,這小子說不準也是個野種,我戴了綠帽子,還要給別的男人養野種,我不成了王八羔子了,那娘們這么狠,我憑什么要替她養兒子,這小子,老子不要了!”說完,就將孩子高高舉起,猛地往地上摔去。

“不要!”柳素驚呼出聲,撲上去想要接住那孩子,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她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就這樣摔在了堅硬的地板上,微微抽搐了幾下,就沒有聲息,那雙眼睛睜地大大的,直直地看向柳素,里面滿是驚恐與不解,似是再問她,為什么沒有救他。

柳素看著毫無聲息的寶寶,腦子里一瞬間像是炸開一樣,她跪倒在寶寶面前,雙手捂著腦袋,大聲地尖叫,足足尖叫了又一刻鐘的時間,直把一旁的男子也嚇得不輕,罵了一聲“瘋婆娘”,便害怕地從房間里跑出去了。

尖叫過后,便是沉寂,柳素依舊捂著腦袋,片刻之后,她緩緩抬起頭來,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她的臉上無甚表情,慢慢的,嘴角才扯出一抹苦笑,她終于……什么都想起來了,原來她渾渾噩噩地過了這么久,還連累了這樣一個無辜的孩子。

柳素又看了眼地上寶寶的尸體,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然后又用手將他的眼睛闔上,看著他似睡著一樣的面容,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柳素聽到門外有些微動靜,她扭頭看向門外,便看到阿縢已是站在了臥房門外。

阿縢的神情有些復雜,她凝視了柳素的臉一會兒,才終于開口道:“你……想起來了?”

柳素看著他,面上的神色波瀾不驚,緩緩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當初你給我喝的那晚藥到底是什么,為何會讓我記憶全無,你這樣做又是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