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看到冰里的人睜了眼,立即激動地用手撫摸著冰面,哭喊道:“青龍,青龍你怎么了?怎么會……怎么會變成這樣……”
這冰里的人原就是青龍,他此時在冰里,身體一動也不能動,只是用眼神深情而又擔憂地看著冰外的柳素,他的嘴不能說話,只能用傳音的方式與柳素交談:“素娘,你快離開這里吧,這玄冰的寒氣會弄傷你的,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不用管我,趕快離開。”
柳素聽了青龍的話,卻只是拼命搖頭道:“不!我不離開!不救你出來,我死也不會離開的。”
青龍自然知道柳素的執拗性子,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要繼續勸說,卻見柳素已是擦干了淚水,神情堅毅地轉身,走向不遠處的騰蛇。
“青龍他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要怎樣才能救他出來。”柳素看著騰蛇,語氣堅定地問道。
騰蛇皺著眉頭,心情顯然也不是很好的模樣,但看著這樣的柳素,也是輕輕嘆了口氣,緩緩回道:“他的肉身受傷太重,又被封住寒冰里,不能吸收靈氣,自然就難以恢復,這就造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況。”
“那我怎么才能將他從這破玄冰中弄出來!”柳素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道。
騰蛇卻是苦笑一聲,搖搖頭回道:“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這是極寒之地的玄冰,除了天火,是沒有什么能將它融化的。”
“那天火在哪里能弄到?”柳素是不會因為困難而退縮的人,依舊執著地問道。
“素娘。你不要異想天開了,天火本就難求,更別說你還要找到能融化這么大一塊玄冰的天火,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騰蛇忍不住勸到柳素。
“事在人為,我連試都沒試過。怎么能放棄呢,你只要告訴我,那天火能在哪里弄到就行了。”柳素依舊面無表情地問道。
騰蛇也算是服了柳素了,不過在他以為,柳素就算知道了天火在哪里,也不可能真的找來的。
“這世上。能產天火的靈獸只有上古的三足金烏,不過當初后羿射日的時候,已經將九只金烏都射死了,只剩下最后一只,便成了那太陽。而這天宮里也是有天火的,只是并不多,就在哪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
柳素一聽那天火就近在咫尺,立即開口說道:“我知道,煉丹爐是在兜率宮里,我上次來的時候就在兜率宮外頭看過,既然天火在那里,我直接去取不就好了。”
騰蛇對柳素的異想天開很是無奈。只能繼續解釋道:“你以為那兜率宮是想進就能進的嗎,那可是太上老君的地盤,老君為道德天尊。為萬神之祖,是元神天尊的師弟,當年元始天尊離開之后,他也離開了天宮,據說是在人間開創了道教,化名為老子。度人無數,因其傳下道家經典《道德經》。故后才有稱號為道德天尊。那兜率宮是他的地盤,別說里面禁制重重。外面的陣法也不是一般神仙能破的,就算有人能破得了,也沒有誰真敢進去,畢竟老君雖不在兜率宮里,但他的童子都是在的,那兩個童子的法力,比之天帝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他們一向深居簡出,只醉心于煉丹,這天宮不管發生什么事,他們都是不管的。你覺得,你能從那兩個童子手上拿來天火嗎,那可是煉丹根本,絕不可能輕易給到旁人的。”
不管騰蛇怎么說,柳素依然是十分堅持,“你帶我出去,我現在就去兜率宮,不管怎么困難,我都要試一試。”
騰蛇臉上的神色很是復雜,他抬頭往青龍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搖搖頭道:“我不會帶你出去的,我帶你來這里,是想讓你看看,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現在是個什么模樣,他現在自身都難保了,你何必還要在他身上浪費那么多時間呢,不如現在就離開,你接下來的生活,我會替你安排好……”
柳素聽了騰蛇的話,怒極反笑,冷冷地看著他說道:“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安排我要做什么,我與青龍一日是夫妻,便一生是夫妻,此生不論他變成怎么樣,就算他一輩子都被困在這堅冰之中,我也會留下來陪著他,哪一日,若他死了,我也便隨他去,絕不再這世上獨活!”柳素擲地有聲地說完這些話,又是看了騰蛇一眼,“若是你曾經與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那我就懇求你放我們一次,你自可以離開,我會在這里陪著他。”
騰蛇被柳素說的啞然,臉上如開了染坊一般,各種顏色盡有,許久之后,他才長出一口氣,苦笑開口道:“好吧,你既然愿意陪他一起死,我也便成全你,不過我勸你一句,最好不要走出這極惡之淵,別說外面的陣法你無法突破,就算你出去了,一旦讓娘娘發現,你的小命極不保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記住你的忠告的。”柳素也是恩怨分明,點點頭道了聲謝。說完這句,她便轉身走回冰墻,不再看騰蛇一眼。
看著柳素破釜沉舟一般的背影,騰蛇臉上的神色頗有些苦澀,但他最終不忍心傷害柳素,最后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緩緩轉身離開了。
柳素回到冰墻前坐下,看著里面的青龍,卻不知該說些什么,眼淚幾乎又要忍不住奪眶而出。
青龍似是嘆了口氣,幽幽與柳素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方才柳素與騰蛇說的那些話,他自是一字不落地都聽下了,心中的感情很是復雜,他其實看出了騰蛇對柳素的心思,也知道他不會傷害柳素,才沒有在他們談話的時候說什么,他其實是希望柳素跟著騰蛇離開的,畢竟留在這里,最終只有死路一條,他不想眼睜睜看著柳素死,他想讓她活下去,若是以后他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定會再去找她的。
柳素不想做“怨婦”,便強撐著露出一抹笑,隔著冰墻,摸了摸青龍的臉,說道:“我不苦,一點都不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很幸福,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的。”
青龍此時的臉如同一個骷髏,自然做不成什么表情,但他心中的感動卻是無以復加的,他覺得此生足矣,就算下一刻他就會死去,他也不會有什么遺憾了。
柳素不想讓氣氛太過悲傷,便語氣盡量平和地與青龍問道:“阿龍,有什么辦法能讓你的身體恢復嗎,不管你能不能從這里面出來,先把身體養好了,才是緊要。”
“方才騰蛇也說了,我的傷是因為這里沒有靈氣,才久久不能恢復,但我龍族最是強悍,所以一時半會兒我是死不了的,但要恢復到以前的模樣,卻是一定要有靈氣滋養。”青龍這般說道。
柳素聽完青龍的話,不禁緊緊皺起了沒,騰蛇也曾說過,這里是極惡之淵,里面一點靈氣都沒有,那青龍想要恢復,不是不可能了……
柳素冥思苦想了一陣,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眼神亮亮地看著青龍說道:“我有一個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青龍許是覺得柳素想的法子定是不怎么靠譜,遲疑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你……說出來聽聽。”
“你以前不是說過,我天山一族的血……”
“不行!想都別想!”柳素話還沒說完呢,青龍便打斷了她。
這下柳素不高興了,堵著氣站起身來,說道:“我不管,現在只要有法子救你,割我的肉都可以,更別說是那么一點點血了,而且血是液體,說不準能滲進那玄冰里呢。”
“沒用的,這玄冰有多堅硬你并不知道,你身子一向不好,不要再這樣折騰自己了。”青龍苦口婆心地勸道。
柳素向來不是一個聽話的姑娘,她也不跟青龍多廢話,直接從頭上拔下簪子,眼睛都不眨地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個口子。青龍現在被凍在冰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自殘,心中雖然急得不行,卻是有心無力。
柳素知道自己的血寶貴,自是一點都不愿浪費,那口子一破,就立馬將手腕貼到冰上,那傷口上立即傳來刺骨的疼痛,但她咬著牙忍住了,看到自己的鮮血緩緩從冰面上滑下,她的心頓時往下一墜。
正當柳素以為自己要做無用功的時候,那冰面上的鮮血忽然就起了變化,竟是開始一點一點地朝里面滲透,很快就突破了厚厚的冰層,吸進了青龍的身體里。
柳素瞪大眼看著這景象,頓時驚喜地驚叫出聲,將手腕貼地冰面更近,希望青龍能多吸一點血。
一刻鐘過后,柳素也不知道自己失了多少血,只看到青龍的身體漸漸充盈,已不似初見之實那骷髏的模樣,雖然仍是瘦的驚人,但總算是有些人樣了。可反觀柳素,她此刻的臉色卻已是十分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