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謎一樣的寂靜中,馮霽雯抬起了頭來,望向了來人。┞┞┡┠要看書.ww.┠
來人身姿挺拔,寶藍色的袍子外套著件鑲小羊毛皮的月白色巴圖魯背心,斧鑿般輪廓分明的臉龐上,一雙英氣逼人的眉目間滿含著怒氣。
這又是哪一路的仇家?
馮霽雯懵的不行,紫云也是滿面茫然,此際只聽立在一側的西施忐忑不安地低聲說道:“這是福康安福三爺……他、他怎么來了?”
竟然是福康安。
馮霽雯還來不及多想,那英姿非凡的少年郎已大步來至了她面前。
而后不待馮霽雯反應,眼前一晃,一盞茶水便被潑到了臉上。
茶水還算熱的,馮霽雯不做防備被他潑了個正著,一時間整個人都傻了。
這種狗血的情形到底為什么會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生在了她的身上?
而且她竟還是被潑的那一個,她竟然被一個男人潑了!
就算告白你不答應,那也是你情我愿之事,且那都是兩月前的事情了,犯得著特意來這一出兒當眾羞辱她的戲碼嗎?
這下不光是馮霽雯感到憤怒,更是替之前的馮小姐覺得不值。┟要看┟╟┡書1.┞
這是什么玩意兒!
在福康安這個動作后,原本寂靜的二樓頓時沸騰了起來,此刻雖是下午,但來聽書的人卻是最多的時候,甚至因今日咸安宮學休沐的緣故,這二樓之中,還有不少聚集而來逛茶樓的八旗子弟,皆是認得福康安的。
而馮霽雯的身份,顯然也早在福康安最先的那聲怒吼中暴露了。
馮霽雯對福康安的愛慕之心,往前可是無人不曉的,眼下得見如此一幕,怎能不激起眾人的好奇心?
紛紛擠著搶著好位置往馮霽雯那邊看,連堂下說的正為精彩的天龍八部也不去聽了。┢要┝┞┡看書┟
這才是現成兒的好戲啊!
隔著環繞的圍欄遙遙地看著,只見那邊的兩個姑娘似乎也開了腔,臉色都不好看。
而就在這時,忽見福康安轉過了身來,面朝眾人冷聲說道:“今日我福康安在此有些私事想要解決,還望諸位能賞面避嫌一二——”
話雖還算客氣,但口氣已是極不友善。
眾人互視一番,雖是不愿,但也紛紛下了樓去。
這位爺在京中,那可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一行錦衣華服的少年人是最后下樓的,待剛下了樓梯,便有人嬉笑著問道:“欸,黎雋,我說這馮小姐不是你表妹么,你見她挨欺負,怎么也不上前幫一把呀?”
被點名的少年冷哼了一聲,道:“……我與她素來是不合的,再者說了,是她糾纏福三爺在先,眼下這般也是自作自受,我能幫她什么?”
“喲,說的真跟大義滅親一樣!”
“你是怕福三爺回頭記恨上你吧?慫包!”
“你說誰慫包呢!”
“好了好了別吵了,咱們在樓下就地兒坐一會,再瞧會兒熱鬧再走——”
“要瞧熱鬧你們慢慢瞧吧,我先回去了!”黎雋黑著一張臉,帶著小廝大步離了茶樓而去。╟┡要看┠╟書┠
“嘿!我不就開個玩笑嗎?真是不識抬舉,本少爺跟他開玩笑那是看得起他!”
“你果真是比我想象當中的還要卑鄙陰險!”福康安將那茶盞就地摔碎,咬牙切齒地對馮霽雯呵斥道。
“真沒看出來,你還想象我呢。”馮霽雯輕描淡寫的一句,又道:“可卑鄙一詞,眼下看來或是用福三公子身上才更為妥當吧——”
她一把抓過西施幫她擦臉的手帕,在臉上抹了兩把,將那帕子摔在了桌上。┞要┞┟┝看書1ka┡
“你……!”福康安被她先前那句話氣的一時語塞。
想象過她?
鬼才想象過她!
“馮霽雯,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不管你使什么陰損的法子,想嫁到我富察家,只能是做夢!”他的聲音不如起初那般高,卻也沉的令人心驚。
馮霽雯只覺得這人八成有病。
家里頭都沒人管管嗎?
“你堂堂一個七尺男兒,說話怎么如此難聽!”紫云氣不過,起身便要上前去,卻被坐在外側的馮霽雯伸手攔住了。
她看向福康安,問道:“我知道了,你還有其它的話要說嗎?”
“其它的?”福康安冷笑了一聲,重重地一握拳,道:“你只需記住,不要再自找其辱!”
“既然如此,那我想問你一句,自乞巧節后,我便再未見過你,縱然是因從前之事,可我對你百般糾纏,甚至跳進護城河中,到頭來遭人恥笑的也只是我自己而已——”馮霽雯面帶嘲諷地道:“可方才福三爺往我臉上潑茶水之前,卻不見你喝退眾人,這般擺明了想讓我當眾出丑,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福康安只覺得眼前之人這副分明生氣,卻恰到好處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的舉動,與從前大為不同,可當你厭惡一個人的時候,她做什么都是錯,縱是沉著,落在他眼中卻只有虛偽做作。
“所為何事?你做過什么無恥之事,你自己會不知道嗎?”
“明人不說暗話,別在這兒繞彎子了。”馮霽雯有些不耐煩了。
她倒還不耐煩了!
福康安簡直要被氣笑了。
“你讓你祖父英廉去我府上,與我父親提出要你嫁到我富察家之事,你當真以為我會妥協嗎!”他總算說出了根源所在。
什么?!
馮霽雯石化了。
“這、這怎么可能!我家姑娘根本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西施為主子感到委屈,她家姑娘壓根兒都不記得他是誰了,又怎會讓老太爺去商議什么親事呢?
她原以為自家姑娘在跳入護城河,未得福三爺理會那晚,已是將人都丟盡了,可此刻她才知道,竟還有更為丟人的事情生在了自家姑娘身上。
可這回卻是被冤枉的!
“此事在此之前我并不知曉。但若事實果真如此,我便代祖父向福三公子賠禮道歉。”馮霽雯已大致想通了內里的曲折,迎著福康安那厭惡至極的目光,她強忍著因躺槍而積攢的滿腔怒氣,道:“此事我自會與祖父言明。但我亦無意嫁進你們富察家,還請福公子不要杞人憂天,白日做夢了。”
杞人憂天?
白日做夢!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白日做夢……!
ps:上章在書評區猜來人是王二麻子的那位朋友請你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