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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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巧您今日備下了什么好吃的嗎?”馮霽雯有意玩笑著問道。

況太妃坐了下來之后,適才道:“后日我要入宮,暫住一段時日。正要讓人傳話給你,好叫你暫時不必過來了。”

馮霽雯聽罷臉上的笑意即是一凝。

對宮中,尤其是宮中對太妃的態度,她不安已久。

“您入宮做什么?”她連坐下都顧不得去坐,便忙地問道。

且還要暫住一段時日?

“太后鳳體違和,久經調養亦不見好轉,壽康宮里昨日有宮女來傳了話,道是太后有意召我入宮侍疾。”太妃語氣平淡地說道。

“入宮侍疾?”馮霽雯疑道:“宮中那么多嬪妃在,縱是需有人侍疾,又哪里能落到您頭上來?”

難不成這些年來,太后娘娘就不曾生過病嗎?

怎之前都未見召太妃入宮暫住過。

“太后的意思,哪里能由你在這里妄加揣測。”況太妃語氣不輕不重地斥責了馮霽雯一句。

馮霽雯亦知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妙,但上一次太妃險些在她眼前喪命之事,她至今回想起來仍覺得滿身冷汗。

她有些著急地道:“那您就不能稱故推拒了嗎?”

“休得胡言。”

況太妃清冷的美目中含著制止之意,是在警告馮霽雯勿要再說出出格之言來。

馮霽雯攥了攥手指,眉心緊緊攏成了一團。

得見她如此模樣,太妃心下亦非沒有觸動,心知她如此皆因憂心自己的安危,便壓下了心中復雜的思緒,道:“眼下年關已近,后宮里幾個得用的妃嬪包括嘉貴妃在內,一應事務哪里能脫得開手?若是隨意找個說不上話兒的過去,倒還不如不找了。此番我入宮,明面上是道侍疾,卻也不過是陪在太后身邊說一說話罷了,又非是做什么臟活累活去了,有什么可推拒的?”

她自也知道馮霽雯不是在擔心她是做什么‘臟活累活’去了。

但有些話,不可明說。

馮霽雯聽罷微微抿了抿唇角,望著她好一陣兒,問道:“您沒騙我?”

況太妃不以為意地抿了口茶。

馮霽雯見狀又著急地道:“您可不能騙我。”

“騙你?我恐累著了自己的嘴。”況太妃臉色平淡。

馮霽雯略微放心了些,在她身邊的落座下來,卻忽然道:“那我今晚不回去了,留下來陪一陪您。”

“我無需你來陪。”

“那我也要留下來……”馮霽雯有些悶悶地說道。

她有些恨自己無力。

明知太后召太妃入宮定非侍疾那樣簡單,但太妃不愿細說,她根本無從得知。

只能憑著她的言語來揣測她是否會有危險。

可太妃嘴上說著不會騙她,難道就果真不會有危險嗎?

或因和珅在云南遇險的緣故,再有今日在法華寺求來的那一支下下簽,如今得知太妃即將要入宮,她總覺得十分不安。

強行留了下來的馮霽雯陪了況太妃抄了一下午的經書。

天色將暗之際,玉嬤嬤去了廚房吩咐晚飯,馮霽雯跟況太妃坐在內間中,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對小茶吩咐道:“去將馬車里的匣子取過來——”

小茶應下,很快就抱著匣子回來了。

馮霽雯接過放在腿上,打開了來。

“太妃,您看這是什么?”

況太妃瞧了一眼,只見里頭是一張張疊放整齊、顏色各異的油紙。

花花綠綠的,一看就是小孩子喜歡的無聊玩意兒。

她懶得搭理馮霽雯。

馮霽雯卻興致勃勃地道:“太妃,咱們來折河燈吧?然后去庵后的半月潭放河燈祈福,您看可好?”

“我沒這個功夫。”太妃實力冷漠。

“您這會兒不是閑著呢嗎?”馮霽雯一副好說話的模樣,道:“那我來折,咱們一道兒去放,總行了吧?”

況太妃本想道“也不好”,但余光中瞥見馮霽雯一副熱衷的模樣,卻在心底失笑了一聲。

福氣與好運這種東西,哪里是能靠放幾盞河燈便能求得來的?

但思及馮霽雯近來之事,遂也不去較真太多了。

見她未再言語,顯是默認了,馮霽雯笑著喚來了小仙一同折河燈。

天地間,昏黃的余暉正一點點散去。

雁棲湖畔,為了生計冒寒打漁的漁夫們正劃舟靠岸。

一艘畫舫也逐漸停泊在了湖邊的淺水處。

畫舫內,福康安望著相鄰而坐的金溶月,難掩內心的欣喜之情。

昨日金溶月傳信于他,約他來雁棲湖煮酒泛舟。

對于金溶月的親事歸向,金簡雖未有表明態度,仍在模棱兩可間,但近日來對金溶月的約束卻逐漸放寬了幾分。

福康安不知這些,只知這半日與心上人的相處,令他恍若身處夢境之中。

雖知此時天色已晚,但也遲遲舍不得要提醒詢問是否該回城了。

畫舫內已掌了燈,跪坐在一旁的阿碧又替他倒了杯酒。

福康安恐吃醉酒失態,推拒了道:“還要騎馬回城,不宜多飲了。”

金溶月聞言便吩咐道:“將酒撤了罷,煮一壺茶送進來。”

阿碧應了聲“是”,遂退了出去。

煮酒煮茶用的爐子放在了船尾,福英正等在那里,見阿碧提了酒壺出來,忙低聲問道:“我家爺可說了何時回城嗎?”

阿碧一面拿茶勺去取茶葉,一面頭也不抬地道:“福三爺沒說。”

福英有些心急。

雖說夫人如今也不反對三爺見金二小姐了,可這般私會,時辰也實在不早了,再不回去只怕就有些不像話了吧?

他有心想要進去問一問,可又恐自家爺怪罪,遂也只能嘆了口氣繼續等。

“今日約福三公子來此,可覺得我唐突冒昧了?”燒著暖烘烘的火盆,焚著香的船艙內,金溶月忽與福康安問道。

福康安連忙搖頭。

他實則早便想與她見上一面,好好地說一說話了,只是怕她覺得不便,故而一直未敢提。

“金二小姐言重了,何來唐突冒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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