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促膝長談
503促膝長談
非10:、、、、、、、、、
一個時辰之后,夫妻二人‘無可避免’地躺在了同一張床榻上。
對于自家夫人身邊的秦嫫和幾個丫鬟的辦事能力,和珅是沒話說的。
他面帶笑意,舒心地喟嘆了一聲。
馮霽雯扭頭看了他一眼,得見他面上不作掩飾的心情大好之感,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才算合適……
此時,他忽地側過了身,面向內側,看著她。
他此時雙眸如星辰,深邃卻格外明亮,就這么一瞬不瞬地望著她,自俊逸的眉間,再到微微勾起的嘴角,皆有著笑意在。
這種笑意,雖也看似淺淡,但與素日里最常掛在臉上的淡笑卻是截然不同,大約是因眼底沒了隱藏至深的算計謀劃,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沉甸甸的溫情與滿足。
“夫人。”
他喚了她一句。
“嗯?”
“今晚可準備妥當了?”他輕聲問。
“……”此情此景,二人近在咫尺,馮霽雯覺得自己大約是臉紅了。
和珅含笑望著她微紅的臉頰,伸出右手輕輕攏了攏她耳側散落的一縷青絲,眼神片刻不離她的臉龐,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其之專注,猶如是在欣賞一處極賞心悅目、不容錯過的美景。
“我有些口渴……”
馮霽雯陡然冒出這么一句,顯得頗為沒頭沒腦。
和珅知她是緊張極了,有些口不擇言的嫌疑在,又靜靜看了她片刻之后,終究是沒忍住笑了一聲,繼而道:“昨晚夫人稱時辰已晚,未與我深談,怎么今晚還是無意與我詳說太岳父之事嗎?”
馮霽雯聞言臉上頓時一凝。
原來他所說的‘準備’……竟是這個?
可……這究竟有什么好準備的?
對上他隱含諧謔的一雙眼睛,她意識到自己應當是被此人戲耍了,一時間微微瞪大了眼睛,張口欲說些什么來質問,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馮霽雯臉色幾經變幻,雖覺不甘,最終卻只能偃旗息鼓,道:“祖父之事,我……”
而一句話尚未能說完,卻被他一臉認真地打斷了,問她:“夫人此時不覺得口渴了?可要我起身去倒杯水來?”
“……”馮霽雯氣得咬了咬牙。
接二連三……這人還有完沒完了!
“你究竟想不想聽了?”她語氣中含著忍無可忍的意味。
“想聽想聽。”和珅很識趣地道:“夫人且說,我仔細聽著。”
經他如此一番戲弄,馮霽雯花了好大功夫,適才得以將怒意與雜念盡數壓下平息。
她坐起了身來,倚在內側床角,擺出了一副要‘促膝長談’的姿態來。
和珅瞧見了,忙也就婦唱夫隨的跟著坐了起來,并替她拉好了被子。
“祖父一案,必是遭人陷害。”馮霽雯張口便是極肯定之言。
和珅點頭。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我懷疑是……景仁宮與金家所為。”馮霽雯將聲音略壓低了些,而后又盡數將自己之所以懷疑到景仁宮頭上的原因逐一同和珅說了。
包括那日她去宮中,曾得到的那張暗示性的字條。
她能肯定那張未署名的字條必然是出自十五阿哥永琰之手。
事后她也曾找人暗中證實過,可知錢灃上書前確是得了刑部侍郎丁韜的暗示。
“丁韜確是十一阿哥一黨。”和珅邊思索,邊問道:“關于那封偽造的書信,夫人可查到了什么線索?”即便是肯定了此事乃景仁宮所為,可真正能證實這一點的關鍵正在于這封偽造書信的出處。
馮霽雯自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一直抓著這一點不放。
可談到此處,她的臉色略有些猶豫。
“我曾讓慶伯暗中調查留意過府中可疑之人,可一直無果。于是我便想……會不會是外面的人動的手腳。”雖然外人進入祖父書房的機會少之又少,但排除了一個可能之后,理所當然地要將重心放到另外一個可能之上。
“夫人可是已有懷疑之人?”
“倒稱不上懷疑。”馮霽雯頓了一頓之后,適才說道:“我讓慶伯列出了祖父出事前一個月曾上門之人的名單,僅僅只有七人而已,然有足夠的時間得進祖父書房之人,更只余下了三人。”
“哪三人?”
“袁枚先生。”馮霽雯道:“還有丁先生與錢先生。”
而因靳霖之前客居英廉府上,她亦是暗中著人查過的——太廟之事,靳先生鼎力相助,她是極感激的,按理來說她本不該對靳先生存有疑心,可祖父性命攸關當頭,她無法依主觀意識而行事。
‘好在’經她所查,靳先生并無嫌疑。
“不會是袁先生。”和珅極肯定地說道。
他有此言,并非是出于袁枚對他與和琳多年來的關照,和袁枚與馮英廉之間的多年交情,而是有著自己的憑據在。
而不待他詳說,馮霽雯便點頭道:“我也讓人查過了,確非袁先生所為。”
那便只剩下了丁子昱與錢應明。
可單看表面,這二人皆無任何動機。
丁子昱生性溫和良善,且知恩圖報,不會是被輕易收買之人。
而至于錢應明,坦誠來講,馮霽雯信他自是比不得信丁子昱來得多,但撇開性情不談,單說他與小野子的淵源,倒無太多可能會幫助他人置英廉府于如此境地。
可人心往往也是最難預測的,人心背后的諸多牽扯,更是無從得知。
馮霽雯將自己這些想法與和珅說罷,和珅倒未去做任何推測,只道:“此事且交由我來詳查。”
說著,看向了談及正事一臉凝重的馮霽雯,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頂,道:“倒沒想到短短時日間,我的夫人可在如此境地之下,憑一己之力將此事查到如此之深的地步。”他的語氣猶如在夸贊孩子一般,繼而又道:“都怪我沒能早些回來。”
他有些不忍去想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她一個人該是如何地孤立無援。
許是她從未如此認為過,可即便她有著常人所不能及的承受力,他卻也不愿讓她經受一絲一毫的風險與顛簸。
他恨不得將一切柔弱與矯情,都‘強加’到她身上去,并且最大限度地去假設,然后盡自己所能去保護。
他從不欣賞柔弱的菟絲花,可他卻只想將她當做菟絲花去護著。
這種心情,矛盾又隱秘。
“余下的一切,皆由我來做。”他笑著說道:“你若真閑不住,便在背后指點一二。但若想如太廟前那番‘任性妄為’,卻是再不允許的了。”
馮霽雯看著他的眼睛,不由就覺得安定許多,見他伸了手臂到自己身后,便順勢靠進了他的臂彎中。
“我不答應你。”她低聲說道:“你也說了,無論好與壞,夫妻二人理應共同承擔。如此即便此事真做不成,卻也無憾。”
他想將她護在身后,可她卻想與他并肩。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