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594接人回府
《》正文594接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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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的身形一滯。
他倒沒有想到這一點。
皇上盛怒之下,再聽到劫獄的消息,沒準兒就是一個‘若有反抗,就地正法’的旨意。
且對景仁宮而言,也是一個極大的可趁之機。
可讓他瞞著皇上,這不是知情不報嗎?
他自幼放在心上的是富察氏世代忠于當今皇上,無論何時何地,決不可抱有私心的祖訓。
但她方才……好像用了個‘求’字。
福康安眼中明滅了一陣。
“答應了。”
馬車簾落下,將他的聲音阻在了外面。
馮霽雯拔下發頂的玉蘭簪,放在手心里握著。
他自接手白蓮教事務以來,便沒少跟白蓮教打交道——知己知彼,應當多少能施展些保命的手段吧?
再不濟,拖延些時間也好。
再退一萬步說,有秦顧暗中跟著,真若動起手來,多多少少又多了一份生還的希望。
她只有這樣想著,才能讓自己勉強平靜一些,得以有一縷心思去考慮接下來的計劃。
次日,圣駕在西苑遇刺,十一阿哥為護駕身受重傷,和珅在大理寺被白蓮教教徒劫走的消息不脛而走。
自數日前的廷審風波過后,一直靜觀事態發展的朝野上下一片震驚。
短短一夜之間,先是刺客混進內宮之中作亂,再是大理寺走水,案宗樓險些被付之一炬,重犯更是在眼皮子底下就這么被劫走——
天子大怒,內至內務府大小官員、內宮護軍,外到大理寺上下,無一不被以‘玩忽職守’的罪名嚴飭重罰。
搜捕白蓮教余孽的嚴令傳至各大小衙門,和珅的肖像也被拓印成逃犯告示張貼在京城內外各個角落,以重金懸賞其蹤跡線索。
城門禁嚴,出入皆要經過細致嚴苛的檢查,官差時時出入在各大小場所進行嚴密的搜捕,官府恐擔疏漏之責,秉著寧可錯抓不能錯放的原則,聽風即雨,使得不少無辜之人被牽連下獄。
又因怕手段陰毒、殺人如麻的白蓮教余孽出來作祟,一時之間,鬧得整座京城之內人心皆惶惶不安。
更有諸多捕風捉影的說法在民間傳開。
那彥成已急得整整一天滴水未進。
霽月園被重兵接管,不許任何人進出,他又四處找不到福康安的蹤影,故而此時連馮霽雯是什么情況都不知曉。
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讓他一刻也平靜不下來。
他坐在桌邊,望著忽明忽暗的燭燈,只覺得一顆心就被懸在這火苗上燎著。
門忽然被從外面叩響。
他只當又是阿六來送飯,煩躁地擺了擺手,道:“……端回去,沒胃口。”
門卻依然被推開了。
“二哥,是我。”傳入耳中的是少女帶著嘆息的聲音,“額娘不放心你一個人悶在房里,讓我來看一看你。”
瓜爾佳氏身子一直好不起來,輕易不敢四處走動,恐著了寒氣,便交待了章佳吉菱過來勸一勸那彥成。
那彥成抬頭看了她一眼,皺著眉道:“我想不出什么法子來幫她,心里頭不是滋味——你且不必管我,我就想一個人呆著。”
章佳吉菱剛想出言勸說,卻見原本收回了目光的那彥成陡然之間又抬起了頭來看向她。
他動作突兀,眼神中帶著異樣的神色,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驀地站起身。
“二哥?”
章佳吉菱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她的聲音不過剛落地,那彥成已似一陣風一般沖了出去。
他一路疾步走,來到上房中。
“瑪法在何處?”他腳下不做停留地問道。
仆人忙答道:“回二公子,老太爺在書房處理公務呢——”
他剛想問一句“可要通傳”,卻見那彥成那邊已經快一步沖去了書房。
雖然急,好歹也守著一份規矩,沒有直接推門而入。
他的手指在雕花門上急促地叩動了兩下,喊道:“瑪法!”
得了阿桂回應,他即是推開了門。
“急急慌慌的,又得了什么消息?”阿桂見他神情,擱筆問。
“孫兒忽然想到一處或許有用的關鍵來!”那彥成一口氣說下去:“那日廷審,您遲遲未見月牙兒入宮,遂派人吩咐我前去霽月園查看月牙兒的情況,而我趕到之時,吉毓不知為何也出宮去了霽月園——彼時她言語間,似乎早已料到月牙兒前夕會中毒之事!”
當時他心急如焚,只覺得章佳吉毓言語陰毒,不可理喻。而事后因廷審之上,丁子昱直面指認了景仁宮,他心下有了定論,又因近來忙里忙外,竟一時沒去細想這里頭的‘先后次序’!
他這破腦袋,可真不靈光!
聽罷此言,阿桂神情一變。
“你是說,阿毓她早已知道景仁宮要毒殺馮丫頭一事?”
“我未細問,但從她當時的態度來看,是料定了月牙兒已經沒命了——若不是提早知道,豈會這般篤定?”
阿桂細細地想了想。
他多年不在京中,對自己這個庶出的孫女并沒有太多印象,只知道先前跟馮霽雯鬧出過一出丑聞,落了個心思歹毒的名聲。
吉菱被撂了牌子送回來之后,也隱約說起過在景仁宮時她這位大姐對她的算計,他因此憂心這個不安分的晚輩再做出什么有辱家門之事,曾親自去信訓斥過,要她安分守己些。
可并未得過回信不說,時隔已久,她更是連回家探親都不曾有過一遭。
他平日事忙,也未一直將心思放在這上面,直到今日那彥成說起她或許得知景仁宮的陰私之事,定神去想,是認為依照章佳吉毓這等爭強好勝的性格,即便不會被嘉貴妃信任,可留意去窺聽之事倒是也極有可能干得出來。
“祖父,若她出面供述,便是十分有力的證據!”
阿桂點頭,拿定了主意說道:“明日一早讓人進宮傳信,便說你額娘病況加重,思女心切,接她回家中探望。”
那彥成得了他的話,為生變故,次日親自等在了宮門外。
太陽升過頭頂,照在他的臉上,讓他越發焦急起來。
他已足足等了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