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

第二百七十三章 禮遇

話說到這里,沈氏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原先聽聞她們兩家馬車撞到了一處……”

“原是她們兩家的女郎起了些口角,至于馬車相撞,卻是溫國公家的女郎故意為之。”

滿京城少有人不知,溫國公家中,女郎比小公爺要受寵,溫國公家的女郎,連自己的兄長都看不上,更不提歷容這個二嫁的孀婦。

沈氏本還想再問問,可前面已是到了花廳,路上往來的人更是多了不少,便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言。

此時的花廳里,長公主坐于上首,底下坐了四個盛裝的婦人,她們身后,便是各家的小輩。

沈氏進來時,長公主已親自迎了出去,攜著沈氏的手,好一通的寒暄。

若不是元令辰知道她娘與長公主并未有私交,險些都要以為她們是失散了多年的手帕交呢。

在座的人都知道,很多時候,長公主的態度,便代表著圣人的態度。

她們也都不曾猶豫,紛紛上前與沈氏互相見了禮。

原先坐于長公主左邊第一位的是鄭國公夫人,這位鄭國公本是一位老將,只是后來年事已高,已不在軍中,早早便被榮養起來,許是為了收攏人心,鄭國公被封時也是一位二等國公。

不過,鄭國公家中并無出息的兒孫,他們家在朝中雖有虛名,卻無實權,加上他的原配早逝,如今坐在長公主身邊的只是后面續娶的繼妻。

不論從何處來說,她都無法與沈氏相比,也不知她是出于何等目的,與沈氏見了禮之后,仍是回了原先的座位。

這般作為卻是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愕然。

鄭國公夫人嚴氏雖是與沈氏平級,可鄭國公家早已沒了實權,自是不能與實權在手的衛國公相提并論,哪怕嚴氏比沈氏年長,可在朝中,從不是以年歲來論地位的。

此事若是換一個場合,沈氏未必會與嚴氏計較這些。

可在今日,她若退讓了,便會給人一種軟弱好欺的印象,平白也落了元珉之的臉面。

正想著對策時,長公主也留意到了這點。

她一手執著沈氏的手,拉著她到了主位,兩人挨著坐了,算是給沈氏解了圍。

這讓嚴氏的臉色一變,求助地看向對面的成國公夫人韓氏。

這個細節,正被沈氏身后的元令辰看在眼里。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韓氏,這位夫人比嚴氏還要年長幾歲,看著是溫和的性子,可元令辰知道,這并不是個善茬。

“這位

可是元夫人的長女?”

長公主已是注意到了沈氏身邊的元令辰,第一眼只是驚艷于她的容色,再看便覺得她性子沉靜,恪守禮儀,便又多了幾分好感,這才對沈氏出言問詢。

沈氏一提起自家女兒,眼底都要放出光來,她含笑點頭:“這是我長女令辰。”

長公主又將目光投向了元令辰邊上并無太多存在感的元令月,又問:“那這位是?”

“她本是我們在上元村的族親,我見與她投緣,自己膝下又只得了一兒一女,便起了意將她養在了府中,雖不是我親生,可與親生也是無異的。”

沈氏說到元令月只是元家族親時,長公主眼底還有些不以為然,再聽到沈氏說將元令辰當成親生的女兒,便又多了幾分鄭重。

回身時,她與身后的侍女耳語了幾句,沒一會兒,那侍女便捧著兩個錦盒回來了。

長公主將錦盒接到手中,對沈氏道:“這兩個孩子,我見著也是投緣,往后若是得空,叫她們也多來公主府走動,我膝下也有一雙兒女,與他們都是一樣的年歲……”

說著分別將兩個錦盒塞到了元令辰與元令月手中。

這是在場所有的小輩都沒的待遇,可也沒法子,如今的朝中能讓長公主放下身段結交的,除了秦國公,就是衛國公了。

旁人哪怕是成國公,都需反過來看長公主的臉色。

誰叫元珉之在元家軍的地位無人可以代替,離了元珉之,任何一個武將都無法讓元家軍令行禁止。

而元家軍在三軍之中,又是強大到令人忌憚的存在。

至于另兩支軍馬,卻沒有元家軍這樣的凝聚力,他們的內部,并非是鐵板一塊,很容易就能被人掌控住。

因而不論是圣人也好,長公主也好,都不會費太多心力去結交他們。

之后的時間,長公主都只顧著和沈氏說話,另外幾人也還能搭上幾句話,只有嚴氏,被徹底冷在了一旁。

嚴氏自己也頗覺得委屈,她本以為他們府上也不差衛國公府什么,都是二等的國公,她還年長些,坐于上首,沈氏應當說不出什么話才是。

可沒想到,她這般作為竟是惹了長公主不悅。

她正有些如坐針氈,見著另外幾家也都到了。

此時能進花廳與長公主說話的,也只是幾個國公府的家眷,另外一些,卻是被引去了園子里,竟是連長公主的面都未曾見到。

其中自然也包括蘇灼,因著錢氏農婦出身,無甚見識,

這般的場合,她是幾乎不會來的。

馮氏又懷了身孕,蘇灼只能跟著她外家的人一道進了園子。

忠勇伯雖是一等伯,可放在賞花宴中,卻是不夠看的。

哪怕幾大國公府的女眷還未過來,在場的很多人也不是她們能夠得罪的。

蘇灼的身份又尷尬,不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與別的貴女搭上話,說得多了,甚至還會得幾個白眼。

若是往常,她必要將今日的委屈盡數算在蘇瑤頭上,可今日的她竟是反常地沒有咒罵出聲。

只因前一日,馮氏就已答應了她,今日必不會再要蘇瑤平安回了府里。

不論是橫尸荒野也好,還是被毀了清白名聲,都是她樂意看到的。

從今往后,建安伯府,便只會有蘇灼一個女兒,哪怕是庶女,也是無人可以替代的存在。

想到此,蘇灼的面上也隱隱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甚至都忘了方才在貴女圈子里遭受的冷遇。

花廳中,長公主與沈氏幾人說著話,怕幾個小輩留在里面太過無聊,便放了她們去外面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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