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飛全家后我躺平了關燈護眼字體:大中小卷飛全家后我躺平了第八十八章劉恪仁的訴求
兩天后,劉恪仁大人回到了肅州城,親自來海家拜訪謝文載、曹耕云與陸栢年三位友人。海礁借口為師長們煮茶待客,聽到了劉恪仁親口說出的答案。
劉恪仁確實有自己的訴求。
他不象謝文載他們,可以安心在西北待上三十一年,即使遇赦,也沒打算回去。他是京城官宦高門出身的世家子弟,是從小養尊處優的皇親國戚。他本該有光明的前途,富裕的生活,只是被當權者打壓,才作為家族的犧牲品,被丟到了這個國家最偏遠的城池中。他怎么可能甘心在這里過一輩子?只要有機會,他還是要回去的。
若說他多年來一直沒辦法回去,是因為受到了皇帝的打壓,而皇帝之所以打壓他,是為了保護孫貴妃以及她所生的皇子,拿他這個劉淑妃嗣弟的遭遇來封住劉家人的嘴,那如今,這一切基礎早就坍塌了大半。
孫貴妃所生的皇子已經死了好幾年。她雖然看起來寵愛不減,可皇帝寵幸最多的早就不是她了。如今宮里最受寵的是賢妃,而且賢妃還生下了八皇子,那是皇帝目前唯一還活在世上又擁有皇子身份的子嗣了。
賢妃是誰?是周太后親自推薦給皇帝的心腹宮人。
周太后的娘家周家,多年來一直坐鎮西北。而劉恪仁正好與周三將軍相處融洽,只要再幫周家幾個小忙,就有把握說服周家拉他一把。
劉恪仁知道,皇帝已經不是他回歸京城的最大阻力了,他只需要防備孫貴妃與孫閣老就好。可他的身份,還有他不幸冤死的姐姐與外甥,都是孫貴妃犯下不可饒恕大罪的證明。孫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回到京城去的。
可這并不意味著,他不能離開肅州這個地方。
不回京城也不要緊,只需要是個更繁華更舒適的城市,能讓他有向上爬的通道,能讓他妻子過得安心一點,不至于經歷了一場肅州之戰,便夜夜擔驚受怕,無法安睡,能讓他的兒子可以找到更有學問的老師,可以正常參加科考,能讓他的女兒說得門當戶對的姻緣,嫁給能真正配得上她的夫婿……
劉恪仁原本還發愁不知從何著手,一聽說周三將軍與海西崖、謝文載表兄弟倆的謀劃后,便立刻自告奮勇,參與進來。
他在高臺所期間,十分認真地教導當地軍民種植新糧種,順道在陜西行都指揮使司的諸位將軍們面前刷了好感。等到和談使團來臨,高臺所周邊長勢喜人的玉蜀黍也同時吸引到了大楚與胡人雙方使團官員的注意力。哪怕大楚這邊的高官們并不在意西北邊地的人們種的是什么糧食,也會有人將胡人關注新糧種的消息傳到他們耳朵里的。
有些東西,京城來的官員們不會在意,可他們不會允許胡人偷偷得到它們。
于是,大楚和談使團的官員們很快就知道了高臺所正在種植一種高產耐寒的新糧種。肅州去年已經試種過了,成果喜人,因此今年甘州也打算試種,高臺所只是先走一步。與此同時,劉恪仁也出現在了使團官員們的面前。
他離開京城還不到十年,雖然外表看起來蒼老憔悴了不少,但變化不大,很容易叫人認出來。
孫閣老的心腹自然是立刻開始陰陽怪氣,但陶岳得知他是從肅州過來指導新糧試種的,便單獨召他過去說話,打聽了許多肅州城里的消息,尤其是關于謝文載等人的最新情況。
劉恪仁本就有意要向陶岳示好,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他感覺陶岳對自己的態度不錯,很有可能會在御前幫他說幾句好話。只是沒想到,談話結束不到一個時辰,陶岳就借口想知道更多新糧種的消息,帶著自家護衛騎快馬離開了高臺所。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幸好他帶來的隨員中,有人私下向使團眾官員解釋,說他是去肅州詢問去年肅州大戰的細節,好弄清楚胡人三王子擅自攻楚的罪名,以此作為籌碼,與胡人談判的。眾人這才釋然,還在胡人使者面前幫著遮掩,沒叫任何胡人知道大楚的主使官不在談判地。
劉恪仁雖然對此十分意外,但由于他在陶岳離開前,就已經與孫閣老的心腹鬧翻了,只能繼續把戲演下去,裝作一副被氣走的模樣,離開了高臺所。返回肅州途中,他與回程中的陶岳再次相遇,兩人又談了大半個時辰,他才心滿意足地回來了。
劉恪仁對謝文載、曹耕云和陸栢年道:“這事兒是我對你們不住,事先隱瞞了許多事,所幸如今結果還算不錯,你們心想事成,我也有了希望。只要你們肯原諒我,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謝文載等人雖然有點意外,卻也沒生劉恪仁的氣:“這有什么?你也是想要自救罷了。況且你肯出這一趟外差,就已經幫上我們大忙了。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
雙方把話說開,很快便恢復了其樂融融。
劉恪仁說起陶岳對自己交代的事:“陶南山是鴻臚寺卿,官位雖不高,資歷卻夠老,皇上還一直勸他入閣。他從前沒打算再往上走,如今大概是被你們說服了,想要去試一試。回京后,他會借著和談之功,謀求戶部侍郎之位,然后借著新糧種一事,掌握更多的實權……”
陶岳心里還是挺有把握的。他這次前來參加和談,使團中的一個年輕隨員,雖說資歷很淺,其實是戶部左侍郎的嫡長子,跟來見見世面,鍍鍍金的。
戶部尚書老邁多病,頂多再過兩年就要告老致仕了,可戶部左侍郎卻沒把握能升上去接尚書的缺。因為右侍郎是孫閣老的人,哪怕沒什么功績,資歷也淺,靠著孫閣老這個靠山,就有可能把左侍郎這個老資格踩在腳下。左侍郎素來看不慣右侍郎,不甘心居于對方之下。倘若右侍郎真的成了新尚書,他就要考慮致仕了。他距離尚書之位就只有一步之遙,自問實力功績樣樣不缺,家世還更好些,如何能甘心?
他會把嫡長子送到陶岳手下,也是盼著能借一借這位皇親的力,請陶岳在御前為自己說說好話。
陶岳本來見那隨員機靈,已經打算要替其父親說兩句好話的,而如今,他決定要做得更多些。
他不但打算在皇帝面前為戶部左侍郎說好話,力保對方接掌戶部尚書之位,還打算把自己也運作到戶部去,做個右侍郎也挺好的。到時候他就主張推廣新糧種,只要有所成就,下一次戶部要換尚書時,他就有資格參與競爭了。
而為了確保他這份功勞不會落空,他需要大量可靠又有才干的官員來輔佐自己。海西崖是他初步定下的幫手,正巧近日還在高臺所露過面,他提拔起來,不會有任何人起疑。
陶岳計劃先將海西崖調到長安去,負責在陜西境內試種新糧,肅州與甘州兩地的新糧事務,就交由劉恪仁接手了。他可能需要辛苦好幾年,但有了這幾年的功績,以后他要回京也好,要升遷也罷,路都會走得更加順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