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飛全家后我躺平了

四百九十五章 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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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馬氏倚在炕上,面色慘白,又犯了頭痛。

她告訴妹妹馬氏:“周晉浦花言巧語,哄住了幾個負責看守西院的衛兵,讓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自己進屋看阿家,然后給阿家送了一包藥過去,叫她自己動手,把看守她的兩個丫頭給迷倒了,再從后窗爬出來,沿著后墻根下摸黑走到角落里,找到他事先放好的一把長梯,爬到墻頭上翻過去。起初阿家事事順利,可等到她爬上墻頭,那邊的長梯就被撤掉了,想回來,又有人把這邊的長梯也撤走了。隨即衛兵們執著火把趕來,阿家被嚇壞了,一個不慎便從墻頭上載下來,跌斷了腿,額上也是一頭的血……”

馬氏聽得目瞪口呆:“那些衛兵不都是國公府派來的么?咋的還會聽周晉浦哄騙?他哪里象是能哄住人的模樣?!”

周馬氏苦笑。周怡君在旁道:“老夫人昨兒承認了罪行,雖說祖父命人封鎖了消息,可在場的人都是能聽見的。老夫人犯了眾怒,衛兵中仇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他們奉命守衛西院,不好做什么。大伯父前去花言巧語,他們也樂得順水推舟,反正又不用他們做什么違令之事,只是露出點破綻,叫老夫人吃點苦頭罷了,鬧不出人命來,也不妨礙老夫人明正典刑,因此他們就應了。”

如今雖說事情鬧大了,但三房家主周世功為了保護嫡長子,特地封鎖了消息,對于給他兒子做了幫兇的衛兵們,連多一句斥責都不敢有,生怕惹怒了他們,他們會把事情告訴鎮國公,到時候他寶貝嫡長子這個罪魁禍首就絕對逃不過懲罰了。倘若他能狠得下心,把事情告訴鎮國公,鎮國公還有可能懲罰瀆職的親兵們,可他這不是狠不下心么?除了客客氣氣地敬著衛兵們,他還能怎么辦?

海棠小聲問周怡君:“那馬老夫人如今的傷勢怎么樣了?流血多嗎?不請大夫不要緊嗎?”

周怡君微微點頭:“于性命無礙,只是腿斷了。府里有老兵學過醫術,治點跌打外傷不在話下,如今已經給老夫人包扎過了,也上了藥,已經止了血。只是那老兵終究不是正經大夫,手又重,老夫人一直在喊疼。祖父本想讓人給她熬些能安神止痛的藥,偏家里沒人知道方子……”

那學過醫術的老兵當年習的就是戰場上醫治傷兵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止痛鎮痛的藥方,可他說自己不會,周世功也不能拿他怎么辦。不用說,這位老兵也同樣是個知道了內情,對馬老夫人生出了怨恨的人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不再罵人,只問周馬氏:“大姐,如今姐夫是打算一直瞞下去么?不讓鎮國公府和都司衙門知道馬老夫人的腿斷了?可等到你小叔子回來見馬老夫人最后一面,麻尚儀送毒藥過來的時候,還是會發現她受了傷的吧?到時候還不是一樣要露餡?!”

海棠歪著頭問周馬氏:“姨奶奶,周晉浦心里是怎么想的呀?他這是故意把馬老夫人騙出去,害她摔斷腿嗎?他這是在報復她?”

馬氏雖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可這是大姐的婚姻,她能說什么呢?

說實話,當年這門婚事,周晉浦自己也是樂意結的,也一直跟妻子關系很好,兩人還生育了好幾個孩子,夫妻倆一個鼻孔出氣,沒少給周馬氏這個繼母添堵。而周晉浦媳婦前些時候鬧著要和離,主要是被三房面臨通敵賣國指控一事嚇住了,怕死,也怕連累了娘家。如今事過境遷的,三房脫困,她也就松了口,不再鬧著要和離了。可周晉浦怨恨已深,反倒是鐵了心要離,而且對妻子與繼祖母也更加仇視。

周馬氏紅著眼圈道:“玉梅,你一輩子跟妹夫沒紅過臉,你不知道額心里的苦。額這幾個月過得再快活不過了,實在不想回到過去那種日子里……”

周馬氏小聲道:“老爺說,打算告訴長房,阿家自知罪孽深重,無顏見親兒,昨兒晚上投寰自盡,被人發現救下來了,腿是當時摔斷的,額上的傷也是……”

其實,府中的老兵們,但凡是曾經跟著老太爺上過戰場,依舊懷念著老太爺生前威儀慈愛的舊部們,知道了馬老夫人做過什么事后,哪個不怨恨她呢?馬老夫人與女兒敗光了三房家產的時候,他們都沒這么生氣過。可她過去的所作所為影響到了三房老太爺生前身后的清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眾人巴不得她多受點苦,最好早點死了,也省得繼續活在世上,提醒旁人,老太爺娶了這么一個害人精,一生功績都成了泡影!

馬氏沒好氣地說:“大姐,你慌個啥?!你那些話說是挑撥離間,但也只是勸周晉浦別為馬老夫人傷心罷了,說出來就是關愛安撫兒子,姐夫怎么會因此怪罪你?!況且你昨兒才跟周晉浦說了幾句話,一晚上不到他就把人騙去跳墻頭了,他有這么能干么?怕不是早就預備好了,與你有何相干?!你就不能爭氣點兒,挺直了腰桿說話么?!你都這把年紀了,有兒有孫,還替老太爺養老送終了。如今沒了馬老夫人那些個故意刁難你的人在,姐夫怎么可能休了你?他不要臉面了不成?!”

這事兒周馬氏不打算勸什么,反正周晉浦夫妻倆都看她不順眼,若是繼子再娶一個懂事孝順的媳婦進來,興許她還能少受點氣。無奈周晉浦在婚配一事上怨恨繼祖母馬老夫人,少不了她從中挑撥離間的功勞。她心里清楚這一點,便不由得心虛了,怕叫丈夫周世功知道。周世功罵兒子的時候,她也幫著求了幾句情,說了幾句好話,倒讓丈夫與繼子都對她刮目相看,以為她轉了性。

周馬氏有些訕訕地對馬氏說:“如今也不知道晉浦是感激額,不打算供出額來,亦或僅僅是忘了額的挑撥,老爺都還不知道額對晉浦說過些啥呢。額心里怪害怕的,又怕阿家傷重,一直不請大夫抓藥,萬一有個好歹,皇上賜的藥沒人喝了,額們沒法跟鎮國公府與涂同知交代,發愁得不行,連頭痛的老毛病都犯了!”

周馬氏嘆道:“他說自己就是被阿家教壞了,走上了歪路,才會一把年紀了還一事無成。還有他媳婦,也是阿家做主替他娶的。從前他覺得媳婦哪兒哪兒都好,感激阿家賜了他一段美滿姻緣;前些日子他媳婦鬧著要和離,他就怨恨上阿家了,認為阿家故意給他說了個攪家精,是存心要禍害他……”

馬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要是想死,又怎會拿兒子做借口拖延刑期?國公爺如何會信這種傻話?!”

“衛兵們做了虧心事,若不想受罰,定會配合的。有了他們的證言,國公爺沒理由不信。”周馬氏抿了抿嘴,“就是阿家罵得難聽,一旦叫外人聽見,晉浦做的事就瞞不住了。老爺實在是無可奈何,只好勸晉浦去給老夫人賠罪。晉浦不答應,阿家那邊就不肯閉嘴。老爺正發愁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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